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几人见状都是欣喜若狂，可记着刚刚如意的话，没一个人敢出声。
石头有些心疼的看着如意，拿出帕子给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渍，眼巴巴地问道：“大姐，我给你擦擦汗，你的脸怎么这么白，你是不是也生病了？”
想到当初娘亲生病时，大姐给娘亲医治时也是如此，脸都是那么白，后来还晕了过去，他就担心得紧。
可这个人是表哥，又不能不治。
如意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生病，只是有些累了。”
“那表哥呢？是不是熙晨表哥他也没事了？”石头对自家大姐的医术那是很有信心的，当初娘亲就是大姐治好的呢！
“暂时没事了。”如意回了五个字。
李老太太焦急地抓住如意的手，一脸惊喜的问道：“大夫，我家晨儿真的没事了？他真的没死，他又活过来了是么？他不会死了是不是？你肯定会治好他的是不是？”
如意原本要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点头柔声安抚道：“外婆，表哥本来就没死，不过是背过了那口气，如今缓过来了，人自然就好了。我会治好表哥，你们都放心吧，有我在，表哥不会有事的。”
“没事就好，没事了就好！青山哪，你听到没有，晨儿他没事了，他真的没事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啊……”李老太太激动得又哭又笑，双手合什不停的感谢菩萨。
许是太过激动，老人家仍旧没反应过来，如意叫她的那声外婆。
反倒是如意察觉出不对。
老太太就算老眼昏花，可也不至于扯着云九的衣衫叫青山吧。
如意仔细去看，这才发现老太太眼神很是浑浊，暗淡无光，眼底朦胧的一团，那瞳孔里的影像也只是一团模糊。
如意愣住了，转头看向李青山：“舅舅，外婆的眼睛？”
李青山涩然地偏开头：“自从你外公去世，我和你娘闹翻以后，你外婆在家便是成日以泪洗面，眼睛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晨儿病了以后，她更是整日流泪痛哭，眼睛已经看不太清楚东西了。”
“都是我太没用，辜负了爹临终时的嘱托，没能重振我们李家，也没能照顾好娘。反而害得娘这么大岁数还要整日为我这个不肖子操心受累，也害得娘和如芝她们母子跟着我受了这么多的苦。”
李芳菲姐妹上前，搀扶着老太太，两姐妹都坚定地说道：“爹，你说这些做什么？只要咱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哪怕日子过得苦点儿也没有关系的。”
“说的是。”李青山抹了把眼泪，心微微放松了一些。
至少，儿子没有死，活着就有奔头。
哪怕苦点累点，也能从绝望中挣扎出希望来。
李青山看向如意，歉疚地说道：“如意，你外婆她一直都很挂念你娘，也很挂念你们姐弟。这些年都是舅舅错了，舅舅梗着这口气，都没有去看过你们，也没去接你娘回来。”
“如果不是我拉不下脸，也不会害得咱们骨肉至亲这么多年形同陌路，你外婆也不会想你们想得哭坏了眼睛……”
李老太太经历过刚刚的大喜大悲，这会儿终于定下了心神。
她听到李青山的话愣了，忙扯着身边人的袖子焦急地问：“什么舅舅，什么如意，青山，你们在说什么呢？如意在哪儿呢？她也和你回来了么？”
“是。”李青山红着眼眶，看着自家老娘道：“娘，如意她来看您老人家了，还有石头也来了。是如意救了熙晨，他们都长大了，如今都有本事了。”
“娘，你摸摸看，这就是如意，这是石头。”他拉着老太太的手放在如意和石头的手里。
老太太拽着如意的手，在两个人脸上身上来回的摸了又摸，边摸边流着浑浊的眼泪：“好，好，真是好啊，都九年了，如意都长成大姑娘，石头也长这么高了……”
“外婆总算等到你们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凤霞呢，凤霞也来了是不是？凤霞，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娘日也想，夜也想，可你居然这么多年都不肯回来看娘一眼啊……”
老太太沙哑着声音，四处的寻着，说到伤心处，狠狠捶着自己的胸口。
饶是如意看着，眼中也是一阵苦涩，她拉着老太太柔声的安慰：“外婆，娘亲她在家里，娘并不知道我们过来，我们……”
“你娘她没来？”李老太太怔了下，摇头泪流满面：“这个不肖女，有了丈夫就忘了娘，都九年了，她竟是一面都不肯来见我。”
如意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半路截走。
看李老太太一脸失望伤心外加气愤难抑，她赶紧道：“娘虽然没来，可是娘一直挂念外婆，我们这就带外婆去见娘好不好？”
李老太太一把甩开如意的手：“不去，去什么去，老婆子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他们苏家大门。”
“苏家那些狼心狗肺的畜生，还有苏锦升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当初我和老头子对他多好啊，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可是他呢？”
“他在我们李家落难时落井下石，气死了你们外祖父。”
“他中了举，发达了，可是我们李家就算再败落，哪怕我们李家人全都出去讨饭，也绝不会讨到他们苏家门前去！”
老太太提起苏家，气得脸庞都有些发紫。
那股子怨恨已经过了九年，却是半点儿也没有消散。
不过很显然，那怨恨只是针对苏家人针对苏锦升的，对于李凤霞这个亲生女儿，老太太到底还是心疼的。
不过也是，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谁又会不心疼？
“好好好，我们不去，不去，外婆您千万别生气……”如意生怕她气出个好歹，赶紧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安抚，眼神却是转过李老太太看向李青山。
李青山嘴唇动了动，叹息一声：“如意，你别怪你外婆，你娘的事，我们一直都是瞒着她老人家的，你外婆她一直都不知道，所以才会瞒着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