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纪公司苦熬五年,头牌大神袁娴君的合约终于到期了。
“我自由了!”
娴君刚递交了退休申请,手机屏幕上瞬间弹出了一条消息:“哈尼,000919号员工,很遗憾公司已驳回了您的退休申请。由于您的行为违反了公司规定,账号数据已被系统自动清空,请您在24小时之内返回公司确认。”
退休违反规定?谁定下来的破规矩啊?
她悲哀的大喊道:“好歹我也是当过大神吧,没想到退休了立刻人走茶凉!”
无奈之下只好闯进帝国大厦顶层的茶室——大老板渣饭,不,是稀饭的休养所。
稀饭笑靥如花地扑上去,“大神?”
袁娴君巧妙躲开,然后愤恨拍桌,“渣饭!你居然把我的账号清空了,你安的什么心啊?是想谋朝篡位吗?”
“嘶,我又不知道,这个你得问技术科了。”稀饭装作不知,天真地笑道。
“去你的,我看你就是故意整我!钱一分不多给,奖金一毫一厘连个影都没有,还有属于我的分红一直没到手!”
吐沫星子喷到稀饭脸上,他也只是尬笑着拿纸巾擦掉。“你放心,一分钱也少不了你的。”
“空口无凭,快说我的钱呢?”
讨薪难,向个铁公鸡讨薪更难!
“你等下,我打个电话。”
稀饭拨了个号,“喂,是x总啊,哎呀,好久没喝酒了,等我这里忙完了,小弟亲自给您敬酒去。”
袁娴君一脸嫌弃。他好歹也是汐市的大Boss吧,一个商界大鳄,有名有地位的,竟像个小跟班似的。
忍不住吐槽道:“你也太没地位了吧。”
稀饭淡淡笑道:“人生在世啊,总有很多事不能随心所欲。”
“言归正传吧,你到底想干嘛?”
“不干什么,之前的合同上写着,合约到期之后自动续约。”
“劳动合同期满后,劳动者仍在原用人单位工作,原用人单位未表示异议的,视为双方同意以原条件继续履行劳动合同。”
“我去,这是补充条款?上次我也没见到这条啊?”
“嘶,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关系到你前程的合同都不认真看,只能怪你自己粗心了。”稀饭摆出招牌式无辜。
娴君拍桌,“等等,我要退休,和这个合同好像也没关系啊!”
“有关系啊,你忘了上回签的那个合同,我还特意嘱咐你仔细看看里面的条款。”稀饭还好心提醒道:“我当时特别说了,这是个‘霸王条款’!”
“噗,还真是‘霸王条款’啊。那时候不是约定你捧我成大神的吗?”
“可惜你在我这失宠了,谁让你退休的啊?之前就跟你说你想退休,得五年后啊。”
“你最初不是保证我可以随时退的吗?”
稀饭抵赖道:“空口无凭。合同白纸黑字写着,你得干十年才能退休。你好不容易成了大神,前途一片光明,却愚蠢地违反了条款,我也很无奈啊。”
“你不愧是学法的银币。”
稀饭冷笑道:“没错,你自以为走的路,都是我的套路。你是选择赔钱,还是继续留在这?不妨告诉你,赔的话,至少要赔6亿元。”
“套路啊!!!”娴君绝望的看向他,“我不要,我不要!老同学,看在同学情面上,你放我一马让我走,行吗?”
“不好意思,我还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才保留你的账号的。我已经最大限度容忍你了。”稀饭又拿了份文件。“签了吧。”
“所以我还要继续为你工作?”娴君没敢接。
稀饭语重心长地说:“老同学啊,你得长点心啊。新大神已经彻底取代你了,所以现在你什么也没有,只能从底层做起啊。”
娴君一头雾水,“我去?为什么她取代我,我就什么都没了?”
