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站在门口拎着几个购物袋的正是古骅的秘书,“古总,芯蕊小姐的衣服已经送过来了。”
方芯蕊眼睛一亮,亲昵的挽着古骅的胳膊,嗲声嗲气的道谢,“让古总你破费了。”
说完之后,方芯蕊得意洋洋的看向方棠和欧阳婧,高昂着下巴,嘴角露出挑衅的笑容,同为女人,她们再有钱又如何,女人是娇嫩的花朵,需要的是男人的呵护!
自己给自己买衣服,和男人送给自己衣服,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可惜她们找的男人都是粗俗上不了台面的,哪有古总这样温柔体贴。
古骅将胳膊从方芯蕊的手中抽了回来,眼底有着嫌恶和鄙夷之色一闪而过,一个破烂货也敢勾引自己!
古骅皮笑肉不笑的催促了一句,“芯蕊你穿的太朴素了,身为世家名媛,还是要打扮的光鲜靓丽一点,餐厅有休息间,你去试试看。”
“好,那我就去换衣服了。”沉浸在喜悦里,方芯蕊完全没察觉到古骅那嫌弃的表情,忙不迭的起身向着门口走了去。
自从闹出了被暴发户保养的丑闻后,方芯蕊在方家的地位连以前的方棠都不如。
以前方夫人顾虑到方家的脸面,即使不待见私生女,可也给她们准备了一些衣服首饰,虽然一年四季也就那两套撑门面的,可至少还有。
方芯蕊现在连零花钱都没有,更别提新款的秋装了,古总可是弋州古家的少爷,他出手的衣服绝对都是顶级的名牌,方芯蕊兴奋的一把拿过秘书手中的购物袋。
方棠不解的看着满脸恶意的古骅,他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是为了竞标的事,古骅难道不应该和方家打好关系吗?可他似乎想要通过方芯蕊来折辱自己,这样一来就等于和方家交恶。
蒋韶搴大手握了握方棠的手,示意她静观其变。
“古总你不吃?”周勇看了一眼古骅,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动筷子,也就喝了一杯红酒而已。
“这几天胃口不好,周队长自便。”看着饿死鬼投胎的周勇,古骅敷衍的回了一句,视线扫过旁边的欧阳婧。
可惜她和周勇连孩子都生了,否则古骅还挺满意欧阳婧的,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或者家世都不错,到时候有古家的扶持,窦家和封掣不足为惧,可惜她竟然选中了周勇这个莽夫。
关上休息间的门,方芯蕊看着从鞋盒里拿出来的黑色镶水晶的皮鞋,兴奋不已的摩挲着,这可是今年秋季的新款,一双鞋就五万多,方芯蕊以前都舍不得买,更别提现在了。
“不知道裙子是什么品牌的?”方芯蕊将鞋子放在床上,赶忙打开另外一个购物袋,将里面同款的黑色裙子拿出来之后,期待的笑容僵硬在了方芯蕊的脸上。
“这?”方芯蕊呆愣愣的看着展开的裙子。
V字的领口开的极大,直接到了肚脐上方,后背是完全镂空的设计,从肩膀一直露到后腰处。
而裙子的臀部则是修身的设计,大腿处又是高叉设计,方芯蕊几乎以为古骅买错了,这种暴露至极的裙子根本不是世家名媛会穿,相反那些在会所、酒吧里女人才会穿。
就在此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不等方芯蕊开口,秘书推门进来了。
冷漠的看了一眼拿着裙子发呆的方芯蕊,秘书冷声开口:“芯蕊小姐,请抓紧时间,古总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是不是买错了?这种裙子是人穿的吗?我可是方家三小姐!”尖利的声音响起,方芯蕊将裙子往床上一丢,厉声质问着门口的秘书。
方芯蕊高傲的端着架子,质问之后话锋一转,方芯蕊大度的摆摆手,又向秘书示了个好,“看在古总的面上我不追究了,你赶快去重新买一套裙子回来,就去el专柜就可以了。”
“我没有买错,这是古总交待的。”秘书嘲讽的看着方芯蕊,她还真当自己是世家名媛,“芯蕊小姐,如果不是因为古总,你可还在方家不能出门。”
