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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还有人小声,“多可怜的人呀,这也算是舍命不舍财的主,明明知道着火了,还救什么骡子呀,为了一头骡子搭上一条命,真是不值得!”
“听说,这个人来的时候就灰头土脸的,着急回去给老娘看病!”
鱼得水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子,暗自想到,没有这么巧吧,被骡子踢死的这个人,该不会是李掌柜的吧?
由于黑灯瞎火的,鱼得水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状况,等到大家伙的议论之声小了一些以后,鱼得水这才上前走了两步。
果然,地上死的那个人,就是李掌柜的。
大家在这里议论了好一会儿,钱有福这才镇定下来。
“大伙帮帮忙,咱们把这个人抬到他住的那个房间,怎么着也得先收拾一下,你们说,对不对?”
掌柜的话音落了以后,鱼得水立刻说,“掌柜的是好人,怎么着也不能让这尸体在这里躺一宿,再说了,这店铺里面住这么多人,大晚上出来一下,还不给吓死啊!”
一提起死来,很多人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李掌柜的排到了住的那个房间里,好在那个房间里就只有他自己,掌柜的让伙计把门关上,落了锁,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已经叫三遍了。
天马上就要亮了,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有人提前就要结帐奔他乡。
这两个钱有福好说歹说才留下两个住客,答应人家让他们白吃白住,人家才同意做见证人。
最倒霉的事情,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个时候也不是埋怨的时候,李掌柜的只好暗自安慰自己,破财消灾。
鱼得水当然也留了下来,并不是想在这里白吃白住,而是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东方发白,店里安静下来,钱有福把伙计们叫到一起,鱼得水自然而然的也就跟了过去。
“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我喝酒喝多了,没有弄明白,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呀?”
掌柜的这么一问,有一个叫大傻的伙计,哆哆嗦嗦的说,“回掌柜的话,昨天晚上,我去喂牲口,那什么,突然刮了一阵大风,把南边柱子上的灯笼给挂掉了,一下子就落在了,落在了那个草堆上,火,这火就着起来了!”
掌柜的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喷着唾沫星子说,“那火着起来了,你就不知道救火呀?”
“是呀,掌柜的,我当时手上没拿着水,我就急忙喊人,救火呀!”
鱼得水心里着急,紧接着问了一句,“救火救救火,那人怎么就死在牲口棚里了?半夜三更的,牲口棚里怎么会有人?”
大傻这才说,“他的牲口,他的那个牲口不是挨着草棚吗,那个人怕烧坏了他的骡子,就去解缰绳,弄了半天,才把骡子的缰绳给解开,后来,那骡子可能是被烫坏了,就开始往外跑,就把他给撞倒了,就踩了一下,那人就死了!”
众人听了以后,谁也不说话了。
这件事情怪不得去喂牲口的伙计,只能说是倒霉。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只能认倒霉吧!
掌柜的对大傻子说,“你马上去找地保,让他来一趟,再准备一辆车,我要到县衙去报官。”
出了这么大的事,谁的心里也放心不下,尤其是掌柜的,要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以后只买卖就别做了!
鱼得水一愣,自己刚从县城那边过来,这是要折返回去吗?
这算什么事儿啊!
想到自己信誓旦旦的同凤千颜还有萧熠辰的保证,鱼得水不得已,只好飞鸽传书,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个人。
自己不能走,这是肯定的,要是走了以后,这边的事情就没人管了。
李掌柜的是个好人,可是命丧于此,自己怎么着也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飞鸽传书以后,鱼得水一直跟着这个掌柜的停留在客栈里,与此同时,也盼着凤千颜他们能够传过消息来。
凤千颜望着手上的纸条,满脸的不可置信。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一天以前,自己还和李掌柜的在一块喝茶来着,怎么能让牲口给踢死呢!
对面的萧熠辰也是一阵沉默。
“现在怎么办?鱼得水的意思是,要是可以的话,他就帮忙把李掌柜的尸体给弄回去,这么大的事儿,我怕鱼得水一个人应对不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县城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就算他们报了案,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升堂,咱们去一趟好了!”
凤千颜抬起头来,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萧熠辰。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以本来的面目回到京城当中来,就算老七想使坏,他也没有这个机会!”
凤千颜这才点了点头,换上男装,两个人骑马朝京城外面奔去。
功夫不大,地保来了,问明情况,看了现场,和钱有福一起去县衙报案。
此刻,凤千颜和萧熠辰已经来到天泽县衙门。
县令姓高名学成,今年四十五岁,在天泽县做正堂已经六年了,为官清正,名声甚好。
看到二皇子的腰牌,高大人急忙行礼,“下官不知道二皇子殿下到来,有失远迎,还望二皇子殿下恕罪!”
“高大人请起,我们本是路过这里,听说这里发生了一起人命案,所以想凑个热闹,大人不介意吧?”
萧熠辰的话说得非常轻,可是话语当中却充满了力道,这让高大人心中一紧。
上头派过来官员,自己这边都要认真的迎接一番,今天,二皇子过来,嘴上说着是路过这里,这背后的含义,真的是不得而知。
也不知道,二皇子殿下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若是只是为了凑凑热闹,那倒好说,自己秉公处理就是了,可若是二皇子跟这人命案有什么关系,那自己该如何取舍?
几十年的清名,该不会毁于一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