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道:“外伤的药我有, 但是他这内伤得去医院拍个片查一查。”卫生所可没那样的东西。
他倒是会开中药的药方,可怕麻烦,还是叫林北去医院吧。
他一个刚来的年轻医生,还是稳一点的好。
林白跟着徐医生去了卫生所拿了外伤的药,回来的时候林北醒了, 宋小婉还把林北的衣服给换了。
徐医生直接包扎了, 林北的脑袋被缠了好几层呢。
本来不用缠得这么厚的,可是宋小婉担心, 非要徐医生多用一点绷带。
林北觉得自己都不能动了。
头上缠了,前胸后背也给缠住了,还有腿, 还有手, 他真是无语了,“我这手脚就是一些外伤,不用绑。”
宋不婉可不听。
徐医生走的时候悄悄问林白,“你四哥得罪谁了, 被打得这么狠。”
林白道:“不知道,我四哥在路上碰到了几个混子,不是这边的人。”
徐医生道:“那出事的地方离开这吗?”
林白说了地方。
徐医生心想, 那地方虽然不算近,可也不远。就在去县里的路上, 下回他去县里拿药,还是跟着大伙一块去。
徐医生突然想到:“是不是劫财啊,你四哥少钱了没?”
这一下把林白给问住了。
要是劫财。
四哥还真能跟别人拼命。
肯定是一个子都不肯给的。
林白沉默了一会, 说道:“我回去问问。”
徐医生走了。
林白回到林北的屋,林北正在跟宋小婉抱怨呢,“这手上缠着这东西不好干活,你看看多紧啊,这手上就是一道小伤,用小刀划的,不重,真不重。”
林北想方设法的想把身上的绷带给拆下来。
宋小婉在那劝,按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动绷带。
林白道:“四哥,徐医生绑绷带可是收了钱的,你要拆就拆吧。”
“这还另收钱了啊?”林北嘀咕了一句,可真黑。
再没说拆绷带的话了,这可是收了钱的,他现在拆了,多亏啊。
宋小婉好像又学到了一招。
林白拉了把椅子坐下,问林北:“四哥,那四个人围着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要你给钱就让走的话啊?”
“给钱?”林北一听就怒了,“他们还想抢钱啊!”
林白摸了摸鼻子,“原来不是因为钱啊。”他刚才还以为那四个混混想要钱,想打劫,结果四哥不给才弄成这样的。
林北怒过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他在想事情。
要是哪天真遇到想抢他钱的怎么办?
他得想个法子。
林白在这坐了一会,然后就去了老屋那边。
快吃晚饭了,林北索性也带着宋小婉过去了,他都受伤了,是病人,去那边吃顿饭不心虚。
林北跟宋小婉已经在新屋子这边开伙了。
油米面都有,不算多,但是吃上半个月还是够的。
都是林北去唐红梅那提的。
林白到老屋的时候,唐红梅已经在做饭了,老五媳妇怀孕了,顿顿都得好好煮,尤其是不能饿着孕妇。
“娘。”林白进门喊了一声。
唐红梅在厨房忙着呢,没出来,她只听到林白的声音,于是在里头问:“就你回了?”
林白道,“四哥跟四嫂也过来了。”
唐红梅一听这话,菜都不炒了,拿着锅铲就出来了:“老四不是自个开伙吗,怎么还过来了?”
本来唐红梅是怒气冲冲的出来的,可一看到林北身上都包着绷带,顿时愣了。
“老四,你这是怎么了?”唐红梅这会可顾不得老四来蹭饭的事了,立刻慌了神,这孩子怎么包成这样,受伤了?
林北含糊道:“受了点伤。”
本来他想说得严重点,叫爹娘拿点医药费的,可看到唐红梅是真吓到了,想了想,还是没说。
还是不叫两老口担心了。
“怎么受的伤?”唐红梅又急又心疼,“你跟人打架了?” 说着,还去摸了摸。
林北道:“娘,等会吃饭的时候再说,你闻闻,屋里头的菜要糊了。”
还真是。
唐红梅赶紧回了厨房,锅里是给肖媛炒的鸡蛋。
肖媛自个掏了一些伙食费给唐红梅。
唐红梅对肖媛就更满意了,除了一向大方的大儿媳妇,唐红梅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老五媳妇了。
林白没去厨房帮忙,但也没闲着,他帮唐红梅把院里的衣服收了。
没过一会,林家来提着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捕鱼的东西。
看来是去河里抓鱼去了。
林白问:“爹,抓了几条?”
