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齐桁听了圣上的一席话很是感动,就因为担心他会受委曲,他老人家竟然冒着被朝臣诟病的风险也要取消这桩赐婚,尽管他今天进宫并不是为了取消婚事而来的,但他还是能够感受到来自于自家姨父那份沉甸甸的爱。
“姨父,这桩赐婚,桁儿一点都没有觉得委屈,相反,桁儿还很满意,心里欢喜着呢!而且桁儿今天进宫来,不是为了退婚,而是想找姨父讨要一些比较稀罕的衣料用来做大婚的礼服。”
皇上显然深感意外,迟疑道:“桁儿,你进宫来不是为了讨圣旨去吏部尚书府退婚,只是来讨个衣料。说说看,到底是如何稀罕的衣料,竟然连镇国将军府里都没有,还需要你亲自进宫来讨。”
“姨父,桁儿说的这种稀罕衣料是月白云锦,陆国上下还真的只是宫里才有。所以,桁儿才觍着脸进宫来找姨父讨要一匹,不知姨父可否舍得?”
云锦,采用的是重组织,一般用多色丝线织成,用料考究,织造精细、图案精美、锦纹绚丽多姿、格调高雅,是当前社会最高技术水平的织物,因其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而得名。而月白云锦则恰恰相反,虽锦纹如云,色泽却如月亮般素雅、清韵,据说要织成此锦非常困难。因此,月白云锦代表着织锦工艺艺术之大成,是非常罕见的,就是陆国皇宫里也只有三匹而已。
陆贇听到他开口讨要的是这个,忍不住‘呵呵’的调侃到:“齐桁,你还真敢开口,那可是有‘寸锦寸金’之称的云锦哦,更何况你说的还是更稀罕的月白云锦,那可是父皇的心爱之物。当初我大婚的时候,都没敢开口向父皇讨要一匹去,而父皇也没有说主动赐给我一匹半匹的。你今日倒好,竟直言不讳的就要讨去一匹,你这不是在剜父皇的心吗?”
圣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厉声训斥到:“不就稀罕了些的布料吗!身外之物而已,你身为堂堂一国太子,目光怎能如此浅薄,况且桁儿还是你从小护到大的弟弟,你至于和他计较这么多吗!”
霍齐桁看到太子大哥挨训,连忙出声维护:“姨父,大哥其实是在和我说玩笑话,当不得真的。他从小护我、顾我都来不及,怎么会和我计较这些个身外之物呢!”
太子也讪讪的咳嗽了一声,无比委屈到:“父皇,正如齐桁所言,我就是说个玩笑话而已,那是真想与他计较,您老人家怎么就当真了呢。莫说月白云锦,哪怕比这个更珍贵的东西,只要齐桁喜欢,只要我有的,他只管拿去就是。”
“这还差不多”,圣上脸色缓和了下来,对着太子有些语重心长的说到:“贇儿,当年,是你小姨不顾自己身怀六甲,拼死护住了你母妃的周全,你小姨才会难产而去,桁儿是你小姨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你是太子,也是兄长,理应多照顾他一些,知道吗?”
“父皇,我知道的,也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齐桁的”,陆贇严肃认真的回答到。
他从小就知道自家父皇和母妃都偏疼霍齐桁这个弟弟,好在他自己也是真心喜爱着这个弟弟,从小就以照顾好他为已任。所以,他并没有因为自家父皇母妃对他的偏疼就吃了味,心生了嫌隙去。
…………
最后,圣上不但很大方的把三匹月白云锦全赐给了霍齐桁,同时还御赐了一大堆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绫罗绸缎,说是给他添聘礼用的,还问到他父亲霍衍打算请谁做全福之人、什么时候去吏部尚书府纳征下聘。
霍齐桁都一一作了回答,说自家父亲请了恭亲王妃和太保夫人两个做全福之人,准备三天后就去吏部尚书府纳征下聘。
圣上听说堂堂镇国将军府世子纳征下聘,居然只请了两个全福之人,连说这也太不符合规制了,必须得再请两个全福之人才行。还说四个全福之人联袂到吏部尚书府纳征下聘去,方可显出镇国将军府的煊赫威仪来。
于是,次日,恭亲王府,太傅府,太师府,太保府均一大早就接到了一道圣旨。圣旨内容就是烦请恭亲王妃和三府当家夫人充当全福之人,三天后随着镇国将军府的下聘队伍到吏部尚书府去纳征下聘。
恭亲王府和太保府早就受了镇国将军之托,本就是要充当全福之人随去吏部尚书府纳征下聘的,所以对于圣上的这道旨意只是略感有些诧异,到没觉得有多么意外。而太师府,太傅府则感到意外极了,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搞得心里七上八下,于是,又连忙聚在三皇子府里,集思广议,忖度着圣上如此做的意图来。
圣上以前有多喜欢镇国将军府世子,整个朝堂那可都是人尽皆知的。
霍齐桁刚满周岁,圣上就亲自把他接到身边养着,不但一切份例均同于太子,而且对他所变现出来的那份疼爱和喜欢,就是连好些皇子、公主都是望尘莫及,只能眼红心热,艳羡不已。
到他十岁上时,就连镇国将军霍衍这个亲爹开口说要接回自家儿子去,也是遭到了圣上的推三阻四,百般刁难,还死活不允许霍衍将他接走。
据宫中传言,圣上和镇国将军两人当年为此在御书房里,可是整整僵持了一夜。最后,还是镇国将军答应了圣上提出的条件,把太子一起带上,并允诺让太子时时刻刻都照顾在世子身边,镇国将军才得以在圣上的一脸不情不愿之下带回了自家儿子去。由此可见,圣上当初是有多么钟爱霍齐桁了。
朝中上下曾经还一致认为圣上如此钟爱霍齐桁,肯定会来个亲上加亲,招其为乘龙快婿的。也正因为朝中大臣一直都有这样心照不宣的想法,所以,即便朝中上下很多人都觊觎着霍齐桁也只能远远观望一下,不敢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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