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有点烦。
特别是经历过傲因的这件事,他先前很喜欢玉卿,然而,现在再看着玉卿,他莫名地烦她。
就因为这么一个孩子,他把自己的大好人生都给葬送了。
有时,长卿也会在想,他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是肩负起父亲的责任了,可是,他却断送了自己的青春,到头来,或许玉卿可以生活得很快乐,可是,他的一生,就这样为别人而活了。
长卿靠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一旁被放置在那的玉卿。
司徒长宇走进来。
他看见了长卿,看着长卿静静地看着孩子,司徒长宇挑挑眉。
他朝长卿走来时,说。
“日子过得很快,玉卿已经六个月了,半年就这样过去了,长卿,你觉得日子过得快不快?”
长卿没吭声,他沉默地收回视线,看着前方。
日子是过得很快。
眨眼间,他已经是个当了半年父亲的人。
长卿在这时说。
“司徒,也许,我们应该为她立个墓碑。”
说着,长卿转头看向司徒长宇。
司徒长宇走到床边,他看着长卿一怔,明白长卿口中的她是什么意思。
见长卿竟然要为那个女妖怪立墓碑,司徒长宇似乎不太喜欢这件事,他就不悦地说。
“死都死了那么久了,有什么好立墓碑的?而且,当初是我救她一命,如果没有我,她早就被蜘蛛妖怪吃掉了,我只是延后她的生命而已,她该感激我,我后头,只是正常行使收回她命的权利而已,况且,妖怪在战斗中时常牺牲,也没见每个妖怪都立墓碑。”
长卿听着,他静静的,有些出神。
是呀,战斗是经常遇到的。
就算司徒长宇没杀她,她也会在其它的事故中死去。
可是,她毕竟是玉卿的母亲。
长卿沉默地看着前方,在那沉思着,因为这件事,他显得很犹豫,不确定到底要不要为女妖怪立个墓碑。
长卿只是因女妖怪这事,想到了自己。
也许,自己也会在某天因为战斗而死去,这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想到自己死了,可能连个墓碑都没有,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了,彻底告别这个精彩的世界,以后,这个世界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他也不再知道。
长卿单是这样一想,忽然觉得生命的脆弱。
他甚至有些迷茫。
这样的话,活着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不断地变强,就为了仅仅只是活着吗?
如果是这样,那不如像青镜平以前的活法,找个住处,一辈子把自己画地为牢地囚着,这样,就足够安全了。
可是,这样的活着,又有意义吗?
长卿越想越迷茫,因为,他想不通自己的活着与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意义。
司徒长宇见他这样,在床边坐下。
“长卿。”
闻言,长卿抬眸看过去。
他看着司徒长宇,忍不住说。
“司徒,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司徒长宇不想听,他直接打断。
“不要说这样的废话。”
长卿挑挑眉,他看着司徒长宇,示意。
“你都没有听我说完。”
司徒长宇回答。
“因为你后面想说的话,是不可能存在的。”
见他那么自信,长卿挑眉,他看着司徒长宇说。
“你怎么知道?虽然我自认为自己很强大,可是,这个世上,不是强大就能怎样,还是会出现很多的意外,即使是我,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在战斗中死去。”
司徒长宇霸傲地对他说。
“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夺你的生命,长卿,这个世上,只有我可以决定你的生死。”
说着,司徒长宇轻轻抬手。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长卿也看了看,他知道,司徒长宇的手,本身就是武器,他的手,可以化形为妖怪之手的触手。
最近,司徒长宇一直没有在长卿的面前战斗过。
所以,长卿也不知道司徒长宇的实力怎么样了,在这期间,有没有背着他继续偷偷地提升实力,长卿是不知的。
反正,长卿自己,他是差不多基本停止实力的提升了。
最近一直平静地生活,没有刻意去提升自己的实力。
司徒长宇在这时看过来。
他对长卿说。
“如果你担心这点,那么,我就每天杀一定量的妖怪,短时间内,我相信我是杀不光那些妖怪,可是,我相信,日复一日地杀,总有一天,这种可怕的坚持,会让我杀光所有的妖怪,没有比你实力强大的妖怪出现,那么,这世上,就再无人能威胁你的生命了。”
长卿静静的。
司徒长宇的话是很霸道,别人听了,或许会很感动。
可是长卿不。
他听了,只觉得可笑,他对司徒长宇说。
“不可能的,就算你能这样坚持,可是司徒,你别忘了,不是所有的妖怪都原地踏步,当它们被你赶尽杀绝时,它们一定会想办法反抗,实力不会一直保持在原来的程度,它们会因为强烈地想要活下去,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你的这种想法,我觉得是不可能的。”
司徒长宇见状,他就看着长卿,回答。
“那么,我们就一辈子生活在这,不与外界接触,只要别人不来冒犯我们,我们也不去主动挑衅外人,这样不就行了,怕就怕,你耐不住这份寂莫。”
长卿听着,他微微低头,垂眸,心情很不好。
司徒长宇对他说。
“长卿,为了我,好好地活着,你知道,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你就是我的精神粮食,你和玉卿,已经是我的精神寄托,没有你们两个,我可能要全世界为我陪葬。”
听到这话,长卿抬头。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司徒长宇。
而司徒长宇认真地对他说。
“我说的是真的,我说到做到。”
闻言,长卿没吭声。
他沉默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又低头。
然而,司徒长宇已经站起,他走到长卿身旁坐下,唇凑过来,轻吻上长卿的唇,见此,长卿闭眼。
他只感觉有些心累,就这样而已。
司徒长宇轻轻地吻着长卿。
很奇怪,人的追求,会随着心态的变化而改变,而心态,会随着时间的进展而改变。
他一开始以玉措的身份所追求的,与现在非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