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蛇的话,长卿有听进去了。
这会儿,他难得地亲自下厨,为司徒长宇做了一顿丰盛的饭。
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长卿停下,将它们放在桌旁。
司徒长宇正在床边坐着的,这几天,别说让长卿做饭,单是能让他吃饭,司徒长宇就谢天谢地了。
然而,今天长卿却一反常例,居然做起了饭?
司徒长宇立即就站起,他走到桌旁时,看着满桌的饭菜,又看向长卿,惊讶。
“长卿,这是?”
长卿笑笑,回答。
“这是我为你做的,司徒,我们坐下来,好好地吃一顿饭。”
见此,司徒长宇有些呆,他呆站在那,好久都不能反应过来。
长卿见他这样,不禁挑挑眉。
“你怎么了?”
闻言,司徒长宇回神,他摇摇头,随即高兴起来,笑答。
“没怎么,长卿,你能变好,我真的觉得太不容易了。”
见此,长卿也笑笑。
……
二人坐下后,长卿看着这满桌的食物,他又转头看向司徒长宇,司徒长宇也转头看他,道。
“长卿,你变好了吗?”
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因为,他不确定。
长卿想了想,他不答反问。
“你觉得我怎样为变好,怎样为不变好?”
一听,司徒长宇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的感觉。
长卿见他这样,便说。
“昨天,腾蛇来找了我谈话,他那番话,对我还是蛮有警醒意义的,他让我对你好。”
司徒长宇一挑眉。
“所以,你是听了腾蛇的话,然后才对我好的?”
闻言,长卿想了想,他还是点头了。
“嗯。”
见着是这样,司徒长宇不禁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就又调整好情绪来,不管怎样,只要长卿自己状态好,同时,也愿意对他好,司徒长宇就很滿足了。
至于这个好,究竟是长卿从内心里发出的,还是长卿只是听从别人的话,对司徒长宇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微微笑了一下,对长卿道。
“长卿,谢谢你,我会一直对你好,也希望你能一直对我好。”
长卿轻点头。
司徒长宇催促。
“那我们别说那么多了,快吃吧。”
见此,长卿又轻点头。
“嗯。”
……
吃的时候,那么多美食,司徒长宇很滿足,他一边吃,一边感叹。
“唉,太舒服了,长卿,这样好舒服,我太喜欢这种感觉了,真希望能一直这样。”
长卿听着,他没说什么,默默地为司徒长宇夹去一块肉。
这是他新学会的一道做法。
怕肉不够入味,所以,切好的时候,先将肉泡一下盐水,腌制一下,然后,要炒还是要煮,后头就随意了。
反正,很入味,很好吃。
司徒长宇吃着那肉,他不禁感叹道。
“好吃,长卿,真的非常好吃,唉,我最高兴的事,就是与你吃吃喝喝,我能感到最浪漫的事,就是与你慢慢一起变老。”
有些话,可能表面是这样。
然而,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很难,就如同这句,慢慢变老。
当今世上,却没几人能做到,都是一时冲动的多。
长卿听着,也不语。
他只是想起昨天与腾蛇的一番谈话,便问。
“司徒,我们认识多久了?”
闻言,正吃着的司徒长宇一怔,他看过来,先是想了想,然后回答。
“五年快有了吧?好像未满,应该还要再过两三个月。”
见着是这样,长卿浅浅微笑地看着他,勾唇。
“我们认识快有五年了。”
一听长卿这样说,司徒长宇也很感叹,他叹气道。
“唉,是呀,快满五年了,其实长卿,你知道吗?虽然已经快过五年,然而,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像犹如昨天一般,我至今还记得我们刚开始的很多事,你还记得吗?那晚你要洗澡,我进去帮你送衣服还是送毛巾来着?不记得具体送什么东西了,然后,你让我们出去,记得你当时,还踹了太虚书还是打了它一掌出来,哈哈……”
司徒长宇笑得不行。
长卿听着,心头动动。
他回答。
“不是踹,是一掌将它打出来的,至于原因,我也不太记得了。”
见此,司徒长宇笑。
“对,当时我就奇怪,怎么你对太虚书这样暴力,对我这样温和,长卿,或许那时候我们都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长卿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不语。
是没想到,长卿也没想到,会跟司徒长宇走向今天这样亲密的境地,甚至会跟他隐居起来。
当时,他对司徒长宇有礼,只是出于尊重。
相反,太虚书是自己人,长卿就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了,而且,太虚书的确比司徒长宇要烦人,一整天唠唠叨叨的。
司徒长宇当时聪明点,长卿不说什么,他也能明白。
这时,司徒长宇笑说。
“或许,太虚书也没想到,我们今天会走到这步。”
长卿默默垂眸。
“可惜,它永远不会知道了。”
太虚书已不在。
闻言,司徒长宇的眼神有些复杂,若说提起以前,站在今天的局面,去回看曾经的事,的确会有种意想不到的感觉。
然而,提起往事,也意味着,会想起很多死者。
司徒长宇不愿长卿伤心,连忙制止他。
“好了好了,长卿,别想了,都过去了,我们与其在这回想以前的事,还不如去想想以后的事,说不定我们的以后,再看今天,也会觉得今天的事很幼稚呢,长卿,我们现在才在一起刚满五年,我很好奇,我们在一起满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什么百年,千年的那些,司徒长宇不去管。
因为,真的太遥远了。
他能联想到的,就是在本身已过的五年基础上,再加上一倍,那么,就是十年后。
说真的,司徒长宇也想不出,他跟长卿的十年后,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长卿听着,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吭声。
非但司徒长宇想不出来,长卿自己也想不出来,他甚至不敢确保,十年后,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人,还会不会是司徒长宇。
因为,就这五年中,长卿身旁一直陪着的人,也并非一直是司徒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