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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凡喜滋滋地正在期待着时珺到时候所带来的赔罪大礼,却不知道在他身边的人此时在听到这个电话之后,果断的找机会立刻发了个消息给江暮韫。

其实那人是江暮韫安插在江慕凡身边的人。

早在几个小时前就收到了江暮韫的消息,一旦江慕凡接到时珺的电话,立刻给他消息。

此时的江暮韫在等了四个小时后,见自己的手机迟迟没有任何的动静后,开始有些怀疑时珺是不是不过只是权宜之计,在打算找救兵。

因此,想要进山搜人的想法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然而,当这个念头当冒出来的时候,结果下一秒手机就传来了一声急促而又短暂的短信震动。

他下意识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结果,那一眼将他刚萌生出来的念头瞬间掐灭在了摇篮里。

时珺,竟然真的打电话给江慕凡!

看来她是真的打算要和江慕凡合作了。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觉得必须要制止。

比起秦匪,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更为重要。

因为只有东西拿到了,他才能将自己彻底扎根在江氏里。

而如果他任由时珺和江慕凡合作,自己则真的对秦匪赶尽杀绝,他就会受到时珺和秦家的双重攻击。

到时候江耀平肯定会理所当然的让他自己解决,一旦解决不了,迎接他的就是来自于江家、秦家、时珺三方的攻击。

这种损己利人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做!

所以,当他确定时珺是真的打定主意的时候,也就不再犹豫了,他马上打电话给了时珺。

电话不多不少的响了三次,时珺才接起。

江暮韫绝对相信她一定是等到第三次电话响动,才接起来的,因此开场第一句就是:“你还真是才挺会掐点。”

这话里明显带着讥讽地意味。

时珺怎么可能听出不来,但对此她却很是漠然地说:“你如果希望我迟一点,我再次一定注意。”

这话反将了江暮韫一军。

让他不由得顿了顿。

最后他也就不说这些话了,免得浪费了时间,还噎死自己,直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时珺,把东西给我,我放秦匪走。”

如此果断的言辞,时珺知道这都是自己给江慕凡打电话的结果。

要是她不逼一逼,只怕江暮韫现在是要上山搜人了。

不然怎么可能她刚和江慕凡说上一两句话,江暮韫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过来讲和。

不过心里知道归知道,嘴上还是依旧质疑,“我凭什么相信你。”

坐在车内的江暮韫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山岭,笑了,“你可以打电话给秦匪,问问看山里的蚊虫多不多,需不需要我带瓶驱蚊液上山给他。”

这种话摆明了是在暗示他距离秦匪之近,不过就是他一个念头之间的转变罢了。

时珺将这番话自动认定为了威胁。

当下,她也毫不客气地冷声反击:“你可以先试试能不能下车。”

“……”

江暮韫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不由得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他本能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车门。

难道她在车门上动了手脚?

不可能啊,她连自己什么车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动手脚。

有那么一瞬间江暮韫觉得时珺肯定是在诓骗自己。

可很快这个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因为他知道,时珺不太可能用这种显而易见的东西来威胁自己。

她既然敢这么说,应该是有所准备的。

那么,车子到底哪里有问题?

江暮韫在那个疑惑间有些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他的声音就此低沉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的时珺也知道,他这是有些顾忌了,所以冷淡地道:“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

江暮韫眉心就此褶皱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反向威胁?!

江暮韫用眼神无声地命令着身边的人马上检查车内外的情况。

结果发现,没有任何的问题。

车子的系统没有被侵入过,车门上也没有任何的可疑迹象,更不存在炸弹。

种种的一切都在说明时珺在骗人。

诓骗自己?

当这个念头起的时候,他不动神色地让身边的人来开他手边的车门。

他倒是想要看看,到底这车子有什么问题。

于是,车门很快被打开。

只是那个人的一只脚刚踩在地上,就倏得听到“砰——”地一声,子弹破空的响动之后,脚趾头前泥土飞溅。

一个小小的浅坑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个手下被惊得心头一跳。

包括江暮韫都倍感意外。

因为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车门上,屏息凝神的等待着车子会发生什么。

结果谁能想到……

车子没发生任何问题,而是车外发生了问题!

原来时珺那句‘你下车试试’可疑点并非是在车内,而恰恰是在车外面!

亏他把车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一遍。

没成想原来早在外面就盯上他了。

从刚才那名手下一有动作就马上有反应的情况下,肯定盯他们已经不是一两分钟那么简单。

最起码趴在某一处几个小时。

江暮韫一想到在此之前的几个小时里,自己的脑袋上一直被一把枪顶着。

随时随地要了他的命。

他的脸色不可遏制地冷了下来。

但心里却冒出了一个疑惑。

秦匪的人不就那么点吗?

还有一部分应该已经送时珺去了吧,怎么会还有人呢?

