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
得有机会，我就教山奈朝代的更迭，以及为帝之术，他终究是个皇子，我总不能困他一生，以后将来，他为医为王，都该由他自己来选择。
山奈懵懂的看着我，心有疑问。
“难道不能力挽狂澜？”
“有的时候可以，有的时候不能。”我给他打了一个恰当的比方。“草有春去秋来，这是因为根没有坏，若是被人连根拔起，便再无重生的可能性。”
“我懂了！”山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这就是你说的，为君者，百姓为根，臣子为叶，谋求日月雨水，得以久存。”
“对了。”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山奈想躲是躲不掉的。
听我教习这些，木苍眼中有惑。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我笑着回答他。
木苍气笑着摇头，看往远处。
“即便你只是个女人，我也开始怀疑，你不是一个我拿捏得住的女人。”
“不用怀疑。”山奈从旁点醒。
使得木苍尴尬的咳了一声。
放哨的楚五在这个时候，自山丘奔来，吹响狼哨。
又来了……
自几天前，我们让运水工回沙城带信，强征水源银子，让他们把每桶水卖到一两银，即有不同的人前来月湖，想一锅端了我们。
“这次是多少人？”
木苍和他的手下摩拳擦掌的起身。
“八人。”楚五准确的报数。
这无疑是几天来，围剿我们的人里最少的一回。
木苍回过头来看我，轻声叮嘱。
“你跟山奈在这儿等着，我们去会会他们。”
“嗯。”我点头，主要是我去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用，打架这种事于我不适合。
这种厮杀，就像狼群间争夺食物，是自然法则，无所谓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兵刃相见的声音没有持续多久，木苍第一个返回山丘，把自己刀上的血舔了一口，他身后跟着楚五他们，有了狼群的相助，今天这一架，我们仍然没有折损。
这样的日子，我们足足过了二十多天，自带的食物早就吃了个干净，所幸运水工每日前来，会替我们偷偷买来吃食，山奈担心有人下毒，在吃喝以前，他都要一一验证。
如此小心，我们才能存活。
在大漠中存活非是简单的事情，最怕的即是起风，看到起风的时候，楚五皱起了眉头。
“我们得跟狼群一起行动。”
动物比人更能规避危机，这一点，我懂。
眼见夕阳就要落下山丘，气温骤降许多，我们裹紧衣衫，紧跟在狼群身后。
若不是跟着它们躲避卷风，我想我们谁也不会知道，在月湖一侧，流沙之下隐藏了一个石窟。
落地后，弹去身上的沙，想起刚才的抉择，我的心里有些后怕，如非想着狼群心甘情愿的跳进流沙定有蹊跷，我的胆子可能不会这么大。
“这里怎么会有个石窟呢？”楚五第一个惊讶出声。
他如此说，惊讶的便是我等。
“你不知道吗？”
楚五对我们摇头，继续跟随狼群。
“我与它们相伴几年，它们从未带我来过。”
于黑暗中没走多久，我们眼前豁然光亮，一颗如月盘圆的夜明珠照亮了整个石窟。
看着足有人头大的夜明珠，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把自己的嘴合上。
狼群习以为常的找了个休息的角落，趴下休整，任我们呆头呆脑的站着。
“你们有没有听过那个传说？”木苍看向自己的手下，自然不是在问我。
有人反应过来，回答出声。
“十六个帝王争夺星月宝藏，大打出手，最后全都葬身仙人冢，无一存活。”
“十六帝王……。”楚五轻声琢磨，讲与我跟山奈听。“传闻，丘斥国建国之初，共有十六个皇帝，没人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十六个皇帝……
匪夷所思的国之结构，唯有在丘斥国说得通，想来，他们口中的十六个皇帝，不过是建国时，十六个悍匪平分秋色。
“我明白了。”木苍晃动着一根手指，指向我。“跟你有关。”
我咽了咽唾沫，他的逻辑我懂，不过是我与月湖，暗含星月二字，导致狼群以为机缘已到，把我们带进了这个石窟。
可事实上，我跟这所谓的宝藏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
“这……不太可能。”即便我有上辈子，我前生也没出现在这儿。
木苍看着我，倒问。
“那怎么解释呢？”
“我……。”我难得词穷。
楚五见我为难，替我发声。
“就算传说是真的，这里未必就是星月宝藏，我们大家都看到了，这个石窟里什么也没有，没有财宝，也没有十六个帝皇的尸骨。”
“你说得没错。”山奈给楚五竖起了大指拇。
木苍看着我们，指向夜明珠。
“它不算宝藏吗？”
这一回合，他赢了。
如他所讲，若说这人头般大小的绝世夜明珠都不算宝藏的话，天下便没有宝藏这一说。
所有人不同程度的露出了贪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