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明显不想说,薛琬自然也不再问,对自己亲如姐妹般的丫头,这点信任和自由是有的。
她笑笑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圆月搬着个小账本过来,“小姐,您看看这账我该怎么记?”
从前就算有些额外的收入,但也不算太大的数目,有一笔她就记一笔,再加上支出,这账清清楚楚的。
但现在
数额太大,哪怕她已经是用自己的法子记录了,但一旦账本外泄还是挺可怕的,她有些不大知道该怎么办了。
薛琬笑笑说,“我教你一个法子。”
她随手指着书柜,“我听说人家记密账,都是选取一本书为基准,然后再用数字加密。如此,只要别人不知道你是拿哪本书为基准线的,就不可能破译你的账本。”
当然,还有更高级的加密方法,但那一般都是针对军机情报的,像圆月这样记个账还不需要。
圆月想了想,如获至宝,高兴极了,“太好了,那以后我就不用再为怎么记录而发愁了。”
她又捧着账本进了里屋,然后便开始沉浸在账本之中,再也不理会外面的事了。
薛琬笑着摇摇头。
前世她这两个丫头去得太早,都没有让她发现,她们两个原来还有这么多本事。
圆月可以掌内,小花可以掌外,两个人各尽其能,可以有很好的配合。
这简直是两个绝好的贤内助,有了她们,以后她就可以安心发展事业了!
最近这段时日,北街的房子交易量特别大。
一有空闲出来的新宅子,就会立刻被人买走,给的价格还都不错。
有住在北街的人家互相问道,“是不是这里有什么新开发的商机,所以才带动了这里房子的热卖?”
这也不是没有的事。
从前的鹧鸪巷是皇城最穷最破的地方了,但因为国舅爷将君悦楼开在了那,所以不出半年,那边所有的破房子都被收了盖了新的宅子,水涨船高,价格不知道翻了几番。
一下子,就从最破旧的地方,变成了最土豪的地方。
“你想多了,我们北街的房价原本就不低,这里虽然不是公侯子爵住的地方,但也都算是富贵之家。”
就算将这里搞成第二个鹧鸪街,房价也翻了不少,没有意义啊。
议论归议论,但也没有议论出什么来,所以也就算了。
北街的房子虽然是通过各种渠道买的,但真正的主人其实只有薛琬一个。
有了钱,她第一个举措就是大量地买房子。
如今这世道,皇城的房子还挺贵的,甚至有些外地来的三四品官也未必买得起。
有很多人都是在租房子住。
囤房至少在未来十年内是非常有收益的事。
当然,这建立在国家富强政权稳定的基础上,若是还像前世那样,稳稳当当地过了十年,如今她买的这些房子,转手就能赚四五倍。
这不仅可以解决未来组织发展的问题,也是一种有效的财产投资。
狡兔三窟,就算有人知道她的大本营在北街,谁又会猜到整条北街都是她的呢?
这些房子买来都是要修缮一下才可以住人。
暂时不打算住人的,倒是可以立刻当成仓库存放物资。
但最重要的是,所有她买下的房子都有一条地道可以通往另外一个宅子,也就是说,整条北街,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条纵横贯通的地下交通网络。
薛琬很喜欢这样的设置。
她作为一个情报人员出身的人,不论做什么事,都会先想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些纵横交错的地下通道,便是她的退路。
为了保密,薛琬特地找了外地的工人,每个队伍只负责两家的联通。
她不厌其烦找了十几队人,终于在互相不干涉的情况下,将所有的网络都打通了。
萧然原本是要负责这些事的,但最近衙门的事太忙了。
没有错,如同薛琬意料之中,陛下被人下了毒。
前世,是陈王发现了这个。
但这辈子,却是跟着程谨之进宫回禀案情的萧然首先发现。
既然是京兆府的人首先发现,那陛下大手一挥,务必要让程谨之在三日之内拿到凶犯。
当然,众人不知道的是,陛下同时也吩咐了千机司拿人。
萧然知道,薛琬给他找到了一个突破的机会,若是他这次找到了凶手,那么将来或许可以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那样,离他的目标就又近了一步。
虽然,这两个月来,连续破了好几个大案要案已经让他在京兆府足够引人注目。
甚至还得到了朝中其他的大人的注意。
但,他所求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些,快速地升上去,站到越高的地方越好,这才是他的本意。
薛琬很想告诉萧然,凶手是谁。
可这样的话,有些事情就变得太诡异了。
她无法解释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当然,她也确信萧然不会问,可是,两个人之间若是存在太多秘密,就难免会有互相的猜疑。
她不喜欢和萧然猜疑彼此。
一定要想一个自然的方式,告诉萧然凶手的身份。
没有想到,她还不曾出手,萧然就找到了真凶。
“是李丞相的人。”
薛琬有些惊讶,“查实了吗?”
凶手确实是李丞相的人。
但目的却并不是要害死陛下。
而是希望可以用此事来完成陈王的上位。
前世,陈王已经成功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辈子,陈王却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各方面的能力差了很多,连性格也都不一样了。
陈王没有抓住李丞相抛过来的机会,反而让萧然捡了这个便宜。
萧然点点头,“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呈报”
薛琬叹口气,“你去问问程大人的意见吧。”
她其实也不想改变前世的格局。
可是有些事,注定不一样了。
陈王不同了。
那么一个和前世截然不同的陈王,还能堪当一个明君吗?继续放任他上位,会不会变成李丞相一家独大?
薛琬心里有些没有底。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上报。
隐约地,她觉得应该去找连澈。
可是,她该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