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惜回身时,发现白妗灵不知何时已站在窗前,白妗灵离开窗前,裴惜一跃,跃入凌乱的房间。
白妗灵笑着说:“他这是得罪谁了?!”裴惜白了白妗灵一眼,从窗子看向远处,冷哼:“活该!要不是本姑娘,估计他早被剁成肉酱了!”
白妗灵不置可否:“我只是没想到裴长老也有这么好心的时候!”说完挑了挑眉。
裴惜冷笑:“这种人,还是留着以后慢慢折磨好玩!”白妗灵转身:“是么!你确定他会回来,而且,难道你打算以后都让他在浅琉阁混吃混喝?!!”
白妗灵走到门口时,裴惜跟了上去,皱着眉:“哎!他不回来最好!他回来也不见得就能舒坦潇洒!但是心音没出声!我也不可能直接赶他走吧!”
白妗灵静默地下了楼,裴惜一路尾随:“等等,你去哪呢?”白妗灵没有转身,只微微偏头:“跟你说话太无趣了,自然是去跟有趣的人一起待着咯!”
裴惜媚笑:“正好我也要去看看有趣的人!”白妗灵淡漠地说:“你身为浅琉阁的大长老以身作则,一定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吧!”这是变相的不想让裴惜跟着去,越是这样裴惜反而越想跟着去。
白妗灵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只是裴惜还在白妗灵身后,并未看到。否则裴惜少不得怀疑她怀着什么算计心思。
白妗灵是有一事想去找挽心音了解,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挽心音。
裴惜则是喜欢跟挽心音待在一起,只是挽心音总是提醒她作为浅琉阁的长老凡事不应该太任性,阁中的很多大小事务都必须经她亲手把关。
若被人看到她在曲府出现,一定会招来祸端,她不能光明正大跑去曲府,就自然而然的找着各种借口跑去挽心音身边。就如今天的事情,她大可不必亲自跑去,只派人递去信件即可,顺便在话语上占占便宜。
白府内,白嘉怡安静地端坐在镜子前,抚摸着自己白皙清丽的脸颊,当摸到鬓角下侧时,眼神瞬间狠厉阴冷。只见她在右侧脸颊鬓角下方摸了摸,瞬间那侧的皮被撕了下来,这一幕在安静和因窗户紧闭而略微昏暗的房间内显得诡异而惊悚。
白嫩的皮被撕下后露出来原来烧伤的疤痕,疤已经脱落,但是那小片地方灰皱皱的,却好像将整张脸庞的春色尽数吞噬,比生来没有好皮囊的人还不入眼,就一句话形容,丑得吓人。
这一过程,白嘉怡的眼睛早已盛满狠毒,阴冷的话语从她的粉唇倾吐:“每次看到这张脸,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入地狱也要拉上白妗灵那个贱人。”
“她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我的爱情。”她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怒吼着,拿起旁边的精致小盒就往镜子砸去,镜碎情断。“此生,没有公孙诣的以后,我所剩的最大的乐趣就是助她自行踏入深渊,哈哈哈哈!……呵呵……!”此刻她漆黑的眼眸足以吞噬身旁的一切光亮。
白妗灵一路慢悠悠地走在繁忙的街道上,浅琉阁与曲府不过隔了几条街的距离。
裴惜一路上调侃话也没停过,拉着白妗灵去了曲府的后门,只是曲府邻近的街道上,竟见公孙诣迎面走来。
公孙诣自然地走向两人:“真巧,方才就在不远处看到白姑娘和裴长老,白姑娘最近可安好?”白妗灵面色如常:“清王不是看到了吗?不好不坏。”公孙诣浅笑:“如此便好,他日白姑娘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找我!定保姑娘周全!”
裴惜媚笑:“原来清王是冲着白姑娘来的!”公孙诣笑了笑:“白姑娘她情况特殊,以前在白府常受欺凌。
若不是有心音暗护和裴长老帮衬,还得受不少罪。”公孙诣看着白妗灵,略显小心地说。
白妗灵没有说话。
“你倒是看得清楚!只不过,本来这事跟你也脱不了干系!……”裴惜说的这句话让公孙诣瞬间变了脸色。
白妗灵正欲开口,裴惜却已先笑着说:“听说白府那人从小爱慕清王!不知你可知道?”
白妗灵早在游湖那日就看出了白嘉怡的心思,只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裴惜见白妗灵皱眉,瞥了面色发冷的公孙诣一眼,笑了笑:“对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是心音的未婚夫,最好不要跟别的女的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损了心音的声誉!”