“我……”方芯蕊一下子红了眼,双手死死的攥成拳头,她再蠢也看出来了,古骅根本不是看上自己了,而是将她当成了一个玩物,否则怎么会派秘书买来这么暴露的裙子。
秘书高傲的哼了一声,“芯蕊小姐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芯蕊小姐要明白错过这一次机会,你后悔就太迟了。”
怒意在胸口翻滚着,方芯蕊恨不能嘶吼的让轻视自己的秘书滚出去,可她也清楚自己在方家的处境。
等了十多分钟,方棠都打算离开了,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看着走进来的方芯蕊,方棠错愕的一愣。
方芯蕊这一身暴露的裙子和没穿有什么区别?说是裙子,更像是几小片黑色布料,充斥着媚俗和妖艳,这绝对是夜场舞女才会穿的。
“芯蕊过来了。”古骅朗声一笑,倒是很满意方芯蕊这一身效果,对着身后的一老一少的两个保镖勾勾手,“扶芯蕊小姐过来坐下。”
这一老一少是山田家族派来的,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鄙夷的看着方芯蕊,却是站着没有动,倒是这六十多岁的老头山田-凉介向着站在门口的方芯蕊走了过去。
老头伸过手,手臂简单粗暴的揽住了方芯蕊的腰,然后顺着后腰镂空的设计直接将手伸了进去。
方芯蕊表情难堪到了极点,她原本以为即使被折辱至少也是古骅出手,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他的保镖,还不是年轻的那一个,而是这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头,这样的羞辱让方芯蕊再次红了眼。
方芯蕊被老头搂着一步一步向着椅子走了过来,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方棠,都是因为方棠这个贱人!
“凉介老先生一直醉心武道,到如今还没有妻子,芯蕊小姐这段时间就多陪陪凉介老先生。”古骅心情愉悦的大笑着,诡谲的目光看向方棠,方芯蕊可是她的妹妹!
“多谢古总,但我的妻子只能是东洋人,这位小姐只能当个玩物。”山田-凉介嘶哑的声音充满了高傲之色,似乎除了他们东洋的女人,其他女人都低人一等。
方芯蕊低着头刚要坐下来,山田-凉介冷声一哼,抓着方芯蕊的手猛地一个用力,直接痛的方芯蕊啊的一声惨叫,脸都痛的惨白了。
“你没有资格坐下来,跪下服侍!”满是皱纹的脸上,混浊的双眼里迸发出凶狠的光芒,山田-凉介厉声怒斥,“再有下一次就要接受鞭刑的惩罚!”
手腕太痛,方芯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着头,眼中充满了扭曲的恨意,凭什么方棠如今高高在上,而自己却要被一个死老头子这样羞辱!凭什么!
周勇蹭一下站起身来,怒视着满脸得意的古骅和山田-凉介,刚要开口手却被欧阳婧拉住了。
欧阳婧摇摇头,同情的目光看着受辱的方芯蕊,却还是阻止道:“阿勇,这是方家和古总的事,我们外人不方便干涉。”
古骅没有理会周勇和欧阳婧,端着酒杯姿态悠然的喝了一口,这才笑着向方棠开口:“方小姐不用生气,俗话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芯蕊小姐只要伺候好了凉介老先生……”
古骅将一张卡递给了跪在地上的方芯蕊,“这卡里有五百万,算是给芯蕊小姐的零花。”
方芯蕊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银行卡,五百万!
回过神来之后,方芯蕊一把抢过银行卡,什么屈辱此刻都没有了,只要有钱,跪下又如何?什么尊严、面子有钱来的实际吗?
欧阳婧嘲讽的看了一眼绷着脸的周勇,方芯蕊根本就是见钱眼开,他一个外人却想要抱打不平,那也要看看方芯蕊会不会领情?