林家业脸黑得很,“就三条小鱼,巴掌那么大,不够咱们吃的,来,你把鱼杀了,等会让你娘煮碗汤。”
家里不缺肉了,就有点想吃鱼了。
林家业下工回来,满脸信心的借了捕鱼网,还特意提了一个大桶,就怕鱼装不下。
结要,折腾了半天,就捞上来三个巴掌大的小鱼。
林家业都不好意思回来了。
又在那磨蹭了半天,看天色不早了,这才回来。
他真是想不通,照理说,现在天气暖和了,鱼应该多了才是,怎么还捞不着了呢?
之前的冷的时候,还一捞一桶的。
林白一听没抓到几条。
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没说破。
他道:“现在饭菜快好了吧,明天再说吧,这鱼杀起来麻烦。”
“那我自己来。”林家业道,“哪麻烦了,三刀的事。”
他说完,又往林白的屋子看了看,“你媳妇呢?”
林白道:“她没回,对了,爹,晚上我有事说。”
林家业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又有事?”上次说的可是分家的事。
他突然想到了,“你媳妇有了?”
林白这事是不打算说的,自然是否定了:“没么那快。”
旁边正在端菜的宋小婉听到林家业说陈玉怀孕的时候,心里一噔。
听到林白说不是,这心才放到肚子里。
三个儿媳妇差不多前后脚进门的,要是其他两个都怀孕了,只有她一个人啥也没有,那以后日子可真就不好过了。
还有,她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子,宋小蝶也怀上了。
宋小婉心情沉重的把菜端到了堂屋。
菜摆齐了,饭也好了。
一家人去堂屋吃饭了。
林北一头绷带的坐了下来,林家业盯着林北有脑袋看了好几眼,“你头怎么了?”
唐红梅这会也把围裙解了,坐下了。
林北说道:“有人想抢我钱,打了一架。”
林家业跟唐红梅丝毫不觉得意外呢,唐红梅说道,“几个人啊?人多就把钱给他们啊,反正你出门又不带多少钱。”林北除了办事,身上压根就不会多带钱,一般都是几毛钱,几块钱都是巨款了。
林北哼了一声,“我才不给。”
林家业瞪了他一眼:“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林北道:“一样重要。”
这受伤的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林北这要是说了真话,林家业跟唐红梅肯定要追根问底的,可是这只是因为抢钱被打,这样的事不少见。
这边的大队混子少,有些地方混子多,成天不干正紧事,就想着怎么把别人的钱搂到自己口袋里。
那些人,偷鸡摸狗的事可没少干。
遇到这样的混子,自是自己倒霉。
唐红梅道:“这事得跟大队说一声,叫他们去管一管,哪有光天化日之下抢钱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林老三问林北,“是哪几个混子,明天我们过去找他们。”揍回去。
林北道:“不在这,那四个人的脸我记着了,过些天我找着人了,再叫三哥你一块去。”
林老三郑重的点点头。
弟弟叫人打了,他自然要帮着打回去。
没有白白叫人欺负的道理。
可惜二哥不在,要不,再加上二哥,那就稳了。
至于林白,林老三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老六太瘦了,不顶用。
林白看他们聊完,这才说起了自己的事。
他道:“我媳妇在县里买了一套房子,她上班回这不方便,以后我就住在那边了。”
“你媳妇在县里买房了,哪来的钱?”唐红梅眼睛盯着林白,紧紧问道。
林家业竖着耳朵听。
林白道:“她的嫁妆,还有陈家给了一些钱,当然了,买了房子后我们俩可是一点钱都不剩了,以后就指着工资养家了。对了,爹,娘,这两个月我们都忙,等忙过这一阵,我们再接你们去家里看一看,贺贺喜。”
唐红梅眼睛左右的转,嘀咕道,“看不出来,这陈家还攒了不少钱啊,在县里都能买房子了。”
林家业道:“看来陈大队长当兵的补贴不少啊,老五去当兵是当对了。”
大队长的工资是多少,谁不知道。
想指着那点工资发家致富,难。
不是大队长的死工资,那肯定就是部队发下的补贴。
林家业忽然对林白道:“你媳妇在县里有房子了,又是粮店的,你赶紧把她给抓住了,生个孩子,这样媳妇就不会跑了。”
林白脸一抽。
唐红梅还附和,“对对,赶紧的!”还问,“房子在哪,搬进去了没?你媳妇这会是住宿舍还是住新屋子里?”