“呃,只能告诉你,很不幸你早退的消息传到股东耳朵里了,他们一生气就不捧你了,我也没法子。董事会上除了我支持你,就没别人了。”稀饭翻手机给她看公司新闻。
稀饭接着说:“我长话短说,由于大神主播袁娴君不履行职务,经帝国集团董事会决定,撤销袁娴君的大神称号。”
娴君又气又恨,“你居然下手这么狠,对你老同学都不宽容。”
“没办法,我也很为难啊。你要知道我可花了不知道多少银子去炒作。我的损失还没人赔呢。”
“我呸,你从我身上赚了多少钱,还有脸说出来。”
娴君最看不惯他那副吊儿郎当,还唯利是图的奸商模样了。
“包装、炒作、打广告不需要钱吗?你当大神的时候,我都觉得赔钱了。”稀饭笑叹了下,“不过给你个教训,你挣回来不就行吗?”
“说的轻松!为了大神头衔,浪费了我的青春。还不如把我开除了呢。”
稀饭倒茶给她,“喝口茶消消气。”
“等等,你不会是坑我的吧。褫夺了大神特权,为你的新宠铺路?”
“什么新宠,新大神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美女主播,除了长得赏心悦目以外,我是一点都不看好。”
娴君不喝茶,稀饭喝。
“Wait!还想诓我,签霸王条约?”
“是啊,”稀饭翘起二郎腿,“我不满有些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刚好他们把你炒糊了,给了我机会捧‘新人’。”
“不是吧,我还要重新刷经验,打经济?疯了吧!”
“当然,因为你的账号被系统清空了,很遗憾,你只能从最初的任务开始了。”
娴君抱怨道:“最初?你说那些沙雕任务?活着太难了!”
“另外,根据董事会决意,凡是被制裁的员工,从零做起的时候都要提高难度。因为你是大神级别的人,新手任务难度要高于大神任务的难度。”
“噗,难度高于大神任务难度!太可怕了,活着太难了!”
“也不算难吧。”稀饭翻开文件,“你的任务是:大神登基!”
【大神登基!敕令百战百胜!】
“地狱难度啊!我都没打过这个副本!”
古人曾道什么怀什么悼的,血泪流不干、滴不尽。今伤感往昔,生如潮起潮落。更有相思不得闲之说,正所谓情深处无处不在,写情写意,都不如飞来书上一说旧梦沉浮。
明章初年花朝节,殿里殿外都在忙节庆,她忽想起去年花朝的故事。
“快折花去,长主要。”婢女传话给伺候花草的宫女。
今日在值的正是婉凝。
她是前儿刚来的宫人,以良家女充入后庭,后来又被分去侍候太华长帝姬。但婉凝一个新来的,怎么可能去陪侍长主,自然被派去干外头的活。好在掌事的宫女还算和善,只让她们负责洒扫之类的平常活,从不为难人。
“是。”婉凝应道。
她很想见上长主一面。长主很美,艳冠群芳,胜过后宫里所有的女子。
婉凝平日只能见众人簇拥的娉婷影,以及闻传来的香味。
“嗳,教你折几支桃花,要整枝儿,开得盛的。”殿里出来的大宫女毓儿说。
她忙说:“是。”
玉照殿里没桃花,自然得去外面折了。
桃花绽放宛若粉面着妆,娇媚惹人爱怜。但开得盛的不经折,寥寥数日便败了。只能折含苞待放、或半开半闭的。
“在桃树下站了半天,却挑花骨朵折,真是有趣。”
声音婉转动听,又带了丝娇俏。她不知是谁的声,转身先见是盛装女子,可能是哪位主子,于是先行礼再说话。
“折花不能折盛放的,那样的话没多久就枯萎了。”她说。
“知道了。”她只说了三个字,令婉凝深低头去,不敢看人。“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听她说话,便知是性情清冷之人。婉凝生怕惹恼她,便乖乖听话。
“相貌生得好,还有些许面善。”
婉凝刚见她的容貌就为之倾倒。
神色偏冷,却着一身艳丽绝伦的金绣裙。如此不衬,亦因其貌而衬。更有清韵超然,非言语能形容。
婉凝也觉得熟悉,但不知她身份,只能说。
“您谬赞了。”
“你叫什么名?”她问。
“婉凝。”
她稍稍诧异,“你从前叫素兰?”
