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烟喃喃的道:“莫家人竟然早就都分家了,不过这也是情理当中,都什么时代了,哪有这么多人家都住在一起的,迟早会出问题。”
以前的沈家就是住在一起,出了问题之后也迅速的将家分了,如今各过各的也没什么不好,反而比以前关系近了一些。
但这些沈明溪明白就好,没必要再去附和莫云烟。
她轻声道:“关于云城莫家,我了解的也就这些了。”
莫云烟定定的盯着眼前的女孩,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她经历多了,真的被眼前这一个又一个的消息给震惊住,这小姑娘身份实在太复杂了。
她是罗傲芙的亲孙女,也是沈鸿修的亲孙女。
她的男朋友是封家的小儿子。
这封家小儿子的亲妈叫赵素琴。
他们一家流落在靠山屯儿好多年,刚刚回归沈家不长时间。
从血缘上讲,她们是亲戚关系,这时候莫云烟心底里升起了一丝无法言说的情绪。
虽然那血缘关系并不是很近,可是说句实话,在这个世上,她唯一的血亲莫家的人从来没有联系过她,她也从来没有尝试过去找他们。
他们只当她死了,她也只当莫家,和她再无关系,即便是这次回来,她也是在想着该如何处理和莫家的这一层关系。
只是没想到莫家现在也是四分五散,当年她认识的那些人现在也剩不下几个了。
所以她看眼前的小姑娘,心底里真的生起一丝很奇妙的感觉,是那丝无法言说的,亲切的,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甚至有一种想要将这小丫头手拉住,摸摸她的脑袋的那种感觉。
可以说在目前所知来讲,在目前所接触所了解的范围来讲,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和她最亲的。
她的奶奶害了自己一生,可同样的,她的这个奶奶也害了她的爸爸一生,正因为同样是这种立场,那一丝怨恨和隔阂,根本就不存在。
莫云烟的神色一点点的柔和下来,声音再也不像刚才的凌厉和倨傲。
“沈明溪,那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吗?”
“莫老夫人,我今天找你来,一是这书恰好刚刚从云城拿回来,二是我也恰好知道了您和赵阿姨之间的恩怨,这我并不想掺和,毕竟发生在我什么都不了解的时代,我无权去评说。”
说到这里,沈明溪停顿了一下。
莫老夫人探究地看着沈明溪缓缓地问道:“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她并不认为沈明溪能将她当亲人看待。
虽然提前已经商量好了,也算是有计划,但是有句话不也说的好吗?计划不如变化快,沈明溪也不过是看着情况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所以沈明溪听到莫云烟这样问她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
不过她却也知道今天这个机会很是难得,因为虽然看出来莫云烟神色其实有些复杂,但远没有达到看到亲人的那个地步。
她知道自己是罗傲芙的亲孙女,没有当场将自己撵出去或者冷嘲热讽,那也是因为看在同样是受害者的份上。
所以说沈明溪接下来要说什么就要谨慎的许多,但是错过今天这个机会,她下次再来找什么借口呢?她不觉得莫云烟会真的将她将当成外甥孙女来看待。
“莫老夫人。”
这四个字出口之后,沈明溪还特意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查看了一下莫云烟的神色,发现莫云烟脸色平静,并没有想让她改口的想法,于是沈明溪从善如流的接着说道。
“我今天来不是给赵阿姨当说客的,就像我刚才讲的,你们之间的恩怨实在是时间太长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但我想告诉您的是,这件事情确实有一些内幕,但这内幕说起来很荒诞,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会嗤之以鼻,所以我今天也是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跟您讲。”
如果沈明溪直接和她说,也许莫云烟会反感,但是沈明溪这样半遮半掩的,反而让莫云烟来了兴趣。
这所谓的内幕到底是什么呢?
那一天她听赵素琴的丈夫也说过类似的话,她真的想象不出来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另外的说法。
沉吟了一瞬,莫云烟点点头:“好吧,看在你和我说了这么多的份上,你就讲吧,我也不差你再说一段。”
于是沈明溪只是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就口齿清晰的,将赵素琴当时什么样的状态,为什么是那样的另一个真相,一五一十的跟莫云烟讲起来。
说到最后,沈明溪轻声地道:“赵蓝氏在被审讯的时候,其实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相关的案卷您是肯定看不到的,但大致和我刚才说的相同,其实说起来赵阿姨这些年活得挺可怜的。
所谓的娘家利用她,亲戚朋友同事都讨厌她,她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主张,除了能进行日常的工作学习和生活,她所有的心思都必须放在赵家。
一直到那个坛子被打碎,那里面被禁锢的神魂都归了主位,关于她的身世还有赵蓝氏,上面三个女儿都不是亲生孩子的事情暴露,到了那一时刻,将赵家犯了罪的人都关进去之后,赵阿姨和她上面三个姐姐才终于是解脱了。
我也听说她的三个姐姐也在找自己的亲人,而且她们现在就算是年龄大了,但终于也想清楚了,也许您都不知道,赵阿姨的二姐是最困难的。
公公婆婆都生病,丈夫老实憨厚,她还有六个孩子,但是她每年都会将家里的粮食给赵蓝氏邮一半,而她则是带着家里人紧衣缩食,哪怕顿顿吃野菜也要满足赵蓝氏的要求。
甚至她的婆婆连病带饿,前几年去世了,她也依然如此,她也很疯狂,丈夫管她,她就会拿菜刀去砍自己年幼的小儿子,所以对方只好妥协。”
说到这里,沈明溪停顿了一下,看着莫云烟震惊的神色,她又接着开口说道:“我并不是为赵阿姨开脱,也不是说他们过得多可怜,但事实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