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若宸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兴奋劲过后,宫若宸这才发现也宫老爷子今天的神情和语气都不一样了。
其实刚进门时他就发现了,爷爷今天看起来特别的心事重重,他以为只是见到了多年没见的黎雪,多少有些伤感,但现在知道,不是这样的。
“宸啊,爷爷其实有很多事情没说,一直想着等你们长大了,等你们有能力改变了再告诉你们的,但是一拖再拖,现在郁则都这么大了,我也不如以前了,想着在不跟你们说,怕是没有机会了…唉…”
宫老爷子看着挂在西墙上宫父宫母的照片,叹了口气。
拿着杯子出来的黎雪听到宫老爷子的这些,有些眼眶湿润,老人家可能是觉得自己老了,有些感叹人生了。
黎雪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蹲在宫老爷子的位子边,拉起老人家的手,说:“爷爷,不会的,不要乱说,您现在还年轻着呢,身体也健朗,再说了,我们现在不是结婚了吗?以后我们也可以搬回来和您一起住啊,一起孝顺你,若宸的爸妈未对您尽的孝道就让我们来替他们。”
黎雪说完看着宫若宸,希望他也能说几句,安慰下爷爷。
接到黎雪示意的眼神,宫若宸点点头,看着宫老爷子,说:“就是啊,您都说郁则也大了,以后也让他回来,下课就陪您去花园培培土栽栽花的,多好啊,别太伤感了啊。”
宫若宸和黎雪安慰着宫老爷子,都说人老着老着就跟小孩子一样了,以为老人家只是看着孙子成家了有些伤感,宽慰宽慰就好了。
两人一左一右的在宫老爷子的身边说着。
“如果你们能搬回来陪我这糟老头就更好了,但是你们还年轻,不能陪我在这里养老啊,要去做自己的事,知道吗?”宫老爷子扶起蹲在地上的黎雪,让她在自己旁边坐下。
听到老人家这样说黎雪以为爷爷就是希望他们能搬回来陪他,现在说开了,应该就没事了,也就起身在老人家身旁坐下了。
“唉,爷爷,这本是什么?”正要端水给宫老爷子喝的宫若宸这才发现放在了茶几旁的相册。
听到宫若宸的话,黎雪也才注意到,刚刚一直都没发现。
“这本相集你们打开来看看吧”宫老爷子看俩孩子看到了相集,就让他们拿起来看看吧。
“好,”黎雪轻轻的拿起相册,因为封面的胶套已经发黄,所以她不敢太大力,怕损坏了。
等她拿起进来看时,动作在一瞬间挺住,眼神直直的看着相集封面,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但是刚刚收回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但黎雪没有出声,只是眼泪滴滴落下,左手拿着相集,右手微微颤抖的抚摸着封面,一边又一遍,好似这样就能触碰到照片里边人儿的脸。
看到黎雪反常的行为,宫若宸内心一惊,他不知道黎雪到底看到了什么,转眼看向宫老爷子,但是宫老爷子只是起身走到西墙下,看着宫父宫母的相片,不说话。
宫若宸连忙起身,绕到黎雪身边。
黎雪拿着相集,用右手捂着嘴,但还是哭了出了。
宫若宸拿过黎雪手里的相集,定眼一看,他也呆住了,那个抱着一大捧矢车菊的男孩子不就是小时候的他吗?
虽然相片的像素不够,他所在的左下角的焦点也有些模糊,但那笑起来眼睛就眯起的小脸确实是小时候的他。
细看相片上其他的两个人,他只有模糊的一点点印象,再看着黎雪刚刚用手轻抚的位置,是一个女人,难道雪儿这么难过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宫若宸放下相集,轻拥着黎雪,让她在自己的怀里释放出来也好。
看着背着手背对着他们的宫老爷子,他不知道爷爷这是什么用意,这本相集爷爷从来没有拿给他看过,可是雪儿却只是看了个封面就哭成泪人。
过了一会,黎雪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接过宫若宸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慢慢的打开了相集,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的看着。
宫若宸随着黎雪的动作,开始知道了这里面是什么。
封面那个穿着红色雪纺衫的女人是黎雪的妈妈,而那个小女孩,一定就是幼年的黎雪了。
他稍微记起了一些,小时候确实有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阿姨带着一个才刚会跑的可爱的妹妹来宫家,那时候的宫若宸喜欢带着那个小妹妹玩捉迷藏,看她穿着一双小小软软的凉鞋迈着小小的步子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在宫家客厅到处找自己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玩。
现在想想,黎雪和那位阿姨长的很像。
相集里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宫父宫母。他们在各种场合上见面的合影:婚宴、高尔夫球场、酒会、动物园、山水…
相片里面的人物很多,但因年代久远,很多人都已改变了样貌,宫若宸只能认出少数的几个。
“都还认出了哪些人啊?”宫老爷子转回身,在沙发坐下,看着黎雪与宫若宸。
黎雪翻完相集,轻轻的把它合上,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诚恳的看着宫老爷子,:爷爷,能告诉我这些相片您是一直都保存着吗?
对于妈妈的相片,黎雪只有几张,每一张都如珍宝般的保护着。妈妈的很多东西,除了手稿,还包括这本相集,她一直以为这些东西全部都掌握在宋新慧手里,自己才会在这些年里一次又一次的被宋新慧胁迫。
她没想到原来这本相集在爷爷这里,这里面的每一张相片,妈妈都一一的跟她一起看过,一张一张的和她说着里面的故事与经历。
“当初去收拾你妈妈遗物的时候发现的,她把这本相集带在身边,如你脖子上的那块玉陌放在一起,我知道这对于她来说可能是非常的重要的东西,所以也一并把她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