而且还盯在那里盯了那么久。

这太奇怪了。

秦匪哪来的人能够如此一声令下……?

不,不对。

一声令下的不是秦匪,而是时珺。

可以说时珺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了行动。

所以……

很大可能,不是秦匪的人,而是——时珺的人!

她竟然带了手下一起过来?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和秦匪真的形成同盟了?

因此,他即刻就问道:“你不是说,放弃秦匪了吗?”

时珺也当仁不让地冷淡回应:“你不也说不要这个数据库。”

这种心知肚明的问话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彼此其实都心中有数。

有必要还问这种话吗?

电话那头的江暮韫静默了几秒,才缓了下来,淡声开口:“何必呢,我们之间应该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才对。”

江暮韫感觉自己真的是遇到了克星了,从第一次和她碰撞开始,好像两者总是针锋相对的不对盘。

可仔细想想,好像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正面冲突。

如果非要正面冲突,那就是他是她父亲选的人。

但那也是他江暮韫被时寅所连累才对。

他本身对时珺可从来没造成过任何的伤害!

可是怎么碰面都是这番唇枪舌剑的争执呢?

江暮韫脸色沉沉地往车门外又看了一眼。

然后就立刻给身边的人一个无声的眼神让他们自行体会。

那两个人都是待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的,哪里看不懂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于是点了点头后,就从另外一边悄然下了车。

而此时电话里地时珺还在继续地淡声道:“立场不同,各自为阵。”

江暮韫听到这话之后只觉得好笑。

她何来的立场,不过是替秦匪这样作罢了。

因此,他故意问了一句:“你这样替秦匪出生入死,若有一天他负了你,你该怎么办?”

这话里明显带着不怀好意的挑拨。

时珺心里非常清楚,因此非常平静地反问:“难道我和你合作,你不会负我?我觉得,比起你的受制于人,他更随心所欲。”

江暮韫现在的处境不用她了解,都是众所周知的很。

她可不认为这两个男人之间江暮韫有任何占领优势的地方。

但没想到,江暮韫却道:“你陪我一起打天下,我怎会负你。”

这情深意重的言辞真的是……

太他妈假了!

“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从来都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

她时珺自认为自己不是陈阿娇,会被一所金屋就能轻易被打动,愿意动用一切来成就这个男人。

因为她觉得,与其成就这个男人,还不如成就自己更为重要。

“那是那些有功之臣他们仗着自己的功绩为所欲为,这才逼得主子不得不这样做,以儆效尤罢了。”江暮韫的解释理所当然,似乎并不觉得那样的过河拆桥有任何的过分。

“真可惜,我就属于为所欲为那一类人。”时珺丝毫不给江暮韫任何的面子。

江暮韫知道她这时铁了心了,根本不会有所动摇,恰好这个时候他的手下从远处走了过来,衣服上还有星星点点的几滴血迹。

主仆两个人一个眼神,立刻就能明白。

人解决了。

因此,江暮韫不再拖延话题,果断地结束了话题,直奔主题,“既然你打定主意,那么东西给我,我放秦匪走。”

时珺看他突然收起了话题,眉心就此微拧了一下。

看了看时间,不过才十几分钟而已。

秦匪到底什么时候下来?

事实上,她本来也是打算和江暮韫废话到秦匪出现,就此拖延时间到离开的。

可谁能想到,他就说了这么点,就打算结束话题了。

而且不仅如此快速的结束话题,甚至他还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如果你还没有想明白的话,不如我先进山替你找一找秦匪?下了车才觉得外面的空气真不错,估计山里的会更好。”

电话那头的时珺在最后那句话里很快的听出他的潜台词。

他这是从车里出来了。

这让时珺心里头一个“咯噔”。

他出来了,电话那头却没有出现枪声,那只能说明一点,人被解决了。

真够速度的。

站在树荫下的时珺就此抬了下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不过才一刻钟的时间罢了,竟然能如此迅速的判断出了方位,并且找到对方,就此处理掉。

完了,看来她想要黑吃黑的想法好像不能实行了。

真是太可惜了。

看了一眼远处正站在那里依旧努力守着自己的那个人,时珺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应了下来,“我要怎么相信你?”

江暮韫这时候从自己手下那里得知,在解决那些人的同时并没有找到时珺的身影,很显然她并不在现场,应该是在距离这里不远地某个隐蔽地点指挥着才对。

“你应该在某个不远处的地方吧?不如你出来,我直接带你走?”江暮韫很果断地就开出了条件。

时珺想了下,问:“那你的人呢?”

江暮韫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一起走了。”

但时珺心里还有顾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偷偷派人追杀?”

对此,江暮韫回答:“不会的,我一共这次就带了这么点人,你应该也清楚,再多我又能多到哪里去?”

时珺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理,就应了下来,“好,你把车子开到东面的山脚下,我跟你走。”

“好,那我来接你。”

能够达成统一,江暮韫的语气里透着愉快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