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那就好好医治,请道士来做什么?
苏相思也不吱声,就干坐着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再怎么闹腾,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了。
苏老太太觉得越发看不懂苏相思这个孙女了,只能是皇上太过于厚待听竹院,好东西都不充入府里的库房。
这才让苏相思有恃无恐,不把任何人放眼里。要不是她拿捏着府里的大权,大房和二房恐怕都是不受她控制。
“大夫说只是普通的心悸受惊,按理好好休息就行了,可是偏偏时好时坏。我和二房商量着,这也到年底了,不如就请个仙人来,正好祛祛这一年的晦气。”
说着,那不明意味的眼神不由得往苏相思身上瞟。
苏相思掩嘴打了个哈欠,让她顶着风雪来就是听她们讲这些废话?
大夫人赵氏的话也说中了苏老太太心里的疙瘩,总觉得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这个正和我的意思,那就要麻烦这位师傅了。”
那名所谓请来的高人,留的胡子花白,脸上也是布满皱纹。身上的袍子和背的袋子陈旧带着补丁。
微微晃动两下手里的铃铛:“东西备好的话就摆出来吧,我明日还要赶去别家。”
声音洪亮,苏相思也没有错过他眼里泛的精光。
丫鬟们把需要的东西依次摆放整齐在里间,倒是握着干枯的桃枝条和铃铛,嘴里胡言乱语的瞎念叨古怪难懂的话语。
对着苏老太太做出各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动作,语速开始变快,,身子和那个杂乱头发的脑袋摇摆得厉害。
其他人都被这些奇怪的举动吸引住,只有苏相思懒懒的靠在背椅上,想翻个白眼。
她跳得都比这人好看,念得都比他利索。
一张黄纸捏在两指间凭空点燃,绕着一碗清水上空挥洒几下。干枯的桃枝沾了那碗清水,在苏老太太身上挥洒几下。
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叠黄纸,嘴里含着酒水朝上面喷洒,全部黄纸丢进火盆里,顿时冒起一股火。
闺阁女子哪见过这个场面,纷纷躲避惊呼。
苏相思微微掩住口鼻,这味道实在难闻。
那倒是手里捧着个生锈的铁圆碟子,上面密密麻麻刻画看不懂的字符,先是在苏老太太的屋子里转了一圈。
眉毛微微皱起,觉得不对劲,又往屋外走。
在院子里转了快三四圈,嘴里一直念叨:“怪了怪了,老身实在琢磨不透。”
苏老太太心里也犯怵,不由得追问:“师傅,可是哪里出了古怪?”
“老身说出来,还望在座的夫人勿怪。从年前到年度,每个院子都出了大事。若是没猜错的话,三房现在遭了大祸。大房年中遭祸,现在已经逐渐转平。二房现在很太平,但是明年就不好说了。”
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这师傅的话竟然对了六分。
“师傅这话说得好巧,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三房现在祸不单行。换另一个人来,也会这么说。”
苏相思不客气冷冷打断他的话,随便掐指就能说出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她可不信。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苏老太太也不给她留什么情面。
虽然只是说中了几分,但是她心里其实已经完全是相信了。
“无碍无碍,苏老太太身子一直不好,因为这个院子的位置和其他三个院子位置形成了四角,现在塌陷了一角,自然身子无法痊愈。”
二夫人宋氏有点坐不住,忙着开口问道:“可是哪个院子出事了?该如何破解?”
道士摸着胡子,略略低沉好一会在说道:“苏将军府威名赫赫本应该是有威气镇压,可不知道为何这股威气逐渐消散。邪气入侵,才导致了老太太身子这般时好时坏。”
“那祖母这身子该如何解?祖母这样吃喝睡行不爽朗,我心里实在难受。”
苏晴语气里浓浓的愁郁散不开,可真是为了祖母费了不少的心思,日日夜夜的送药膳送补品,就是不见有什么起色。
“最远那边的院子里,最大的树下肯定是镇了东西,挖出来即可。”
“最远的院子?那不就是听竹院?”
看好戏的目光又齐齐投向苏相思,看吧,手脚不干净,祸事就找上门了。
苏相思依旧云淡风轻:“怎么?是打算把听竹院所有人赶出苏将军府吗?”
不知为何,苏晴和大夫人赵氏就在这个时候心头一跳,隐约觉得不安,又强行压下。
道士连连摆头:“这倒不用,只要那把祸物销毁即可。”
苏老太太的脸色不能只用铁青来形容了,目光像是长了刀子一样狠狠刺向苏相思。
“去搜!在院子里做这样的事情绝不姑息!”
等待的过程实在难熬,这事和二房没关系,只需要在旁边看好戏就行。至于苏相思,还是那副风轻云淡,无关紧要的样子。
搜查的嬷嬷去得快,回来得也快。满手通红拿着一个盒子,上面还沾着泥土。
打开盒子里面是大房和二房,还有苏老太太所有人的生辰八字。
苏茗渊和苏晴的生辰八字已经被划了好几道,破旧不堪,触目惊心!
苏老太太看完气得指向苏相思骂不出任何一句话,气顺了之后才恶狠狠吐出:“畜生!你要置苏家于死地。上面都是你的字迹!还有什么好狡辩!”
苏相思不气也不急,环顾了一圈屋子里所有人幸灾乐祸的表情,淡定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不承认也不辩解,倒是让苏晴觉得很意外。
“为了苏将军府的昌盛,我们断断是容不下你这个孽障!居然养出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实在心寒!”
苏相思没有绝望反而笑盈盈,欢喜得很接话:“多谢祖母成全,柳絮,去准备笔墨纸砚。”
洋洋洒洒写下满满当当两张纸,念念叨叨:“一会大家都把这三份协议签了。以后呢,我们三房就不是苏家的人了。以后你们不管过得多苦,过得有多狼狈都不准来求我。”
在场的所有人摸不着头脑,被逐出族谱了,反而那么高兴,像是期待了许久。
苏晴也明白,为什么当时她说你们苏家了,原来她早就想分家,今天不就正中下怀。
苏相思乐得跟朵花的态度把苏老太太气得喘不过气,边哭边骂着苏相思是个小畜生。
大夫人赵氏接过写好的协议,匆匆看一眼就和苏晴签上她们的名字,还盖上红手印。
二夫人宋氏和苏依玲倒是犹豫了许久,纠结了许久的利弊,才在两难中签下名字,盖上红手印。
这协议看似写清了两家的关系,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
苏老太太签得也利索,苏相思大逆不道,苏茗瑾以后没有任何希望,苏勉更是在年后要被流放潜力。
这三房留着终究是没用了,反而还会拖累了苏将军府。把他们分出去了反而是好事。还不如靠其他两房。
“以后你在外面是死是活,都和我们苏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滚吧。”
苏相思美滋滋的收起其中两张协议:“这事总算成了,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馍馍,人人都上赶着呢?”
在苏老太太的无休止的谩骂中离开益安院,她可忙了,搬家可是件大难事。听竹院东西这么多,不得搬个几天?
事情进展的太顺利,反而让苏晴和赵氏觉得不对劲。
只能安抚自己苏相思之前闹分家不成,现在正好抓住机会罢了。只要她走了,其他事情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