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术并不是简单的技巧,需要对美有自己独特的感受力和领悟力,需要心细如发洞察每一个细节,需要惟妙惟肖的模仿力,以及以不变应万变的应对能力。
再加上制作道具所需要的材料,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得到的,所以,这门手艺当世鲜少有人会,个中翘楚除了一个阎崖子外,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但薛琬这个贼丫头,居然也会这一手,简直让善缘大吃一惊。
善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绕着薛琬看了好几圈,简直啧啧声叹,“哎呀,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师兄吗?这简直一模一样啊!若不是我亲眼看着你鼓捣出来的,我也会被你骗了去啊!”
他和掌门师兄二十年的交情了,彼此都熟悉得不要不要的,当然了,这种熟悉仅限于外表。
至于内心,谁都有点小秘密,像掌门师兄对他的心思不知道一样,他也对掌门师兄心里的弯弯道道不甚明了。
薛琬所扮的这个掌门师兄,不论是从身高体形还是相貌来看,都惟妙惟肖。
除了手有些嫩外,简直像是本人啊!
不过手不重要,等会儿去罗汉堂,只要脸蛋够吓唬人就可以了,手可以藏起来嘛。
薛琬见善缘大师盯着她的手看,无奈地说,“出门带的材料不够,手就来不及做了,就这样凑合着吧!”
她指了指门外,“走吗?”
善缘摇摇头,“不对,你既然精通易容术,那很多事情就不好说了。我怎么知道你就是真的我薛老弟的女儿呢?莫不成,连薛琬也是你假扮的吧?”
他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要知道我上了你的贼船,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是薛老弟的女儿,我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换句话说,我被你坑了也是能够找得到你的老巢的。但是”
话锋一转,“如今我可吃不准你的本尊到底是谁了,万一你真的坑了我,我到底是去哪里找你要债去?”
薛琬无奈地扶着额头,“我说,你现在就算是要后悔也晚了吧?我和你说过吧,那些财宝已经被我的人运送出去了,此时你若是再后退,我可以一分钱都不分给你哦!”
她又指了指外头,“若是你不和我一块儿去,那我一个人过去罗汉堂想必也不会遇到什么阻碍,反正你将罗汉堂的地图都画给我看过了。不过,如果这样的话,你的那份我就不给你了哦!”
真是老狐狸!
既不想出力,又想要得到分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么大笔财富,赚到了大家一起分,若是有什么事,风险自然也该共同承担,他难道还想躲?
以为她是吃素的吗?
善缘一听胡子都快要吹到眉头上了,他哼了一声,“去就去,谁怕谁!”
二十年的岁月蹉跎在此,不就是为了这点东西吗?
若是这会儿临门一脚他却差了一点气,那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青春不会再来,岁月不复还,不,他一定要得到那笔钱!
罗汉堂前,守护的武僧们看到掌门和善缘大师居然结伴同来,一时有些惶恐。
今天怎么回事,接连有好几位师叔祖级别的大师进入了罗汉堂,之前那一批进去了就没有再出来,这下子连这两位护国寺最老资格的也来了。
难道这罗汉堂里面出了什么幺蛾子?
善缘笑嘻嘻说道,“我和掌门师兄进罗汉堂的兵器库看看,你们就在这里守着,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武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回禀善缘大师,刚才善行善慧善和还有好几位善字辈的大师都来了罗汉堂,他们都在里面,还不曾出来呢!”
善缘笑着说,“我知道,他们也去了兵器库。应该是为了下个月要举行的比武大会。”
他顿了顿,“你还不知道吧?下个月护国寺打算举办一场寺内比武大赛,得到头名的有机会得到掌门亲自指点哦!”
武僧一听,面上立刻出现了向往的神色,“啊,居然如此!”
他立刻腰板挺直,“掌门和善缘大师为了护国寺殚精竭虑,辛苦了,快请进吧!”
薛琬一句话都不曾开口,就顺利进入了罗汉堂。
她笑着对善缘大师说道,“我就说嘛,大师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天下无人能敌。”
一个酒色财气都沾的花花世界游荡的浪子,居然能沉下心来在护国寺这种地方待二十年,那简直厉害死了啊!
就不说脸皮有多厚的问题了,光是这个说瞎话的本事,就让人叹为观止。
果然,善缘没有让她失望。
她甚至都想要招揽他了,若是他以后太空没地方玩,倒是可以到她麾下,给他当个护法长老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善缘脸色不大好看,“哼,都怪你这个小丫头,不提了,不提了,干正事要紧。”
若不是她非要看看罗汉堂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也不至于趟这摊浑水。
之前,若是她成功了,他开开心心拿钱走人。
若是她失败了,他也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在护国寺当着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师叔祖。
可是现在,他带着她出现在了武僧面前,这就洗不脱了。
成功了当然好,拍一拍屁股走人。可是若是失败了,恐怕整个护国寺的雷霆怒火都要冲着他来了!
真是一脚踏上了贼船,再也没有办法下来了,唉!
两个人径直往地图上标注的地点走。
那是罗汉堂的后院,入口也很隐蔽,在一座假山的底部,当然一开始是被山体和石头盖住了。
有善缘在,就很容易就找到了入口的机关,然后不费吹灰之力进入了里面。
这是一个地宫。
长长的阶梯伸向不知道哪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善缘哼唧一声,“里面太黑了,看不清楚。我有点害怕,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顿了顿,“我们还是回去吧?反正罗汉堂这里没有任何异样,我想你的人应该知识忘记了点燃信号罢了,或者就是报信那玩意儿坏掉了。”
薛琬却皱了皱眉,“不对,报信的人是他,他不可能出那样的差错。我要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