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这一幕,听着两人的对话,更是啧啧称奇。
“这姑娘可真是厉害,不止医术高明将人救回来,居然说得半点没错,我差点以为她是活神仙了。”
“什么活神仙,人家姑娘那是观察细致入微,咳,你说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刚刚怎么就没看了来不对劲呢?”
“可不是么,这男人看着穿得挺好,可手上的皮肤粗糙,一看就是贫苦出身,哪里能有那家当进醉仙酒喝酒吃肉……”
“没听姑娘说他是个乞丐,又刚来镇上么?就算把他弄死了,也根本没人会追究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没人性的畜生,心肠都黑透了,居然想出这样阴毒的法子来害许东家……”
“之前许东家说得话你们没听到么?除了聚福楼的人,肯定没别人,醉仙楼的生意这么火爆,聚福楼的生意都被抢了,所以心存报复呗!”
“那也不能害人命啊,人家又没招惹到他!”
张泰子一听急了,指天誓日:“大家别上了他们的当,我对天发誓,这件事与我们聚福楼无关,我不可能会害他,我也根本不认识这个乞丐!”
跟在他身边的大厨也赶紧点头:“就是就是,我们聚福楼可是西河镇上的老字号酒楼,这么多年来酒菜从未出过任何问题,我们东家为人和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聚福楼的人信誓旦旦地解释,可大家根本不信。
群众的想象力是极强的。
而且前有许沐之拖聚福楼下水,后有如意不经意间的引导,都不用再找什么证据,那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便将矛头直指聚福楼。
即便张泰的话也算有道理,但是这会儿大家正上头,认准了事实,哪里会听他们的辨解。
加上差点害出人命,顿时群情激愤。
“不是你们做的,你们俩刚刚干嘛做贼心虚的想逃跑?”
“就是就是,许公子的话我们可都听到了,你们真是太毒了。连毫不相干的人,你们都能狠心下此毒手,没准儿哪天受个刺激疯了,在酒菜里下毒,那去吃饭的人岂不就惨了?”
“以后千万别去聚福楼,他们的饭菜不好吃,去了还随时会有丢掉小命儿的危险,真要出了事,咱可没地方哭去。”
“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以后我们死磕醉仙楼了……”
围观群众已经判了聚福楼的死刑,日后他们一传十十传百,醉福楼就彻底完了。
张泰急得红了眼,窜到那对母女面前怒吼:“你们自己说说看,是不是我叫你们来醉仙楼闹事的?”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也没见过你们,更不可能唆使你们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到底是谁,还不赶快和大家说清楚!”
那对母女吓得抱在一起。
没等她们开口,许沐之便已冷哼一声,愤然道:“张老爷身份尊贵,手底下能使唤的人可多了去了。就算想要害人,也不需要劳动你亲自出面,更不用你自己动手。她们想要狡辨不承认,说没见过你,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众人闻言皆点头,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真要害人的人谁会那么傻,蠢到自己出面,万一露馅儿的话,岂不是头一个就会被攀咬出来?
“许沐之,你没有证据也敢如此诬蔑我?”张泰气得咬牙切齿。
许沐之亦沉下脸,分毫不让:“张老爷在西河镇的行事作风向来强硬霸道,大家皆是有目共睹的。况且我说的都是事实,怎么就成诬蔑了?若非你做的,你为何这般当众威胁恐吓她们两个弱质女流,孤儿寡母?”
“我只是让他们说清楚事实,何来威胁恐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恐吓他们……我会做那么蠢的事?”张泰阴沉着脸替自己辨驳。
“你把人都吓哭了,不是威胁恐吓是什么?”许沐之手中扇子一收,毫不示弱的反击。
张泰咬牙忍着怒气,眼神怨怒到了极点:“光凭他们两片上下嘴皮子一碰说是我,难道就真的是我了?”
红谁知道是不是你许沐之的人品太差,得罪了别人却不自知,才给自己引来今日祸事!”
“我只不过找她们问清楚事情经过,这有什么不对?”
“都说捉贼拿脏,捉奸也要成双,想要给我随意乱扣罪名,至少你们也要拿得出证据吧?”
“你们既然说是我指使的,那就把证据拿出来。没有证据就是你们在诬蔑我,我也可以抓你们见官,让你们蹲大狱!”
额,这话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没有证据来证明,不管多有道理的话都只是猜测,无法将罪名坐实。
而且眼红醉香楼的人那可多了去了,可以说整个西河镇,就没有酒楼不眼红的。
也的确有可能,是其他酒楼做了这样的事情,然后诬陷聚福楼,让这两家酒楼掐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
围观群众听到张泰义愤填膺的说辞,又议论开来。
风向再度转变。
许沐之气得脸色铁青,瞪了张泰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缓了脸色,上前蹲在早就被这场面吓坏的那对母女面前。
“你,你想怎么样?”两母女看着许沐之,身体不停地往后退,似乎想要躲开他。
可身后就是守着她们的伙计,这会儿退也没处退,逃也没处逃。
中年妇人绝望地跪倒,对着许沐之不住地磕头:“许东家,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想要来讹钱。都是我的错,我全都承认,你们放过我女儿,我求你们放过我女儿……”
“娘……”
“乖,别哭了。”
口中安慰孩子别哭,中年妇人自己却抱着女孩哭到喘不过气。
女孩也跟着哭。
许沐之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伸手替女孩儿擦了擦泪:“放心吧,哥哥不会对你和你娘怎么样的。只要你们实话告诉我,指使你们前来的人到底是谁,哥哥就放你们离开不好?”
“真的么?”女孩儿抽噎着问。
许沐之点头:“自然,哥哥向来一诺千金,这青天白日的,还有这么多的叔伯大婶在,他们都可以替我做证。所以,你们别怕,仔细的看清楚,告诉我让你们来的人是谁?是他,聚福楼的东家?又或者,另有其他人?”
众人皆看向那对母女。
那个妇人顺着许沐之的手指,看了眼张老爷,瞳孔控制不住地一缩,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
“娘……”女孩儿搂着妇人的脖子。
好半晌,妇人抬头,瑟缩地说道:“是,是张老爷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让我们来做这场戏。他说这事不会牵连到我们,等事成之后还会再给我们一百两银子。我跟女儿快要饿死了,没有办法才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