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皱眉看向年轻男人,脸上的神情明显带着不悦。
“这位公子,你虽然帮了我的忙,可我也替你付了茶钱给你解了围,我还给了你那么好的东西,我们之间已经两清。”
“说来,我们从此以后就该青山绿水永不再见,再见也只当互不相识才是,你总拦着我做什么?”
“如果还有问题,麻烦你可不可以一次说清楚,不要这样浪费我的时间?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还有很多的事要做,没空跟你在这儿浪费。”
说起来也真是挺巧的。
因为连夫人和陈夫人她们在无意中撞破了王翠花和王浩麒的好事,让事态一度无法控制。
苏贵那个混蛋又没带合适的衣衫,而且当初他扯谎编故事说自姓徐,还是从京城来的……若只对付王翠花还罢了,随便骗骗也就过去了。
可是当时那几位夫人都在,如意怕苏贵应付不了。
要知道,那几位夫人,不管是陈夫人还是连夫人,都是见过世面的。
苏贵若是站出去,保准没几句话就会被问出破绽来。
无奈之下,如意只好下楼去找云九,准备让他来顶缸,没想到,正巧看到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喝了茶没钱结账,和酒楼的伙计起了争执。
他说自己银子被偷儿摸走了,可是伙计不管那么多。
谁不能因为银子被偷了,就白喝茶吧?人人都这样,茶楼还要不要开了?
伙计干脆地让他拿身上的玉佩来抵压,取了银子再回来结账赎回玉佩,可他却是死活都不肯。
如意一看这人就是非富即贵的主儿,比云九可合适多了,于是便主动上前替他付了那一杯茶钱。
八十两银子!
一杯茶能喝出去八十两的主儿,家里能穷得了么?尤其他身上的玉佩,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是价值连城的。
如意其实很奇怪,这到底是哪个偷儿这么没眼力见,光偷银子不偷玉佩?
这玉佩拿去卖,起码万两起价的好货。
不过那些不重要,重要对,她帮忙付了茶钱,便顺理成章的请这位公子配合她做了一场大戏。
实际上,两个人对彼此的认识,也仅限于认识那张脸而已,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因为当时的时间太紧迫,如意也实在没顾得上问。
而且她觉得这也不重要。
而现在,戏落幕了,两个人也该一拍两散了呀!
这个男人为啥非要拦着她不让走?
锦衣男人瞅了一眼如意,一脸讥屑的反问:“你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时间哪有那么宝贵?”
“我们也算是相识了,你替我付了八十两的茶水钱,我就冒着被相府追杀的危险,陪着你作完了这场戏。”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好歹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怎么能说出再见当作不识的话?”
“再说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如意:……
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如意觉得自己做得很周全,完全没有任何的纰漏,反正他们到时候消失了,别人也只会以为他们回京城了。
“没那个必要!我走了,警告你别再拦我啊,不然我会当你是采花贼想对我图谋不轨,我可不会对你客气的。”如意朝男人不雅的翻了个大白眼,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绕过男人拉开房门就走。
然而,她的脚才跨到半空,还没踏过那道高高的门槛,身后就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
“我姓徐,名誉,字千遥,是从京城来锦源县的。你既知徐坤,那徐誉这个名字,我想你应该也不会陌生吧?”
如意身形猛的一顿。
“砰!”
被拉开的房门又被她用力关了回去。
她猛的转头看着锦衣男人,语气有点干涩:“你刚刚说你叫什么?你给我再说一次!”
不会那么巧吧?
如意觉得自己脑子有些缺氧。
她转身背对着房门,直直的看着离她三步远、与她面对面站立的锦衣男人。
锦衣男人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那张俊逸的脸庞之上,此时笑容不再,多了几分威严肃色。凝着如意好半晌,他才再次开口,一字一顿的重复:“我说,我姓徐,名誉,字千遥。乃从京城来。此次是奉家父之命,前来锦源县协助我大姐夫苏锦升办差的。”
“不巧的是,我三天前才到,而我大姐夫早就已经提前回京。”
“原本我当时就打算转回,却在此时听闻了一些关于我大姐夫的事,所以这才留了下来查证。”
“不想,因而遇着那不长眼的小偷,还遇到了……你!”
如意凝着男人的眼睛,一时间无从分辨男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右相府徐家的确有徐誉此人,这个当初阿深打探相府情况时,便全部告诉了他。
所以,她对相府中人也早就有大概的了解。
徐誉是相府的四公子,徐正庭的第四个儿子,他也是徐娇娇的庶弟。而被他们冒充的徐坤,和徐娇娇则是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徐坤是相府的嫡长子,身份比起身为庶子的徐誉来说尊贵许多。
如意会说出徐坤这个名字,其实只是脑子里突然那么灵光一闪,随口说出来的。
毕竟,对于京城里的人,她知道的本就不多,最了解的自然就是徐家的人了。
苏贵当时好死不死的给自己编了个姓徐的京城官家公子,于是她也就顺口的那般接了下去,可她哪里知道,她随手抓来冒充徐坤的一个陌生男人,居然自称徐誉?
不仅是右相府中的人,还是徐坤的庶弟?
艹,这是什么人品?
如意吞了下口水,盯着徐誉半晌,不甘心地追问:“你真的叫徐誉?是右相府的人?”
“自然,你以为这身份还能有假不成?”徐誉看着她,认真地点头:“我便是徐誉,徐坤是我长兄,不过比起我的身份,我更好奇你的身份。”
“在这远离京城的僻远之地,能够知晓相府个人信息的人本来就不多,更遑论敢冒充相府的人。”
“你以为我真的是因为你替我付了八十两银子帮你?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而已。”
“所以,你到底是谁?又为何要找人冒充相府中人?”
“这些问题,如果你不能原原本本的解释清楚……你觉得,你今天能不能在我这个正主面前,平平安安的走出这道大门?”
徐誉声音微沉,眸光也多了几许犀利和质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