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不过一小会儿，而面前的餐点都快用尽了。试探几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但愿期间没有做“傻事”。
稀饭吃着吃着就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说：“我家老板托我给你的，是关于此画修复的事宜。”他着重强调了修复二字，这让他有些看不准他们的目的。
韩馥放下酒杯，牛皮纸袋里面有厚厚几叠纸。抽出一页，他略看几秒后便面色凝重地继续往下看去。
“韩馥先生，这是我们的一片诚意，望您惠存。”稀饭客套道。
没得到任赵回复，稀饭轻轻眯眼微笑就去吃黑椒牛柳面了。
看完文件，韩馥头痛更甚。里面的东西看似没什么问题，可这里面的水很深，他也不敢妄议真假。
韩馥一边把文件放回去，一边说：“文件我先收着，至于这幅画，等我考虑周全再做定夺。”
稀饭似乎早就看出他的忌惮，便笑着说：“那好，这画我们先替您收着，过后我再亲自给您送过去。”他的手机震动几下，却不着痕迹地收起手机，无奈地说：“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
他拎包闪退，惹得韩馥一头雾水。
要结账时，却尴尬地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只得尴尬地打电话让管家送钱来。
漫长的等待，韩馥斜靠着沙发发呆。接着又点了杯冰水，实在无聊下继续翻看那叠文件。突然他摸到一张卡片，翻出来竟是张黑白照片。
“这是……图案？”他小声叹道。
韩馥反反复复地看着黑白照片，隐隐约约觉得似曾相识，可又说不上在哪见过。
就在此时，服务员来送冰水，玻璃杯没放稳以至于水洒了他一身。韩馥哀叹：“真狼狈。”
他低头去看衣服，无意中发现那幅画竟还在他旁边。于是心里抱怨稀饭真是马马虎虎的，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忘了。
把画展开几寸，还好没什么问题。他收好画卷，抬头便看到了管家。打了声招呼后，结账走人。
离开餐厅，给稀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得到回应。“算了，先找人鉴定真假吧。”他自言自语道。
在车上，韩馥点起一支烟。无计烦恼丝一如这升起的烟，重重叠叠，缥缈无痕。
“您怎么又吸烟了？”管家问。
“唉，人生无常，总有难言之隐。”他轻轻叹息，吐出一缕灰烟。
芝加哥的灯光冲淡夜幕的黑暗，这还只是夜晚的开始。韩馥咳了几声，随后把烟掐了。轻烟似人生无常，不过刹那芳华，弹指间流散殆尽。
回家后，空荡荡的房子，惆怅的人，还有那幅纠结万分的画。一切都那么乏味，又那么缭乱。
韩馥刚起睡意，手机就响了。
看都没看就接起了，“喂，你好，哪位？”
另一边熟悉声音传来，“是我啊，在美国待了几年，连我都不记得了？”
韩馥顿时精神了，“赵老师啊，你现在身体还好？”没想到居然是过去大院邻居的赵叔打电话来。
“都好，都好。”他话锋一转，“听说你在美国得到幅好画？不妨拿过来让我看看。”
韩馥颇为意外，此事并无他人知晓啊，赵叔又是怎么知道的？这倒也不奇怪，赵叔那里的确有些门道，想打探他那是轻松的很。
“好，那我这几天就回长安。”他一口答应下来。
“我没在长安，正在洛阳做交流。”
“洛阳？”
“只是个普通的学术交流，正巧缺个空，我就补上了。”赵叔爽朗地笑着。“不聊了，不聊了，我还要到隔壁林俊那儿去一趟。”
挂了电话，韩馥已经睡不着了。虽然赵叔性情温和，风度翩翩，但总觉得和他在一起会被压制着。也难怪，跟上司讲话总是这样，什么都得由着他来。
他从抽屉里掏出个小皮箱，里面都是朋友从古巴带来的雪茄。点了支，深吸一口味道还不错。
刚抽上几口，手机又响了。这回他看了显示，竟然是他！韩馥脑子一热，顿时紧张起来了。
“喂！赵延，有，有什么事找我？”说完这句，就暗自后悔，这运气太过诡异了。
手机里低哑的声音传来，“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在外面待得怎么样？”
他头皮发麻，赶紧掐掉烟。
韩馥握紧手机，“我这里一切顺利。”他快速组织了下语言，“嗯……我买下了一幅山水，要不要一起看看？”
“行啊，不过呢，得让我儿子代我了。”
他答应下来了，韩馥却不怎么高兴了，他对赵延颇为忌惮。毕竟曾经他们暗里面较劲。
韩馥将烟灰倒掉，现在只要稍微触动根弦，立刻神经质起来。
今天见了那个稀饭，顿时心里就不大好了，明摆着他要诓他一大笔钱。可惜他还没搜刮到银子，就得被他划拉一多半的钱。
韩馥将文件撕开，那个稀饭，可真是的，弄得神神秘秘，还丢了张画卷。“看来他是有意而为之啊。”
咦等等！这！
不想工作人员已经喊了，“咔！收工收工！”
韩馥头疼不已，原来他一直都在戏里。可能是自己睡傻了，才接这个类似鬼片的鬼片。导致这几天噩梦连连，甚至还有点类似灵魂出窍。
稀饭啃着巧克力，“喂！好不容易录完了，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这......”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撞了邪了！因为刚刚在拍片子的时候，他的确被潮水淹没了，那种溺水的感觉是无从复制的。
稀饭说：“快吃饭吧，今天改善伙食了，不是你说的盒饭。”
“等下，为什么突然改善伙食了，那个一毛不拔的家伙，不是说他不加菜吗？”
稀饭吊他胃口，“是你有新通告了，要不要看看。”
韩馥又问：“什么东西？”
“通告啊，就是个野外生存活动，能待够七天，便可得到赞助商的资助。”
韩馥垂头丧气，他倒是不差那个钱，只是想外出透透风。“这还真是有钱人的娱乐啊。”
“哦，那我明天就联系人？”
“现在也行，不过话说在哪里啊。”
稀饭先拿了合同，“签吧。”
他看都没看就签了，下一秒被大汉绑到飞机上。“啊啊啊——绑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