而且方芯蕊这样自甘堕落,到时候古骅也可以趁机要挟方丰益,毕竟这要是传到网上去了,方丰益绝对会颜面扫地。
毕竟胁迫方芯蕊和她自愿的,这事性质完全不同。
“凉介老先生,这可是方小姐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先生可要怜香惜玉。”古骅又说了一句。
山田-凉介抬起头,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露出冷笑,视线看向方棠一字一字充满了恶意,“如果是姐妹花就更好……”
话还没有说完,蒋韶搴手中的茶杯掷了过来,山田-凉介早就防备着了,抬手抓了过去。
可就在他的老手碰到茶杯的瞬间,原本完好无损的茶杯突然间炸裂了,瞬间,碎瓷片四溅,山田-凉介只感觉嘴上一痛,被瓷片割破的嘴角已经鲜血淋漓。
“姓蒋的,你这是干什么?”古骅倏地站起身来,他这样折辱方芯蕊,一来是为了羞辱方棠,二来则是想要借此要挟方丰益在公开竞拍的时候支持自己。
而第三个目的则是要激怒方棠和蒋韶搴动手,他们一动手,那就是主动挑衅,承担主要责任,山田-凉介又是外国人,这事一闹起来绝对不好收场。
古骅知道自己不好动方棠,可是他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保镖队长?尤其是在蒋韶搴先动手打人的前提下。
“找死!”山田-凉介一抹嘴上的血迹,满脸怒容的低吼一句,随后跟着身旁的年轻人同时向着蒋韶搴扑了过去。
山田家族的威严不容任何人冒犯!方棠之前用赌约逼迫山田家族赔偿了三个亿,所以山田-凉介来长源的真正目的是一雪前耻!
当然,方棠背后关系复杂,所以他们吃柿子找软的捏,要痛下杀手的目标就变成了蒋韶搴,否则以后山田家族在外面有何脸面可言?
“方棠,这可是银货两讫的自愿交易,你凭什么出手?”古骅冷笑质问着方棠,之前古家不给自己出头,不过是自己不占理,先找了骷髅酒吧的人去偷洒蓝釉钵。
但这一次不同了,是方棠这边先动手,他倒要看看方棠还怎么嚣张!“芯蕊,告诉维护你的好二姐,你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
跪在地上的方芯蕊已经将银行卡收起来了,此刻看着面容清冷的方棠,方芯蕊嗤笑一声,“古总不了解我这个二姐,她一贯喜欢伪装,她根本不是要给我出头,不过是想要踩着我扬名而已,再说下跪也只是东洋的礼仪而已,二姐你何必上纲上线,闹得大家脸上都难看!”
“还是芯蕊你懂事。”古骅一手赞赏的在方芯蕊的头上拍了拍,就跟逗弄宠物一般,阴森森的目光盯着方棠,“芯蕊可是自愿的,方棠你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古总还是在病床上再多躺几个月比较好!”方棠话音落下的同时,身影瞬间一动。
古骅得意的表情惊恐的一变,估计没想到方棠竟然还敢明着对自己下手!急切的吼了起来,“方棠,别以为有封掣给你撑腰,你就能无法无天……”
能动手绝对不逼逼!尤其是古骅竟然选择和山田家族合作,咔嚓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的是古骅痛苦的嚎叫声。
双腿大腿骨被方棠用元气直接震断了,古骅狼狈的摔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嚣张。
“你……”方芯蕊惊恐的看着方棠凶残的将古骅的腿给打断了,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之前方芯蕊也听到不少关于方棠的传闻,也知道她是个练家子,可知道和亲眼看见完全不同,尤其刚刚还高高在上的古骅,此刻如同狗一般摔在地上,痛的面容狰狞,方芯蕊第一次对方棠产生了恐惧。
冰冷的目光看向坐在地上的方芯蕊,方棠知道她不是好东西,可没想到她为了钱能堕落到这种地步。
“拿着你的银行卡,滚!”冷漠的丢下话,方棠懒得多看方芯蕊一眼。
“我这就滚!”方芯蕊猛地抱紧手里的包包,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五百万虽然也不多,可也不少了,方芯蕊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跑了去,只要自己离开长源,到时候弄个假身份,说不定还能钓上一个金龟婿!
