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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凤千颜拿着一本书,看得很认真。
她想参加今年的秋闱。
她本身是个武秀才,参加过武举的童试,如今目标节节攀,想考一个打马游街的武举人。
武举是两年一试,分内外两场,外场考武艺,内场考策论兵书。
先外场,再内场。
外场要考两场:初场试武艺,考试内容共有五项:骑射、步射、马枪、举重以及枪、刀、剑、戟、拳搏、击刺等法;二场试营阵、地雷、火药、战车等项目。
内场就是笔试,考兵法、天文、地理等。
对凤千颜而言,外场考试不是问题,她闭着眼睛都能过,难的是内场笔试。
“小姐……”
思音推开门,怀里抱着一堆书。
思音是奉她之命去买书,任务完成了,还多带一样东西回来,脾气,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思音把书往书案上一放,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小姐,你说气人不气人?”
“什么事儿气到你了?”凤千颜边整理书边问。
“今天那些人跟疯了一样,都跑去芙蓉堂买胭脂水粉,你说气不气。”
芙蓉堂是大房最赚钱的产业,开在了城西,是家经营脂粉类的铺子。
“不是生意不好吗?”
凤千颜知道这事,因为受凤千雪的影响,有好事者将凤千雪盗用寒门子弟诗词一事说了出去。
又有说书先生抢着这热股热潮,改编了一下故事,嘲讽京城第一美人空有美貌没有才学品德,在茶楼酒馆整天的说,民众们最爱听故事,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
连带着芙蓉堂的生意都变差了,那叫一个凉凉。
“现在生意变好了。”思音不爽地说道。
“哦,什么原因啊?”凤千颜随口问道。
思音撅着嘴:“奴婢去打听了,凤千雪洗白了。”
“洗白了?怎么洗的?”凤千雪的洗白在她意料之中,没点手段就不是凤千雪了。
思音不屑的道:“有人说那首诗本来就是凤千雪所作,是书生穆周有一次听见凤千雪吟诗觉得此诗甚好,回去后就誊写下来。”
凤千颜哈哈笑,“简单又粗暴的洗白。”
“对啊,这还是穆周自己说的,还给凤千雪道歉了。大家都说穆周这人不行,怎么能听了别人的诗觉得好就收录己用,还卖到书局换银子,最重要的是让凤千雪受尽了委屈。”
凤千颜听着她复述,都能想到娇小姐在人前露出委屈的模样。
“你就为这个生气?”
思音愤愤不平:“小姐,她这不是颠倒黑白啊。”
“哈哈哈,你以为她叫凤千雪就很白吗?”
凤千颜觉得好笑,她知道凤千雪没那么好对付,而且与名字相反,是一个彻底黑了心的主。
“嘁,人不如其名,婢子就不明白了,人前人后两幅面孔不累么。”
“你还打听到什么?”
“没了,小姐还想知道什么?婢子去给你打听打听?”
“没有。”凤千颜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她想,穆周肯定被施压了,才会说那首诗是凤千雪所作。
没办法,权势之下,平民百姓如蝼蚁。
不过对比上辈子,穆周一家的命运也算是改变了,至少没因一首诗闹得家破人亡。
“小姐,你说这坏人怎么就没恶报呢?”思音感叹。
这问题太复杂了,凤千颜也不清楚,她拿起一本书,漫不经心地跳过话题:“唉,看不懂。”
思音一下子凑过来,“真有那么难。”
凤千颜点头:“看不懂,一头雾水。”
她怀疑她娘生她的时候,她脑袋先着地,把脑子摔坏了。
思音在一旁干着急,不过她这脑子还没凤千颜好使,只能安静的在一旁,乖乖添茶倒水。
凤千颜犯难的看着书,单个字都认识,连在一块儿就不懂什么意思,又或者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得找个名师教导才行。
找谁呢?
凤千颜想到这里,脑海里蹦出一个人来:此人芝兰玉树,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正是一袭华裳的二皇子殿下,挥舞着小手:让我来,我可以,很可以!
凤千颜点点头,这个人再适合不过。
上次两人吃饭,他谈了一下他略懂的天文地理,医卜星卦,丝竹弹唱,琴棋书画……
凤千颜敬佩得五体投地,在她的认知里,没人比得上二皇子殿下。
一想起二皇子殿下,凤千颜情不自禁的笑了,对于自己这个把浑象都能问成大象的人,肯定是再好不过的名师。
凤千颜又想起他的笑,摸索着自己的下颌:嗯,如沐春风一般,她都想被这种春风拥抱。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凤千颜两颊如云霞,摸着自己发热的脸,拿手扇了扇。
思音一看凤千颜这样,就觉得糟糕。
小姐这副样子……像思春啊。
“小姐,凤千雪能洗白,七皇子肯定出力了,你别想他。”
“……”凤千颜曲着食指敲了一下思音额头,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小姐,你敲我干什么。”思音吃痛,委屈地道。
“少在我面前提他,我听着就觉得恶心。去,用盐水漱十次口,涨涨记性。”凤千颜咬牙切齿地说。
“婢子知道错了,以后不提了。”思音认错。
“再有下次就漱一百次口!”凤千颜威胁道。
其实不怪思音不相信她,实在是她以前为萧熠淮做太多脑残事了,那架势就是非萧熠淮不可。
“小姐,你刚刚在想什么?”思音好奇,除了七皇子,还有谁能让小姐露出这副模样来。
“二皇子殿下。”凤千颜脱口而出。
“哦,二皇子殿下啊,他挺好的。”思音一脸坏笑,“小姐,你是不是……”
“住脑!别乱想!”
“婢子觉得二皇子殿下对你挺好的,反正比七皇子对你上心多了。”思音挤眉弄眼。
凤千颜横了她一眼:“滚去漱口,一百一十次。”
思音一见她肃着脸就害怕,忙不迭地滚出书房:“婢子告退。”
凤千颜趴在书案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书,半晌,揪了揪头发,小声嘟哝:“难,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