“是,后来宫正给我改了名。”婉凝如实回答。
“那名字是我起的。”
此言一出,婉凝出了身冷汗,哪怕她不是长主,也是宫中的贵人。加之她觉着面熟,那十有八九就是长主本人了。
婉凝忙拜到在地,“多谢长主赐名。”
她只淡淡地说:“平身。”长主又道:“蕙质兰心的人不少,但能有惜花之情却是难得。”
婉凝说:“长主谬赞。一直照顾花草,所以便懂如何养花护花。”
“你没听毓儿的话,而自作主张。能有这份情,我是赞佩的。其实我素来不爱花草,鲜少去命人折花插瓶,只因今儿是花朝才命人去折。”她淡淡地说。
“令长主失望是我的不是。”婉凝低头认罪。
长主却说:“不,你不用折了。你手上的花便好了。”
婉凝说:“是,谢长主。”
“婉凝,寓意温柔美好。”长主只是微微一笑,却那样和静可亲。
婉凝锁眉道:“惟恐冲撞了长主名讳。”
太华帝姬名柔仪,生母是先帝裴后,是除圣上、皇后外最尊贵的人了。婉凝身份低微,断不敢造次。
柔仪说:“古来姓名相同者那么多,更何况名又不同。无事。”
“知道了。”
柔仪从容问:“你家乡在哪?”
婉凝低头说:“巴州。”
巴州离长安路途遥远,又是所放的贬谪之地。
“嗯,相隔千里,思念父母吧。”她说。
“甚为想念。”婉凝沉重地说。
柔仪叹息道:“我也在怀念,你还能等团聚之日,但我父母已去,再见已是阴阳相隔了。”
“长主莫伤心,您还有兄弟姊妹,诸位宗亲。”婉凝安慰道。
柔仪也不知是在感叹,还是在伤怀。
只轻轻“嗳”到,“你日后不必侍弄花草了,入殿伺候吧。”
就这样她进了玉照殿内伺候。
相比传言中宫墙里四方天,规矩大。玉照殿却没那样的繁文缛节,长主的性子虽淡淡的,但亦是和顺的。在她身边待久了,愈发觉得她满腹经纶,才华堪比士大夫。
有日婉凝问她,“长主比起香脂为何更爱缃帙?活脱脱像个教书夫子。”
她妩媚一笑,“不为什么,但因我是长主。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平阳公主那样文韬武略,为父兄分忧。”
“长主是久居深宫之人,怎么想这个?”
“历经变乱,京师不安。”柔仪只叹气。
圣上登基前不久,也就是几月前的事。卫王谋反乱京师,被贬为庶人,流放岭南。先帝哀恸不已,以至于犯病驾崩了。圣上登基就开始清除卫王的党羽,又引起一阵风波。
“那些事是外面朝臣忧心的,长主不必劳神。”她好言相劝道。
柔仪忽地软声笑道:“你不懂。胸中没有天下,便做不了大事。纵然我是个女人,也想,不,也能做英雄。”
婉凝惊了又惊,极为触动。“长主的心,我有三分明白了。您为社稷的心,我能体会到。”她不由自主地拜到在她面前。
“不如多看看书,懂点礼,日后行事也有规矩。”她柔声道。
“嗯。”
“人都说女子不需读书写字,可长主却反其道而行之,不光成日琴棋书画不离,更看兵法,想做女将军。”婉凝笑道。
柔仪放下书,郑重地盯着她。“也许你不懂,不过迟早能体会我这片心。”
她的目光如她的名柔仪一样,温柔的、亦是带有威仪的。那目光是长主的目光,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的目光。
“是,我会的。”婉凝怔忡。
柔仪用手抚摸她的眉头,“别锁眉了,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
“长主,”她柔婉一笑,“谢长主关爱。”
“为我上妆吧,待会儿要去见皇帝。”柔仪说。
妙鬘娥眉,美艳无双。每当婉凝为她着妆时,总得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她的容颜。
“真美。”她忍不住赞叹。
柔仪轻笑,却不做声。
婉凝仔细描眉,画着远山黛,极衬她的肤色。
“您去见大家为何事?”婉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