古骅痛狠了,声音都有些发颤,“方棠,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断我的……”
冰冷无情的目光扫了过来,方棠成功的让古骅闭上了嘴,再多的威胁恐吓,在方棠面前根本不管用。
周勇此时已经护着欧阳婧站到包厢的安全角落里,说实话,看到方棠动手,周勇感觉胸口的那一股闷气消散了。
不管各个家族之间有什么矛盾,可有些原则不可打破,古骅和方棠再有仇,他也不该联合山田家族的人来羞辱方芯蕊。
“啊!”更为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方棠回头一看,却见蒋韶搴已经收手了,而攻击他的一老一少此刻更为狼狈的倒在了地上,两人痛苦的捂着腹部,不用看也知道丹田受损,这辈子已经是废人了。
“你们竟然敢?”古骅震惊的开口,随后眼中迸发出狂喜,甚至连大腿被震断的痛苦都忘记了,方棠这一次肯定要完了,谁也保不住他!
蒋韶搴向着方棠走了过来,铁血肃杀的气息让幸灾乐祸的古骅立刻住了嘴,方棠出手是狠,可对比起来,面容冷漠肃杀的蒋韶搴给人的感觉更为可怕,这个男人手上绝对沾过人命。
“走吧。”蒋韶搴沉声和方棠开口,看都没有看躺在地上满脸惊恐之色的古骅,他的算计,蒋韶搴明白,可惜古骅注定是竹篮挡水一场空。
看到蒋韶搴和方棠就这样走了,被无视的古骅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可一想到蒋韶搴不过是一个保镖队长,竟然也敢无视自己,古骅再次愤怒的扭曲了脸。
!分隔线!
等方棠回到修复组继续开始修复工作时,包厢里的消息已经在长源传遍了,这其中绝对有欧阳婧的手笔。
此刻,周勇脸色难看的坐在办公室里。
“队长,怎么了?中午和嫂子出去约会闹矛盾了?”走进来的小青年笑着打趣着,目光里闪烁着精光,一看就是个头脑活络的。
“没事,等老五他们过来了,我有事和你们说。”周勇烦躁的抹了一把脸,在方棠和蒋韶搴离开之后,周勇也打算带欧阳婧离开。
可是他没想到欧阳婧竟然打算叫救护车过来,这让周勇有点没法接受,他知道婧婧心地善良,可善良也要分对象。
古骅和山田-凉介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之前那样折辱方芯蕊,会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周勇没有趁机补一脚,已经是他自制了。
“队长,嫂子又温柔又漂亮,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是我睡着了都会笑醒。”小青年一脸羡慕的感慨,“队长我们都是粗人,你平日里要多包容包容嫂子,对也是嫂子对,错也是嫂子对。”
“我知道,回去我和婧婧道歉。”周勇点了点头,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和婧婧吵架,周勇虽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一想到欧阳婧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周勇的心都软了,什么气都散了。
等老五几个人都过来了,周勇这才低声说了韦宅可能还有密室的事,“晚上十二点之后,我们过去,记住一定要保密,密室里可能藏着很多珍贵的古董文物。”
“是,队长,我们明白。”几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财帛动人心,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只怕会引起动乱。
韦宅如果有密室,那么其他的宅子里也可能有,他们可以死守着韦宅不让人偷运密室里的古董文物,但其他宅子呢?总不能每一个宅子都派人严防死守,人力根本不够。
其他宅子的密室如果被找到,里面的古董文物可能就会被偷运出去,所以他们必须守住密室的消息。
周勇又交代了一下方棠说的寻找密室要注意的技巧,将韦宅的平面地图又拿了出来,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周勇眼睛一亮,旁边几个手下立刻起哄的笑了起来,“一定是嫂子的电话。”
“好好看你们的平面图!”周勇老脸一红的骂了一句,拿起手机一看却是未知的号码,“我是周勇……”
简短的通话结束后,周勇站起身来,“你们继续讨论,我出去一下。”
为了保护西街口古宅里的古董文物,这边的安防很严格,严禁外人进入,周勇过来时就看到蒋韶搴站在巷子拐角处,修长挺拔的身影显得很是伟岸高大。
周勇目光复杂的看着蒋韶搴,“你找我有什么事?”
