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笑道:“博士您给我算一算吧。我胸中一直有口恶气没出,想知道什么时候我能一雪前耻。”
“前耻?”她低声问。
萧韶知道肯定跑不了算命,于是趁机敲打他,“相貌平庸,面相上我看不出什么。”
他面色凝重,“继续说。”
“不至于碌碌无为吧,不过也一波三折的。好在有贵人相助能扶摇直上,命途里忌讳得志便猖狂,以免小人得志引人口舌。”
裴绪的脸酸得发涩,当着主人家面被说了小人,比被当众捶打更丢脸。“还有更难听的吗?”
“嗯,五行财运最好,可多来自,咳,”他讥笑地轻咳一声。说他钱财来自不义之财。
“更缺不了被圣上责打,把我流放了。”他自己先说了。
萧韶说:“怕是会有,但终有贵人来助。不至于流落远方。”话说的云里雾里的,但他福运还好。“不过我得恭喜您了。”
菀昭疑惑,这命还有值得恭喜的地方?
“这样你还恭喜什么?”
裴绪被气笑了。
“嗳,我的话难听。古来青云直上的人没几个,您的命是起起伏伏终保平安显达,算好了。”萧韶浅浅笑了。
“也是,最终平安就好。”她笑道。
裴绪内里不知作何感想,笑容发涩。
“要不要来听听你的姻缘?”萧韶更带挖苦。
“不了,我还得见人。先行别过。”裴绪见礼就走。
萧韶调侃,“嗳呦,我不是月老,但替月老说话。怕听就先跑了,可真不厚道。”
菀昭听他戏弄的有趣,掩面笑了。
“不如您先说说,怎么样?”
“我啊,是那个让你重新来过的人。”他嗤笑道。
重新来过,梦中的黑影并没说过这样的话。
但他说了:“为的是改命。”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的话。
“改命。”菀昭吐出了这两个字,“为的是改命吧。”
“你说的没错。”萧韶的笑容仿佛春日暖阳,灿烂又明媚。
菀昭却说:“不,你不是,你只是个术士。”
“哦?为什么突然怀疑我,刚才你还半信半疑的。”萧韶似乎在消磨她的心。
“梦里的那个人是韩家的,而你只是供职于太史的方士。还有你是观测天文的人,而不是斡旋于官场的人。”菀昭咬死她的疑点。
萧韶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有一个你说错了,我也是通谋算的人。”
“你和那个黑影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甚至可以说未曾谋面过。”他淡淡地说,好像此事彻底与他无关。
菀昭眼神坚毅,“不会的,你一定知道什么。”
“知道的,都是我自己算出来的。别忘了,我可是百算百中,卜卦相面从没失过手。”他把袋子收了,拍掉手上的碎屑。“只是开个玩笑,至于那么认真吗?姑娘家别气势汹汹的质问人。”
“你,”菀昭气得背过气,“看你运筹帷幄的模样,怎么可能不知道?”
“哈哈哈,”他好像听到最好的笑话,“出言逗你一下,别认真啊。”他忙收敛了,整了整仪容。先清了清嗓子,“咳咳,你有什么问的,我能帮你算。”
“算卦?”菀昭不好这个,抱着怀疑的心问:“你能算我日后的吉凶吗?”
“这个不难,不过命数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