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懒得和嬷嬷多废话，再加上也知道多说无益。他们早就认定了可敦过敏导致的打喷嚏、流鼻水和咳嗽都是感染风寒所致。所以她没理会嬷嬷，直接不紧不慢地问道：“奶奶，你平时感染风寒的时候，是不是会觉得眼睛痒，而且这风寒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敦和嬷嬷均是一愣，两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心道这丫头难道真有两把刷子，才坐下来没多久，连这病症都一清二楚了？不过转念想想，也有可能是可汗和公主之前已经就此病症，跟她提及过也说不定。“的确，感染风寒那几日眼睛也痒的不行，总是揉的又红又肿。”嬷嬷在旁回答道。“嗯，我猜也是，奶奶你这个并不是感染风寒，只是单纯的对某种草药或者是粉尘过敏。还有嬷嬷刚才说的疮口，你可不能这样捂着，否则只会越来越严重的。”话说间，如意不由分说的一把掀开了盖在可敦身上厚厚的被褥。这屋子里面因为烧炭的关系，可比外面暖和许多，如意当然不怕可敦会因此而着凉。嬷嬷见状，本想要上来阻扰，却被可敦一个眼神给阻止了下来。如意十分熟稔的直接撩起可敦的裤腿，一下子就找到了敷着草药的疮口位置，不等嬷嬷再开口，如意直接将绑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给解了开来。只见原本就已经溃烂流黄水的伤口上面敷着一层不知名的墨绿色草药，将整个疮面都染成了深绿色，并且伴随着一股不太友好的味道。要不是她一开始就有了心理准备，肯定要被吓退。“嬷嬷，麻烦你去准备一些清水和烈酒，再准备好干净的布和衣裳。”如意说着，径自走到了窗户边上一把推开，瞬时间，温暖而又刺眼的阳光洒进了屋内。“对了，把香炉也撤了，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草药也全都拿出去。还有，以后奶奶的吃食当中，一定切记不能有甜食。”如意继续吩咐着，嬷嬷却一下子就愣住了，看着可敦不敢轻举妄动。“可、可是可敦最喜甜食，这……”嬷嬷犹豫着说道。如意回头看了一眼两位老太太，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你要是想可敦的身子好起来，必须戒掉甜食。”开玩笑，这老太太的糖尿病算是挺严重的了，之前的大夫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药，能将病情控制到这个地步已经相当不错了，这老太太居然还敢不忌口，当真是嫌命长？如意的口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嬷嬷顿时被镇住，连忙喊了声“是”便急匆匆的赶了出去。如意将屋子通风后，这才重新回到床边，随后又绕着床铺转了一圈，检查是否有致敏物质。“奶奶放心，你这都是小毛病，等我给你调理一段时间便能痊愈的。”如意一边检查一边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北夷的太后，可如意却觉得她异常的亲切，不自觉的一口一个奶奶。好在对方也不在意，看着她的眼神还带着几分笑意。“对了，您说眼睛痒，一会我就给您做个眼药水，平日里就算没有症状也可以使用，可以缓解眼睛干涩的。”“另外，我再给您做个加湿器，以后这屋子里面尽量不要焚烧任何的香料，也不要摆放花朵什么的，让嬷嬷勤于打扫就行。”如意一遍一遍的吩咐着，心中则是另外有了打算。本来，像老太太这样的疮口绝对是要做清疮手术的，但是在这古代科技不发达，又没有麻药，而患者年纪又大了，如意觉得还是不宜动刀子。不过，她倒是想起了了另外一个好东西。听闻北夷有一部落擅养蛊虫，其中有个名为赤练蚀腐蝽就喜食腐肉，只要控制得当，给可敦用来去腐生肌，倒是不二之选。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将疮面清理干净，再换上收敛止水的药草敷上，以防疮口再次恶化。“好，都听你的，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片子，倒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可敦赞扬道。虽然依旧感觉到浑身不适，但从窗外透进来的新鲜空气倒是让她舒爽了不少，一直压在胸口的巨石这会儿也轻松了不少。还有她口中的什么眼药水啊、加湿器啊，可敦自问活了这么多年是听都没有听过，听着就觉得挺新奇的。正巧嬷嬷这时候带着婢女和东西回到屋内，只是在看向如意的眼神时带了几分怪异。“姑娘，外面那个年轻男子是你什么人啊？”嬷嬷问。方才她出去，见殿外还守着几个身着大周国服饰的人，其中一个面容俊俏的男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如意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嬷嬷口中的男子大概是指洛云深，想了想还是按照之前的说辞，“嬷嬷说的那位应该是我爹爹，可是有何不妥？”她以为，嬷嬷只是单纯的以为有陌生男子守在殿外不太好，所以才随口问两句罢了。哪里想到，嬷嬷一听脸色又微微变了变，随后偷偷的瞄了可敦一眼，欲言又止。如意没做他想，从嬷嬷和婢女手中取过了烈酒和棉布，将棉布撕成条状浸泡在液体当中。“奶奶，我先给你扎一针可以止疼，然后我要帮你清理伤口，不过等劲过去还是会有些疼，你能忍受得住吗？”可敦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些年，我哪天不是在痛苦和折磨中度过，日日夜夜都被这病痛折磨的睡不着觉，你尽管大胆来吧。”如意咬了咬唇，“那好，等清理好伤口我就去给您找药重新敷上，等明日伤口收了些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套针囊，取了一根最细的银针扎在了老太太腿上几个穴位。瞬时间，可敦脸上的紧绷缓解了许多，如意又试着用其他银针扎了对方的皮肉几下，见对方毫无感觉，这才开始用浸泡在烈酒中的布条开始清理疮口。“奶奶，刚才我来的时候遇见了可汗和国师，可汗威武非凡，国师看着也挺厉害的，但是不知道这国师平日里都是做什么的？”如意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好奇的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