公孙诣看向白妗灵:“我与心音并没有那种心思,从来都是以朋友相待!……”裴惜不耐的打断:“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你最好在外面注意点,心音被强行跟你绑在一条绳子上,凡事就不该只考虑自己……
要不是顾忌心音,谁乐意理会你!……”裴惜越说公孙诣的脸色就越冷,也就她有这个胆量和实力当着他的面训斥。
白妗灵看着公孙诣紧绷的脸,听出裴惜语重心长的话语中显露出对挽心音明显的偏爱和袒护,忍不住开口:“清王出宫这是要去哪里寻欢作乐,花前月下?只是,我与裴惜还有事,就不打扰清王了,有幸再会!”说着打断了还欲开口的裴惜。
白妗灵率先举步离开,看着两人远去,公孙诣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只是嘴角勾起的却是无奈的弧度。
裴惜在曲府后门熟练的敲了几声,一小厮从门缝看到来人赶紧将门打开,一脸恭敬的迎进两人,另一小厮去了告知挽心音。
此刻挽心音正躺在沁心园的花丛中,周围都是盛开的康乃馨。灵动的人儿就这样闲适的躺着,身下安置着白玉圆床,身下铺着纯白毛皮。
脸上是平和的笑意,眯着眼看向花海,视线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是粒筠走了过来,粒筠蹲在床边唤了唤挽心音,挽心音慵懒的坐起来,点了点头。
散漫地吩咐了几句就又躺下去了,粒筠笑了笑就去了迎裴惜两人。裴惜和白妗灵一路跟着粒筠,在经过亭子时就已看见了花丛中的挽心音,此刻她身穿抹胸白裙,置身粉嫩梦幻的康乃馨花海中,烈火般的红,清丽的粉,空灵的白,妖艳的红,各色交织,给人以强大的视觉冲击,而此刻小巧清灵的人儿被这种惊艳的颜色包裹,如九天神女般不染纤尘,纯美动人。
白妗灵望着挽心音方向,眸色渐深。裴惜冷哼后却媚笑起来,愈渐浓烈,心中却暗暗控诉:臭女人,我在浅琉阁忙里忙外的,你倒好,每天过得是悠闲自在。看我不好好‘伺候’‘伺候’你,嘴角的媚笑越发迷人,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她一般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挽心音虽然眯着眼,却还是将这边的情形尽揽眼底,眼中有着丝丝笑意。
裴惜脚尖轻点,掠过花海,直直落在挽心音上空,随后轻盈地落下,一只手撑在挽心音身侧,身体悬在空中。
挽心音抬头就看到裴惜嘴上刁着一枝粉嫩的康乃馨,正笑眯眯看着自己。
白妗灵则一路慢悠悠向僵持的两人走来。挽心音转过身去,坐了起来,裴惜就着挽心音刚才躺着的地方,放低身子,斜卧在圆床上。挽心音伸手就抢过裴惜嘴上刁着的花朵:“你这是成心来捣乱的?我的花可不是随便让人摘的!下次别让我看到你破坏我园中的任何花草。”
裴惜不满的哼声:“小气……”,挽心音屈膝坐着,手中拿着那朵康乃馨。
裴惜盯着被挽心音拿着的康乃馨,慵懒地笑了笑:“这花虽美,却终将凋零,还不如在它最娇艳的时候采下赠予美人。”
白妗灵冷淡地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比如今天就让她多摘点,泡花茶,能美容安神,养颜清目,清新心脾,生津消食。”
挽心音笑了笑:“你倒是在这方面颇有研究……”白妗灵微微摇了摇头:“有什么能瞒得了你!”
“你们两个人打哑谜有什么意思?!”裴惜感觉自己被冷落,冷不丁来了一句。
挽心音挑眉:“你带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来了?”裴惜媚笑:“你都知道还问我!”挽心音接着道:“你若不出手我才觉得奇怪呢!你们两个人相处虽一副冤家模样却异常和谐!”
裴惜嘲讽的笑了笑:“留着慢慢玩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再说,这人可是你招来的。”
白妗灵在床缘坐下,凝眉:“下个月可是成婚的日子,怎么未见府中准备事宜?!”
裴惜眼神一暗:“胡说,心音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幸福……”
裴惜挑眉:“你们两人同时被赐婚,又是同一日,你们两人都是怎么想的?”
挽心音只是凝眸看着手中的康乃馨说:“逃是逃不掉的……”随后看向白妗灵“你是怎么想的……”
白妗灵冷笑:“你说如果我消失了或者这里没有这个人了,你觉得这门婚事能成吗?”
挽心音轻叹:“你在这里没有牵挂……而我……身上背负着很多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