林白道:“搬进去了,二楼,二室的,挺大。”
唐红梅一听就急了,“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吃饭,吃完饭回去,早点要个孩子,别在这傻不拉叽的,以为人嫁给了你就永远是你的。你瞧瞧老三……”
林老三周边环绕着一股低气压。
是。
唐红梅跟林家业,只要媳妇漂亮一点,有钱一点,就叫儿子们紧紧抓住,省得像老三,漂亮的媳妇留不住,跑了不说,还给别人生了儿子。
林老三也很烦。
唐红梅看到林老三的脸色,没再继续说了,“吃饭,都吃饭。”
肖媛看着林白道:“你们俩真好,都在身边陪着。”不像林中,几个月都见不上一回,只能听听声音,看看信。
林白一吃完,就被唐红梅催着回县里了。
唐红梅还叮嘱着,“手电筒带上,对了,你再根棍子什么的防身,别像你四哥一样,叫人打了。注意点啊,护着脸,你记得你说阿玉就喜欢你这张脸。
唐红梅倒没觉得林白长得不好,自个儿子,长什么样她都喜欢。
吃过饭。
林老三忽然叫住了要回新屋的老四林北。
“三哥,有什么事啊?”林北叫宋小婉先回去,宋小婉不肯呢,肯要跟着林北。
“我跟三哥说话呢,你去外头。”林北这边说道。
宋小婉听了,离他们远了些。
林老三这才问林北:“老四,你说,这新屋子有那么重要吗?”刚才林老三在饭桌上听他娘说老六媳妇买房的事,这才想起来,以前柳眉跟他在一块的时候,说好几次想搬出去住,想另买一个屋子。
林北道:“我要是有钱,肯定也想去县里买一套屋子啊,三哥你想想,孩子以后要上学呢,在那边住着,多方便啊。”
林老三沉默了。
林北看了林老三好几眼,“三哥,你不会还在想那前三嫂的事吧,你就死心吧,人都离开几年了,这会还跟别人有了儿子,不可能再回来的。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心里没个着落,要不,我去帮你找找,有没有适合的?”
林老三摇摇头。
林北说了:“三哥,你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啊,不娶媳妇,那可就没儿子的,以后老了谁给你养老啊?”
不娶媳妇,一个人,老人就孤寡老人了。
林北还举了例子,“你看东大队的瞎老头,瞎了一个眼睛的那个,一辈子没娶媳妇,一个人孤伶伶的,去年冬天,从床上掉下去摔了,半天爬不起来,半夜就给冻死了,还是第二天下午有人看到野狗在他屋里,觉得不对,这才发现的。”
林老三身体一僵。
林北声音压低了些,“现在咱们年轻,力气大,过些年,老了,跟人结了怨,要是没儿子帮忙,那不得被欺负死。”侄儿侄女肯定是有的,毕竟隔了一层。
林老三道:“让我想想。”他回了屋。
林北看林老三这样,知道三哥把他的话听进去了,高兴带着宋小婉回家了。
“林北,明天我们去县里吧。”宋小婉说道。
“好啊。”林北正想把宋小婉带过去再检查检查身体的,上次宋小婉去医院,是阑尾,跟生孩子没关系 。
当时没检查子宫。
县城。
陈玉听到开门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她把门反锁了,外头的钥匙打不开门。
“谁?”陈玉走到门边。
“是我,林白。”林白在外头说道。
陈玉赶紧开了门,“我还以为你不回了呢,就把门锁了。”
林白进了屋。
回来的时候,他自行车骑得很快,身上都出汗了。
他说道:“我先去洗一洗,等会再跟你说。”
“好。”陈玉道,“你先去,我给你拿衣服。”
林白看客厅里就陈玉一人,于是问:“娘呢?”问的是刘巧云。
陈玉压低声音道,“在客卧呢,睡下了,昨天我爹回来得晚,娘十二点才睡,今天早上又起得早,刚才她跟我说话的时候,就眯着了。”
后来陈玉就叫刘巧云去睡了。
林白洗了澡出来,就回房间了。
陈玉早就洗了。
这床是从自家拉过来的,新床。
林白侧着躺,面对着陈玉,然后轻轻的把手放到陈玉的肚子上。
陈玉笑:“说是三四个月孩子才会长大一点点,二个月肚子都没有动静的。”
林白道:“那就再等等。”
他笑着,“孩子会长大的。”
两人睡着聊天。
陈玉道:“昨天我把照片给大哥送过去了,还问了大哥他跟田玲的情况。他说跟田玲彻底没戏了,以后也不可能在一起。”
她还顺嘴说了一句报纸上的那则新闻。
林白不意外陈海跟田玲分手,但是他不知道报纸上新闻那里头的人是田玲,这事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林白有看报纸的习惯,所以是知道这个新闻的的。
林白道:“娘还说让我去大哥那打听打听的,现在看来,不用再去找大哥说这件事了。”
他伸手握住陈玉的手,“我看你们粮店也挺复杂的,要是干得不开心,就别干了,回家我养你。”他不光有工资,还能赚外快呢。
陈玉不愿意,“粮店挺不错的,就是李小悦去了后,把那边的气氛弄得不太好。她都走了,粮店下午都安静多了。”
她还说了,“要是不想干,我们何必把这屋子买下呢,直接回大队住多好,那边也是新屋子呢。”
林白看出陈玉不想辞职,就没继续说这个话题了。
他跟陈玉说了些家里的事。
四哥受伤的事。
还有,王大力的媳妇是四嫂同母异父的亲妹子的事。
陈玉听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不能吧,那宋小蝶我见过一回,能说会道的,活泼得很,个子娇娇小小的,四嫂挺高的,看着完不像啊!”
