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离离侵古道 > 第四十六章 以退为进全文阅读

谁也没猜到我会放手不管,包括离潺,众人窃窃私语中,小梅的哭声开始明显。

“大安哥,你不要做傻事,这当中一定有误会,小姐跟公子都不是谋财害命的人。”

“小梅。”牛大安有动容的一面。

我要的便是这效果,我说一万句,总敌不过小梅一言,她来劝,比我合适,我也无需与她直言,她是清楚的,在太京城中杀人,那是死罪,这拜堂成亲刚要有的美好人生,许是要化为泡影。

小梅垂泪再劝,带着哭声。

“别的不想,你若杀人进了大狱,我可怎么办?”

“可是……。”牛大安在妻子的哭声里犹豫不决。

离潺见我不管,自由发挥。

“牛兄弟,你听我说,我当年真没叫人干那样的事情,我对天发誓,如今想来,定是当年为我做事的人,黑了我的钱不说,还害了你。”

牛大安听了,手上使了点劲。

“你当然这么说!想把自己撇清!”

我放下酒杯,看过去。

“事因他起,他怎么可能撇得清?”

离潺望向我,仿佛是看他此生中的冤孽。

在他的注视中,我起身。

“过往之事,我们谁也做不到让它没发生,眼下,牛大哥有两个选择,可解决这件事情,一是,该打打,该杀杀,我不拦你,但是官府追究起来,众目睽睽,谁也办法包庇,大家最坏的结局无非是个死,第二个选择,牛大哥放下心中怨恨,因我二哥而起的惨事,我离家会补偿于你。”

离潺马上反应过来。

“对对对,我们会补偿你。”

牛大安露出摇摆不定的眼神,我忙从旁游说。

“买所更好的宅子,家有如花美眷,牛大哥难道不希望过这样的下半生?”

小梅听了,祈求的望向牛大安。

“大安哥……。”

牛大安控住离潺的手终于松开。

我见了不失时机,话与离潺。

“二哥,明日支六百两银子给牛大哥,按当初的价钱。”

“六……。”离潺只犹豫了一下,立刻明白。“无需明日,我现在就回去取来。”

小梅依偎在了牛大安面前,我看了,笑道:“急什么?我们是小梅的娘家人,来了,怎能不喝几杯喜酒就离开?”

我这全当没发生的做法,让在场的人刮目相看,小梅含泪向我走近。

“四小姐。”

我轻轻替她擦去眼泪,露出笑容。

“大喜的日子,哭多不吉利,赶紧把眼泪擦干。”

小梅哭着与我说对不起。

我劝了两回。

所有人被张罗回席间,大多的人都在私下议论,没想到我们兄妹还活着,人如今在太京,城中却无传闻。

离潺坐到我旁边,再无心酒菜。

我算着时间,往外看去,没见陈蟾,倒瞧见付岳立在外头像根木头杆。

我向他走去,人近身,他便问。

“你要下药的是这些人?”

“嗯。”我点头,摊开手心。

付岳看了我一眼,抬起手来,打了我掌心一记,自顾自的走向席间。

我万没想到,吃喜酒的百姓见了他,分外亲切,一口一个付名医,他在其中周旋,让我想再靠近他都难。

离潺见了,走过来与我小声。

“你请他来做甚?来了也不帮我瞧瞧我这脖子上的伤,四处瞎转。”

我向离潺颈间剜了一眼,果然,他先前被牛大安割出了一小条血痕。

“你这伤不打紧。”

离潺对我哼出牛鼻声。

“在你眼里,连我的命也不打紧。”

我没心情跟他贫,眉皱如川,我是以前偷看付岳写的医书知道的,他能配制让人失魂失忆的药,只一直没找到他藏在瓶瓶罐罐的哪个地方,心里没底,他是否带来。

喜宴酣至明月当空,吃席的人,醉倒大半。

我与离潺把一对新人扶进了房间,别的人,是再没力气管。

在一众趴桌的人里头,剩付岳一人独饮独欢。

“你喝得倒是挺高兴。”

付岳举着酒杯,回我:“喝得高兴,也是为了让你高兴。”

我顿时明白,得有松快。

“你把药下在了酒里面?”

“不然?”付岳放下酒杯,起身看向离潺。“回去给你上了药,你再安歇,虽是小伤,这天气大得很,需避免伤口发炎。”

离潺听了,差点笑烂一张脸。

“还是你对我比较关心。”

回去的路上,离潺难免追问付岳下了什么药,当他得知,能让人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直呼甚好,他不必再花六百两冤枉钱。

我没泼离潺冷水,但我也不是骗牛大安,我总有法子能让牛大安自己赚钱,相比陡然得富,相信我的办法,能让他们夫妻俩过得更心安。

回到小院,其他人都已入睡,离潺去付岳房中上药后,也锁上了他自己的房门。

留我一人在院中,寻觅难得飞进的萤火,忽明忽暗。

“你又在想什么?”

身后付岳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回头,趴在石桌上面。

“今天真的好险。”

“纵然不用药,那些百姓大多良善,若与他们好好说,他们必能体会你的为难,不把事传远。”付岳坐到了旁边。

我抬起头来看他。

“我不敢掉以轻心。”

付岳笑了,在四十岁的男人里头,他当真算好看。

我忍不住好奇。

“七年前,你跟着我,是为了《本草纲》,七年后,你跟随我,莫告诉我,仅仅是因为你对我喜欢?”

付岳低下眉眼,像石桌上有东西可看。

“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这并非真正的答案。”我认真的看着他。“我总感觉你另有所图。”

付岳笑起来,短胡子微动一遍。

“所以,你用自己来试探?如此大的牺牲?”

我咳了一声,往日种种心机交缠。

“时而,我也不知自己在怎么想。”

“你为何总想那么多?”付岳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客气的回了他一眼。

“想不通的事情,总要多想几遍。”

付岳笑看着我。

“我是有什么可疑之处?”

“你原本不是那样的人,你的惟命是从,让我不安。”我回答得直接,观察他的表情。

他的脸,突然近我三分。

“那你告诉我,对手是小王爷,是将军,我如何取胜?”

“……。”我无可答之言,正经的我,好像不配坐他棋局的对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