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玉华仙上吊了,木忆荣一把甩开柳轻烟的手,急忙朝玉华仙居住的院中奔去,瑞草急忙紧随其后。
程元祥闻听玉华仙自杀,先是不安的看了十九亲王一眼,然后恶狠狠的瞪向县令夫人:“你这婆娘,看你干了什么好事儿。”
程县令夫人也慌神了,急忙让沈亮亮搀扶她,前往玉华仙的住处去看看人如何了。
木忆荣冲进玉华仙的屋子时,她已经被人从房梁上放了下来,脸色惨白,木忆荣急忙上前伸手探了一下玉华仙的脉搏,已经没有了跳动。
走到门口的程县令夫人听闻玉华仙死了,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还好被身侧的沈亮亮扶住。
“我......我也没对她怎样,她怎么就想不开自杀了?”
沈亮亮急忙安慰县令夫人,道不是她的错,说着,看向十九亲王。
玉华仙若是因为受辱感到委屈而上吊自杀,这事儿程县令夫人虽然有责任,但并没有大的罪过。
只是,玉华仙与十九亲王的关系不一般,若是十九亲王不肯善罢甘休,程县令夫人可就有罪受了。
十九亲王面无表情,盯着被平放在地上玉华仙尸体,不发一言。
先前惊慌失措去通知消息的柳轻烟,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她最先走到玉华仙的尸体旁边,紧挨着木忆荣蹲下身,开始检查起来。
柳轻烟首先盯着玉华仙的脖子看了片刻,便伸手指着颈部上面的勒痕对木忆荣道:“忆荣哥哥,你看这些勒痕,是不是有些古怪?”
木忆荣闻言低下头,伸手在玉华仙脖子上面的勒痕摸了摸,然后扭头对程元祥道:“程县令,麻烦你唤人去衙门把大理寺的仵作老李请来。”
“忆荣哥哥,我看这玉华道姑脖子上面的勒痕像是先被人勒死,然后又被吊起,伪装成的自缢身亡。”
柳轻烟的眼睛里面好似进了星辰一般亮晶晶,仰望着木忆荣,渴望从木忆荣的口中赞扬,木忆荣却将目光投向了瑞草。
这一刻,瑞草变成了柳轻烟眼中的毒草,深深的刺痛了柳轻烟的双眼,蔓延出无限的恨意。
瑞草完全没有觉察到柳轻烟对她透出的深深恨意,走入屋内,环视四周,道不见搏斗痕迹,然后蹲下身,查看玉华仙的后颈两侧,手指,和尸体背后。
玉华仙的后颈两侧可见交叉溢沟,她的手指没有留指甲,但指腹能看到皮下出血,后背的肩胛骨处也有表皮脱落现象。
瑞草又捏开了玉华仙的嘴巴看了看,然后起身,朝木忆荣点点头,道了一句:“是他杀。”
这时,提着工具箱的仵作老李刚好走进来,听到瑞草又在他未验尸之前下了判断,有些委屈的看向木忆荣:“侍郎大人,你还叫老夫来作甚!”
站起身的木忆荣忙笑着安慰仵作老李,道还得请他对尸体进行最终确认,仵作老李立刻得意的看向瑞草。
蹲在地上,感觉自己被木忆荣完全无视的柳轻烟,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一下子流下来。
她在木忆荣心中到底算什么,她已经如此百般示好,努力表现出想要帮忙他的样子,为什么他就是拿她当空气,就连对待一个部下的态度,都比对待她谦和友善多了。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柳轻烟,掩面冲出了屋子,十九亲王见木忆荣完全没有要追的意思,只好慢悠悠的迈着四方步,追了出去。
仵作老李检查了玉华仙颈部的溢沟,还捏开玉华仙的嘴看了看,接着同瑞草一样,检查了玉华仙的手指、后背,并脱下玉华仙的鞋袜,检查了一下脚部。
然后这才起身,朝木忆荣点头,道初步推断为勒死,并非自缢,具体死亡原因,还待回衙门去做解剖查验。
听到玉华仙是被人勒死的,原本内疚垂泪的县令程夫人,蓦地瞪大眼睛,语无伦次的抓着她胞弟沈亮亮的手,声音带着哭腔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只想要她做场法事儿驱赶那个白衣鬼魂,听她说办不到,就一气之下骂了她,要将她赶出府,可从未想过要杀了她。”
沈亮亮急忙安慰他姐姐,道玉华仙被害时,他们与十九亲王和木侍郎一直待在一起,有那么多人证,不会有人冤枉是她做的。
沈亮亮这话,木忆荣总觉得似乎带着一丝暗示意味儿,他状似无意的快速打量了一眼沈亮亮。
沈亮亮看玉华仙的眼神儿十分哀伤,看得出,他对玉华仙是真的有感情。
而程县令夫人则是满脸的惊恐,一副摇摇欲坠,要昏倒的样子。
程元祥听到玉华仙乃是死于他杀,整个人都蒙了,心道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儿。
堂堂十九亲王与大理寺侍郎来到蓝田县,道当朝护国仙师的亲传弟子鹤鸣道长,极有可能在蓝田县被杀。
结果当天晚上,大理寺侍郎与当今唯一一个女官差,就险些在他府上被人纵火烧死。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有可能涉及到鹤鸣道长案件当中的玉华仙,大白天又在他的府上被人给活活勒死,他这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非要这般把他往死里整!
现如今,就算他说与鹤鸣道长的死没一丁点儿的关系,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程县令,麻烦你去唤府上可能涉案的人,前来问话。”
程元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转身,在看到依偎在门口,由沈亮亮搀扶着的夫人,立刻伸手指着大骂道:“你个没事儿找事儿的败家婆娘,现在好了。”
程夫人委屈的掉下眼泪,说她也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程元祥听其分辩,越加恼火。
“你还有脸哭,若不是你......”
“玉华仙又不是姐姐害死的,你凶她做什么?”
沈亮亮让下人将程夫人搀扶回房去歇息,然后看向程元祥,让他对自己夫人说话温和一些。
程元祥现在心里十分窝火,见沈亮亮竟然当中顶撞他,不由得头顶冒火:“我是你姐夫,又是这一县之令,平时怎么没见你说话对我客气一些。不就是仗着你家里有钱,平日里时常接济于我府上,所以就完全不将本县令看在眼中了。”
沈亮亮看了一眼木忆荣与瑞草,放缓语气对程元祥道:“姐夫,这里有外人,我不与你争吵。但这件事确实不怪姐姐。还有,侍郎大人让你去唤人来问话,你可不要因为一时恼火,耽误了正事儿。”
醍醐灌顶的程元祥,不好意思的朝木忆荣与瑞草二人笑了笑,然后瞪了沈亮亮一眼,便大跨步走出门去,大声呼喝下人们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