四嫂可不怎么说话,人也黑瘦,说实话,那新衣服穿到四嫂身上都打飘呢。
林白道:“没错,那宋小蝶的娘还过去我家呢,听四哥说的,想把四嫂认回去,四哥不愿意。”他跟四哥一块坐卡车的时候,四哥说的。
陈玉问:“四嫂跟她娘以前没来往?”
“是啊,四嫂的爹是她娘的第一个丈夫,嫁了半年人就死了,后来四嫂的娘把孩子生下来,刚出生就走了,孩子看都没看一眼。后来嫁给了同大队的一个男人,也姓宋,二十来年了,都没怎么来往。”
陈玉听了,立刻道,“四嫂这娘不行,小时候不养,现在闺女大了嫁人了想把人认回去,这是想要钱啊,还是想要闺女养老啊?”
她直摇头。
两人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了下去。
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林白跟陈玉去了一趟医院,确定是怀孕了。
这下两人彻底放心了。
刘巧云还见他们这高兴劲,还奇怪呢,什么这么高兴?
要说怀孕,那不是一个月前就知道的事吗。
现在七月了,天气热得厉害,短袖半个月前就换上了。
陈焰的学校也放假了,期末考的成绩出来了,他是年级前十,成绩不错,还拿了毕业证呢。要是还想读,那下学期就是高中了,读高中成绩好也不容易进,还要看家庭成分呢。
这点陈焰肯定是没问题的。
陈焰放假后,在陈玉这住了几天,嫌不自在,就去了城里,陈大队长成天不见踪影,陈焰自个找乐子,他爹还给他零花钱,中午去公安局的食堂跟他爹一块吃。
又没人管。
城里还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别提多自在了。
他就住下了。
有一天他去公安局的找他爹的时候,看到一姑娘跟在他爹屁股后面,走哪跟哪。
陈焰盯着看了半天。
以现他爹赶了那姑娘几回,那姑娘都不肯走,非赖在他爹身边。
这姑娘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陈焰立刻走了过去,“爹,这谁啊?”
他听县里的同学说过,城里人可复杂了。
陈大队长看了那小姑娘一眼,说道:“这是我儿子,姑娘,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那姑娘直摇头,“我没认错,上次我的链子被抢了,就是你们帮着找回来的,我认得你。我打听过了,你叫陈建兵,是不是?”
陈大队长听明白了,“原来是你为破案的事来的,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你不用记在心上,你这心意我领了。”
他说道,“东西你带回去,我用不上。”
这姑娘跟陈玉差不多大,却缠着他要照片,陈大队长可不敢给。
小姑娘道:“陈叔叔,我真的只是想感谢你,这东西又不贵重。”然后话头一转,“你真的不能送我一张照片吗?”
“你多大了,找我爹要照片,你眼睛是不是坏了啊?”陈焰挺身而出,把陈大队长挡在了身后,“你看看这公安局,多少年轻小伙啊。看看那个,长得浓眉大眼的,还有这个,多周正啊,你怎么不找他们要照片啊?”
这姑娘竟然还想要他爹的照片,这是想干嘛啊?
挖墙角啊?
这小姑娘,正是谢正珠。
谢正珠真是有苦说不出。
她不是就想一张陈大队长的照片吗,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都说了对陈大队长没意思,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可他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前几天她东西她的一条手链被人抢了,后来是公安局的同志帮忙找回来的,还把人抓的,她来公安局拿手链,就看到陈大队长了!
她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不正是她妈妈最宝贝的照片里的人吗。
对,就是她撕坏的那张照片。
找着人了!
这下好了,就等着要陈大队长要一张照片了。
陈大队长这些年在大队里,农活干得不少,皮肤黝黑黝黑,身上那股精气神跟别人不一样。当然了,在谢正珠的心里,陈大队长无论是长相,还是事业,都是远远比不上她爸谢文生的。
这样处处不如她爸的人,她妈妈怎么会惦记这么多年呢?
这人到底是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