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跑出两步,李丞婧想起那个开关还在段绍陵的怀里,急忙追上去拿了回来。走回来的时候,陈醉陆白廷等围着问她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丞婧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她当时全力指导冷初羡,根本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拿出出事的那把手枪,在她跑到邹宝儿身边的时候,她顺手从她的手中接过手枪,现在她把手枪交给刘教官。
刘教官仔细地检查了这把手枪。
廖仲英道:“教官,是不是这把手枪有问题?”
刘教官摇头道:“这把手枪是完好无损的,”
“那为什么会走火呢?”
“是人为的操作不当引起的走火。”
旁边的人一脸疑云不解。
刘教官解释清楚:“这种手枪,每发出一颗子弹后最好间隔数秒再开第二枪,尤其是三发以后,若是打得太过迅急冲动,很容易引发间歇性卡顿,膛上自动发热,最后就造成子弹走火。”
他们看了看李丞婧,又想问什么,她先前已经表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不必再问了。
李丞婧将开关也交给了刘教官,留下的人总要继续训练的。刘教官接过开关,让他们开始准备第二轮试枪......
到了下课的时候,李丞婧才告诉陈醉,邹宝儿今天练枪的时候是带着情绪上场的,到了场上也全然不听段绍陵的指挥,冒进冲动,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不慎走火受伤。他们想着先不急着吃完饭,先去医护室看看邹宝儿怎么样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医护室的人告诉他们邹宝儿半个小时前,取出子弹后,已经被邹家的人接回去了。他们再问了一下邹宝儿的情况,还好子弹并不深,也没有打中要害部位,好好休息一段时日便可痊愈。
邹宝义必然是陪着妹妹一起回去,那他们两个不见得会一起去吧,也没有再回射击场,那应该是直接去食堂了吧。
他们再顺着食堂的方向走回去,原来他们从医护室出来之后直接到了食堂,陈醉和李丞婧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差不多吃完要走了。他们也不在这里说这档子事,约了晚上一起到楼下去说。
只是陈醉发现段绍陵的左脸青了一块,显然刚刚挨过打,“是谁打你的?宝义么?”陈醉知道定然是邹宝义迁怒于他,所以才会打他,而段绍陵有愧于心,是不可能还手的。
“晚上再说吧。”段绍陵也并没有被打过后的生气,有的也还是自责和疲惫。
好久没有一起看星空,月色依然美得很朦胧,星星仍是璀璨地,璀璨地透着晶莹的光芒。他们四个确是少有的,没有半点心思去欣赏今晚的夜色,心是黯淡的,再美的星空汇聚到他们的眼中也是一样的暗淡无关。
他们三人都十分记挂邹宝儿的伤势,陈醉与邹宝儿交情虽然不深,也算经历过劫难,到底朋友一场,也希望她尽快康复,而且此事还是和段绍陵有关,自然要多关心上三分。
段绍陵一路抱着邹宝儿,一直跑到了医护室,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医生护士立马接过邹宝儿,为她取子弹。动手术的时候他们不能进去,都被拦在了门外的走廊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宝儿为什么会受伤?”邹宝义很沉重地问道。
冷初羡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看着段绍陵。段绍陵便把邹宝儿上场后不肯听她指挥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他也不想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说时迟那时快,邹宝义如秃鹫骤起,呼的一拳打到段绍陵的脸颊之上,瞬间嘴角渗出了几颗殷红的血。以段绍陵的身手,换了平时,邹宝义是伤不到他,他现在关心邹宝儿的伤势,也想不到邹宝义会突然向自己发难,再加上心中又带着愧疚,也根本没想到要还手。
邹宝义一拳不够,还想再打一次,段绍陵虽无还手之意,冷初羡已然挡在了中间。邹宝义打第一下的时候,冷初羡已经吓了一跳,见段绍陵嘴角流血,想帮他止血,没想到邹宝义得理不饶人还想打第二次,当即拦在两人的中间。
“宝义,你干什么?你冷静一点。绍陵,你有没有怎么样?”想帮他擦血,段绍陵自己先用手拭去还不算很多的鲜血。
“都是你,”邹宝义怒吼道:“要不是你伤宝儿的心,她怎么会心不在焉,导致子弹走火受伤。”
邹宝义作势又要向前,冷初羡伸手将他隔开,着急道:“宝义,你冷静点听我说,绍陵已经跟宝儿说清楚他对宝儿只是朋友之情,难道还不够么?你还要绍陵怎样?要他虚情假意地说喜欢宝儿,欺骗她的感情么?你身为宝儿的哥哥,应该多劝劝宝儿,感情的事情要学会放下才是,这样对大家都好。”
“啊......”里面传来邹宝儿疼痛如临盆般的声音,邹宝义心中更痛,哀求道:“绍陵,我不管你喜不喜欢宝儿,但我现在只求你,一会儿能不能进去看看她,陪陪她,说几句话鼓励她,安慰她都好?”