“以后离小棠远一点。”蒋韶搴沉声开口,这话一出,看到周勇眼中勃然的怒火,蒋韶搴语调薄凉的反问,“你也不想欧阳靖误会吧?”
“你就这么不信任方棠?”周勇嘲讽的看着蒋韶搴,抛开和方棠的仇恨而言,在周勇眼里蒋韶搴远远配不上方棠!
“我和小棠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不希望你和欧阳婧来打扰小棠。”蒋韶搴只是杜绝欧阳婧和周勇摊牌时,将责任推到方棠身上,欧阳婧能骗得了周勇一时,骗不了他一世。
“莫名其妙!”周勇瞪了一眼蒋韶搴,转身就走,他如果真的信任方棠,就不会和自己说这话。
韦宅门口,两个小工正将一堆烂木头从里面搬出来。
韦宅年久失修,这也导致木质家具的损毁有点的严重,好在大部分还能修,但南面的小书房靠窗户的木桌,估计是风雨通过坏掉的窗户洒落进来,木桌完全腐烂了。
突然看到眼神肃杀站在韦宅门口的周勇,两个小工吓了一跳,“周队长。”
两人站直了身体打招呼,结果抱在手里的烂木头呼啦一下都掉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注意一点,我这墙面才刷了清漆,可别给我碰花了。”正在清理围墙的助手忙不迭的吼了一嗓子,“这木头都腐烂了,这要是蹭到墙上了不是给人添麻烦嘛。”
“我马上就将木头捡走……”结果越忙越乱,这话刚落下,一截烂木头从墙面上哗啦划过,留下一道半米多长的黑印子。
“我靠,我的围墙,下午方组长还要来检查!”助手咚咚的从围墙另一边跑了过来,一看烂木头上的霉菌污垢什么的都蹭上去了,简直是生不如死!
方棠比起一般修复师都要严格,不管是工作效率还是工作量,虽然没有硬性规定,但没有按时间完成,方棠一记冷眼扫过来,几个助手吓的脸都白了。
原本靠巷子的围墙就难清理,雨水侵蚀之下,青苔泥垢又多,结果好不容易完工了,竟然又被蹭花了。
两个小工连忙道歉,修复组的工资高,伙食也好,关键还不会拖欠工资,如果因为犯错被开除了,再找的工作绝对没有这里好。
“道歉道歉,有屁用那!”助手火大的吼着,本职工作完成了,才能找时间向方组长多请教,方组长每天都准时下班,再者她要修复的物件更多,指点他们也都是挤出时间来的。
“我替你给方棠解释一下。”周勇陈沉声开口,要不是自己站在门口吓到两个小工,也不会弄成这样。
“周队长,我不是怪您,您也知道我们工作量大,我又是个急脾气的。”助手尴尬的解释着,他敢责骂两个小工,绝对不敢得罪周勇,这可是安全组的队长。
方棠过来时,几人都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墙面上被烂木头划出来的痕迹,方棠视线忽然定格在地上的这堆烂木头上。
方棠性格清冷,不苟言笑,再加上精湛的修复技艺,所以她手底下几个人对方棠那绝对是敬畏有加。
此时看到方棠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的一堆烂木头,从助手到两个小工顿时噤若寒蝉的站在一旁,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这事我负主要责任。”周勇洪亮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平静,看到他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助手和两个小工都松了一口气。
方棠忽然开口,“这木头从哪里搬出来的?”
