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望天的青面女子,面上是无尽的忧伤,颇有股世家千金小姐伤春悲秋的味道儿,就连她那有些惊悚的面容,都变得柔美许多,令人心生出一丝丝的怜悯。
夜始终眯着眼睛,透出一股野狼一般危险气息:“少装蒜,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快点儿把人交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青面女子声音悠悠,透着无尽的哀伤:“我叫荇。住在这里多久已经记不清楚了,也不记得多久没和人说话了。”
说着,她看向瑞草,忽然没头没脑的道了一句:“你这么漂亮,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青面女子荇,伸手抚摸自己青色的面孔,表情落寞:“大家都是妖,为何我就生成这副丑陋的模样。难不成是因为我是植物,而你们是兽类,更容易修成人形,所以更容易拥有美丽的皮囊。”
荇也不管瑞草等人是何种反应,我见犹怜的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可我是荇菜啊!代表着爱情,即使没有美丽的皮囊,不是也会拥有美好的感情吗?”
不知从何时起,随着荇的自言自语,天空变得越来越暗,庭院花园内也渐渐起了阴风,温度不停的持续走低。
夜觉察到不对,立刻将瑞草护在身后,表情严肃的喝问荇,到底把劫走的人藏在了哪里,若是再不交出来,他们可就真的要不客气了。
立于乱石杂草丛之上的荇,忽然一下子收起可怜模样,好似小鬼一般阴森的嘻嘻笑出声:“你猜,她们在哪里?”
“把她们完好无损的交出来,我就饶你一条性命。否则,定要你形神俱灭。”
看似神经不太正常的荇,朝夜嘻嘻的笑着:“你长得真好看,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像你这样的优秀的男子,一定不会喜欢像我这般丑陋的女子吧!”
“长相并不重要,内心才重要。”
荇听到夜这话,笑得越发神经兮兮:“口不应心,男人都是先看女子长相,长得好看的,才会去想要了解她的内心。像我这般模样的女子,你不会想要了解任何事儿。女人也是,都是视觉动物,对好看的东西会动心,就像我,见到你,这心里就好像跳进了一头活泼的小鹿一般,砰砰乱跳。”
木忆荣听到荇这话,差点儿没笑了,这怎么打着打着,竟然还相上亲了!
夜的脸绿得快和荇那双碧绿的眼睛一个颜色,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不要浪费时间耍花腔,赶紧把人交出来。”
“我可以把她们放了,但你得留下。”
夜的耐心全部耗尽了,他右手向上呈爪,不断有暗黑术法从他手心处冒出,眨眼间,就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
“我与你好好说话,并不代表,你就是一盘菜。”
夜说完,悬于他右手心之上的暗黑球体就一下子膨胀数倍,仿若一头蛮牛,朝着荇冲撞过去。
荇站在原地未动,仍旧嘻嘻的笑着,但她脚下不断涌动的无数根茎,仿若无数受惊涌出洞的毒蛇,纷纷蹿跳到空中,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射向空中。
暗黑球体与无数植物根茎,在空中对撞在一起,发出雷鸣一般的撞击声,震得庭院花园的地面都抖了三抖。
瑞草与木忆荣见夜再次与荇交手,立刻冲过去帮忙,二人绕到两边,飞速冲向荇,左右夹击。
荇的身下,涌出更多的植物根茎,像是一条条鞭子,抽向瑞草与木忆荣。
木忆荣手中长剑在身前上下翻飞,将一条条好似竹叶青蛇一般的根茎,不停的斩断。
但是这些翠绿的根茎有再生能力,砍断了数根之后,马上又有数十根,好似狂蟒之灾一般,涌向木忆荣。
瑞草像是一头小猎豹,压低自己的身体,一边飞速斩断挥向她的根茎,一边向前极速飞奔。
只是,她手中匕首太过吃亏,有几次都险象环生,险些被翠绿根茎缠住身体。
立于乱石之上的荇,嘻嘻的笑着,笑声好似小鬼在叫魂,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夜。
“你问我,那些新嫁娘去了哪里。我告诉你,她们......被我吃了。”
荇像是一只偷食黍米的硕鼠,狡猾又猖狂的嘻嘻笑着:“那些新嫁娘的皮肤真嫩啊!像是翠白的莲藕。她们的模样真俊俏啊!引得人心神荡漾。我把她们吞下肚,就能得到她们的模样。等到数量满了九个,我也能身披嫁衣,着红妆,嫁给翩翩美少年。”
“不会有那么一天。”
夜的身体,像是被水浇灭的锅炉,一下子涌出大量的黑烟,瞬间就将荇,连同她脚下那片乱世杂草地,一起吞没。
痛苦的尖叫从弥漫在半空的暗黑术法之中不断传出,瑞草在砍断缠住他脚踝的根茎之后,立刻冲到夜面前。
“燕子张七和那些新嫁娘还未找到,留活口。”
瑞草话音刚落,数不清的翠绿根茎,好似竹剑一般,瞬间将包裹着荇的暗黑术法剿灭。
完好无损的荇,再次发出她那诡异的嘻嘻笑声:“我看上的,一个都跑不了。”
荇脚下的翠绿根茎,忽然快速的旋转起来,仿若一个巨大的绿色风车,顿时令平地刮起一股妖风。
极速不停旋转的妖风,将泥土、花瓣、枯枝和落叶,全都卷到空中,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被泥土沙石拍打脸的瑞草,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手握匕首,迎着妖风,朝着荇冲过去。
忽然,她脚下的地面剧烈的摇动起来,仿若有一条被困地下的巨龙要挣脱大地的束缚,冲出来一般。
脚跟不稳的瑞草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她身前的土地之中,猛地钻出一条有数十根根茎缠搅在一起的巨大根茎,尖端猛地张开,好似食人花一般,吞向瑞草。
瑞草顺势向前一滚,十分惊险的躲开,而那仿若食人花一般的根茎,竟然猛地向前一探,就像是张开巨口的深海怪物一般,一下子将木忆荣给吞了进去。
毫无防备的木忆荣,一下子就被无数翠绿根茎包裹在其中,就好像被吞进鲸腹一般,根本挣扎不得,被拖向荇。
荇再次发出她独有的恐怖阴森笑声,轻蔑的看向夜:“自大的男人,没想到吧!我由始至终看重的都是木侍郎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