冷初羡见邹宝义冷静了下来,应该不会再对段绍陵动拳脚,便放下心去里面问问看,能不能进去一个人陪在邹宝儿的身边。冷初羡进去几分钟后,看到里面走出来一位医生,便问她病人现在怎么样,能不能进去探望一下她。
医生说幸好不是正面打中,走火的时候,邹宝儿也应该有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子弹不深,更没有打中身上的要害,很容易就取出来了,病人完全没有生命危险。冷初羡悬在心上的石头总算掉了下来。
医生也说可以进去,但一次最好进去一个,而且说话声音不能大声,也不能逗留太久,病人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刚取了子弹,身子却虚弱的很,需要好好地静养。
冷初羡走出来时,两人漠然地各站一边,段绍陵的脸上只有一处淤青,果然没有再挨打。“医生说可以进去一个人,不要太久,不要大声。”
邹宝义的眼神立时投向了段绍陵,他知道此时此刻,邹宝儿最想见的人是他,是这个让他心绪不宁,练枪走火受伤的男人。
即使邹宝义什么也不说,段绍陵也非去看她不可,这是他的责任和。走到门口的时候,冷初羡叫住了他,“能不说的尽量不说,善意的违心一次吧。”段绍陵明白,冷初羡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刺激邹宝儿,至少在今天,要顺着她的心思。
段绍陵走进病房,旁边的护士都陆陆续续退了出去。在病房里的还有上次替陈醉看伤的白护士,邹宝儿是为了某人而从十字会学校转到军校的事情,她也隐约有些耳闻。她大概是看到段绍陵一副自责愧疚的表情,似有异味的看了一眼段绍陵,像是在说他和陈醉真是有本事,可以惹得那么多女生为他们神魂颠倒。
邹宝儿所受的枪声确是没有严重到致命的地步,也没有让她昏迷。段绍陵进来的时候,她是醒着的,不过受伤疼痛,表情虚弱萎靡,与她平日活泼灵动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段绍陵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还是深怕吵到她,轻轻地坐到她的身旁,“宝儿,你好点了么?”
邹宝儿不知道是还在生气,还是虚弱到无力,她只是很木然地看着他,没有半点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或许她想听的不是这句官方式的问候,官方的正如他今天在射击场上对自己的态度一样,不带任何感情,有的只是逼不得已的义务。
“伤口还痛不痛?”段绍陵继续关心道。
邹宝儿的表情这才有了回应,因为她也听到段绍陵的这句话是带着怜惜和关怀的,她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你还有别的要说么?”她的声音是没有多少力气的,她凝聚了所有的力气来说这句话,就连虚弱的表情上都强行泛起了一阵期待的红晕。
“你要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我们都很担心你。”
段绍陵说的很真切,却似乎不是邹宝儿想听到的。脸上的红晕如潮水般褪去,失望地闭了闭眼睛,“我想见我哥哥,我想回家。”最后只化作这么一句无奈地回答。
“好,我去叫宝义进来,他就在外面。”段绍陵起身走了出去,她知道邹宝儿想听的是什么话,只是他说不出口。他可以不去刺激她,也骗不了她。
段绍陵到了门口叫邹宝义进去,邹宝义进去不到十分钟,几个人一起将邹宝儿连着担架抬了出来。担架经过身边的时候,冷初羡看了邹宝儿一眼,看到她的虚弱还带着黯然的伤心,邹宝儿的眼光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很疲惫地转向别处。
冷初羡也一直在担心邹宝儿的情况,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跟她说话。就像现在,担架是往外面的方向抬出去,冷初羡顾不上跟她说话,只能在后面跟着,看看他们要把邹宝儿抬到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