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神情很平淡,仿佛杀人只是平常的模样,让老吴家的众人更惊恐了。
“不,不敢,我们绝对不敢,姑奶奶放心!”
“小祖宗,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保证听您的话,我就求您,千万别让您的兄弟杀我全家……”
“是是是,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保证听话!”
“他们说的对,小祖宗,在您老面前,我们哪敢耍花样,不怕您领人把我们村子都踏平么?以后小的们就都是您的人了,鞍前马后,您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您就收了我们吧。”
“跟着小祖宗,咱们也好吃香的,喝辣的,以后有小祖宗给咱们撑腰,咱们就真的什么都不用怕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吴熊按完手印,立马表起了忠心,竟还想拉几人入伙。
“想着我?”如意嘴角带笑,眼神却极冷:“那得看你们的表现。”
画完押,云九将老吴家的人身上的绳索全都解开,三人这才驾着马车离开。
原地,老吴家的几人还议论着。
吴家老四:“三哥,咱们真要照他们说的去做么?”
“不然你们真想吃牢饭?还是想被他们砍了脑袋?他们的手段你们不是没看到,你觉得他们要是出手,咱们还有活路?与其这样拦路骗人,还不如跟着他们混呢?”吴熊被洗脑得很是彻底。
吴婆子被松开之后,就跑去了吴铁的身边。
看着血肉模糊的人,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的:“老三,老四,铁儿被打成这样,咱还是给他请个大夫吧?”
“大姐,你没听那小祖宗说了,不许给他请大夫。万一我们私下请大夫的事被他们知道了,那可真是不得了。你就放心吧,我侄子身体壮着呢,被打几下肯定不会有事的。”
“没错,还是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走,咱们先把人抬回去。”
几人抬着昏迷的吴铁走了。
吴婆子没办法,也只能跟在旁边抹眼泪。
……
马车摇摇晃晃。
如意回到家,已经是快到晚饭的时间。
家里倒是没什么事,老苏家的人也确实没空过来找他们的麻烦,不过家里还有个人等了他们很久。
不是别人,正是有段日子没来苏家的许沐之。
看到如意,他便抱怨开了:“如意妹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在这儿等你们好久了。说起来,你们这一去大半天,到底是去做什么了,我等得墙角的花儿都快枯萎了。”
最后一句话,许沐之是跟如意学的。
如意有一次无意中说了一句我等到花儿都谢了,之后,许沐之便把这句话发扬光大了。
并且,很多人都学会了。
如意对着许沐之丢了个白眼:呵,他们家墙角的花,都被她采摘拿去用了,哪里是枯萎了?
她看了一眼许沐之,男人一身风尘仆仆,衣衫都是皱的,好像许久没换了。
如意不由得奇怪地问道:“我们就是出去散散心,许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派个人来说一声?早知道你今天要来,我就不出去了。”
许沐之摇头,叹息了一声:“我来得有些不巧,听伯母她们说,你们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来了。若我再早上一会儿,就能碰到你们了。”
那日在县城,如意见到苏锦升之后便匆匆离开,许沐之一直心有担忧。
所以将县城的事处理完毕,便匆匆赶了回来。甚至没有在镇上歇脚,便直接来了桃花村。
在苏家也听闻了这段时日,苏家和桃花村发生的事。
看着如意的目光,又心疼又怜惜。
“那是挺不巧的。”如意笑了笑说道:“别叹气了,瞧你这郁闷不满的样子,不就是我回来晚了么!这样吧,我陪你出去散散心,舒解一下。对了,我家还有前几天刚炒好,还没用完的火锅料,我让青霜他们给你煮火锅,怎么样?”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许沐之喜滋滋地说着,脸色立刻由阴转晴。
如意交待了一声之后,便和许沐之结伴出了院落,顺着酒庄那头,一直往小树林的那个方向走。
这会儿村里人都回家吃饭了,路上倒是没有什么人。
更不用说村尾的小树林,这个时间更不会有人。
地方清静,又适合谈话。
如意随手折了根树根,捏着手里把玩着,看了眼身旁的许沐之问道:“我家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听说了。”许沐之握着折扇点头:“我以为有权有势的男人才会坏到骨子里,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生活有多苦,也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可没想到同甘共苦的患难夫妻,有权有势以后,也都是一个样。仔细想想,你父亲和我的父亲还真是如出一辙的像。”
“如意你瞧,咱们俩现在应该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吧?”
他是真的没想到,她家里会发生这么大的事,难怪她那日离开时会那样形色匆匆了。
“扑哧。”如意听了许沐之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话说得也太幽怨了!其实吧,咱们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这世上也不乏好男人和好父亲。”
“只能说咱们俩点儿实在太背了,偏巧都遇到最无情的父亲。咱们俩的母亲,同样点儿太背,都遇上了这世上最无情的丈夫。”
“不过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许沐之深以为然的点头:“那是自然,我以后绝不会让我的妻子和我娘亲一样郁郁而终,也绝不会让我的孩子和我一样,从小就经历颠沛流离,寄人篱下之苦。”
“我日后的妻子,一定是我心爱的人,我与她执手共白头。”
“我觉得,一辈子有一个心爱的人就好,要那么多女人干嘛呢?”
“就拿我来说,我就不明白他为何会有那么女人,还如此喜新厌旧,乐此不疲的寻欢。整天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围在身边不嫌烦么?”
“况且,那些女人,要说哪个对他是真心的,我看也不见得,不过都是为了他的银子而已。”
“若真有一天他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那些姨娘夫人,会有几人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挨饿受苦?”
这个他,自然是指他的父亲了。
如意闻言笑了笑,将手里枝条上的叶子一片一片摘下来,问道:“你这么努力的做生意,就是想看到那一天?”
“自然。”许沐之也不避讳的点头:“所以,如意妹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不是也该告诉我这个合伙人一声?”
“暂时还没有打算。”如意摇了摇头,突然侧身,认真地看着许沐之道:“你既然都知道,那自然也该很清楚,你和我一起,你的生意肯定会受到打压。”
“在安阳郡,我们没什么根基,除了认识一个苏县令,可以说,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背景。”
“甚至,这个苏县令跟苏锦升认识,看起来关系匪浅,所以这条线能不能再用,目前尚未可知。说不定不仅无法帮助我们,还会反过来帮着苏锦升对付我们。”
“若你还向之前那样与我走近,注定不能再向前,你甘心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