“南边的小书房,周大师在整理书籍,这桌子在窗户边被风雨淋了,木头都烂了。”小工哆哆嗦嗦的回答,看到方棠的表情更为冷厉,双腿都有点哆嗦了。
方棠蹲下身来将木头剥开,然后从中间找出了几块十多厘米长的木条,只是不同于其他的木头,这几块木条的表面似乎有油彩绘制的花纹。
“让周大师过来一趟。”方棠对着一旁的助手说了一句。
片刻后,周姐绷着脸不悦的走了过来,她不懂方棠凭什么处处和自己过不去!
“方组长有什么事吗?书房里那么多书籍都需要我一本一本的修复装订,我可不像有些人天天能准点下班!”周姐阴阳怪气的开口,看方棠愈加的不顺眼。
原本周姐在修复书籍的时候想要偷个懒,用高热加固的方法,偏偏方棠工作严谨又认真,禁止任何损坏物件的修复方法,所以无形里加大了周姐的工作量。
偏偏方棠是组长,又有瞿老撑腰,周姐也通过其他修复师将这事传到了宋濂平那边,可惜宋濂平并没有借着这事给周姐出头来打压方棠,毕竟真的论起来,方棠的确是对的。
“小棠,怎么了?”卢藏锋也赶忙过来了,周姐不敢当着方棠的面怎么样,可是在卢藏锋和其他几个修复师面前没少抱怨。
助手看方棠没开口,赶忙将事情经过说了一下。
“呦,这墙面被蹭花了,那就再刷一下,难道方组长认为我要负责任吗?”听完之后,周姐声音都尖锐了几分,方棠简直欺人太甚!
“还是说我以后不能指使这些小工干活,什么破事都要我亲自做!否则出了点岔子都要算到我头上来。”
方棠抬起头冷眼看着叫嚣的周姐,“你让他们两个将这堆木头搬走的?”
“是有又怎么样?”周姐低头看了一眼,自然也看到被方棠拿过来放在旁边的几个腐烂的木条,嗤笑一声的怼了回去,“还是说方组长认为自己修复技艺精湛,能化腐朽为神奇,这堆烂木头也能修复如初,那就抱歉了,我没这个本事,所以就让小工将烂木头都搬出去丢掉。”
修复大师虽然能让被损毁的物件恢复如初,可修复毕竟是修复,不是变魔术,如果物件被损坏的太严重,即使技艺精湛的修复大师也无能为力。
卢藏锋几人也看了看地上的烂木头,说实话腐烂的太严重了,而且只是普通的樟木,这种木头不是名贵木材,腐烂成这样,也不可能修复。
“说完了?”方棠清冷的声音响起,原本还叫嚣的周姐吓了一跳,方棠再次开口:“身为修复师,即使你主攻字画古籍的修复,可是你让人搬木头之前,难道就没有检查过吗?”
“这堆烂木头有什么可看……”周姐不满的回了一句,可是看着方棠特意挑出来的几根烂木条,心里头忽然咯噔了一下。
一旁的卢藏锋蹲下身来,此时仔细一看,这几根木条差不多是同等长度,卢藏锋捡起一根仔细的看了看,震惊的开口:“这是漆器!”
“什么?”周姐愣了一下,随后快速的抢过卢藏锋手里头的木条看了起来,不同于地上那些完全腐烂的木头,这些木条看着也腐烂了,但只是表面而已,而且仔细一看能看到表面有剥落的油彩图案,这竟然真的是漆器!
一时之间,周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以为方棠刚刚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刁难自己,却没有想到自己随手让小工处理的烂木头里竟然有漆器。
两个小工和几个助手都一脸的蒙圈,说实话,他们刚刚都没有发现,想到此,众人不由佩服的看着方棠,方组长刚刚只是过来扫了一眼,竟然就发现里面有损毁的漆器,这也太厉害了。
周姐脸涨的通红,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犯错的是自己,周姐只能绷着脸道歉,“对不起方组长,是我没注意,我去南边小书房的时候,这木桌已经完全腐烂了,就剩下一堆烂木头,我大意了,没有仔细检查,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