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婧他们好生失望,以为真凶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不想这么多同学的衣服都有脱线的情况,仅凭一根线不能说明是左边还是右边。就算说出刘教官死前留下三笔笔画,此刻血迹模糊,无从对症,不过是凭空冤枉向海川。
龚队长看到真相已经查不出来,不理会他们的争吵,转身就走。
反正一切无从查证,李丞婧多说无益。刚才是龚队长带她上来,现在龚队长走了,只有她一个女生在这里多有不便,也转身离去。
李丞婧走后,众人各自回宿舍,还在私下议论刚才之事,均是难以相信凶手是他们其中一人。
过了十分钟,李丞婧竟又去而复返,走到陈醉的宿舍之外,“陈醉,绍陵,你们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出来的不止他们两个,很多人听到声音也走出来,邹宝义问道:“丞婧,你是不是又有新发现?跟大伙儿直说吧,追查凶手也应该算上我们一份。”众人都好奇李丞婧有什么新的发现。
李丞婧温言道:“同学们,有些事情暂时不方便对你们明说,等有了结果,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现在只有请你们先按捺住好奇心了。”
三人向旁边走了几步,说了一会儿,三个人再一起下楼。
他们刚走不走,一人随后从房间走了出来,站在走道看着他们走远,也下了楼,远远地看到他们三个是往教学楼方向走去,错开他们的方向往校门外走去,走到了刘教官出事的地方,在一块大石头前后,俯身反复查看,在四处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突然间,四面重重的黑影压了过来,一抬头,龚队长,陈醉,段绍陵,李丞婧他们全都站在他的周围。
“海川,你在四处找些什么?”
向海川惊慌局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丞婧去而复返,她和其他人在走廊说的话向海川都听在耳里。随后众人回房间,他们三人向前走了几步,正好正对他的宿舍门外。向海川侧耳倾听,听到李丞婧说她刚才下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位士兵告诉她龚队长没找到真凶心里难过,又走到案发的现场。
龚队长坐在大石旁边,发现地上有几笔血迹,像是在写一个字,他猜极有可能是刘教官气绝之前在地上写下凶手的名字,只是没写全就已气绝身亡。他正要参详,又有士兵来找他,说是郭校长要找他商量一个月后新生入学的事情。
龚队长只能先回学校,让士兵到宿舍来找他们等他开完会一起去现在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陈醉就说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现场一探究竟,段绍陵就说龚队长既然让他们去找他就有他的理由,反正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三人就一起去教学楼前等他。
有了这空余,向海川赶紧赶到现场,想要先将血迹抹去,没成想他们早就设下圈套在这里等着他。
李丞婧道:“其实你真该仔细推敲陈醉的话,如果真的有线索,何必等着龚队长一起过来,只是你心中有鬼,一听说有新的证据,来不及多想就急着跑过来毁灭证据。”
“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的?”向海川双眼一闭,无力地问道。
李丞婧便把他们那天晚上到现场查到的那三笔血迹和邹宝儿的发现全都告诉了他,更想不到的事关于那根线的证据全然是李丞婧和邹宝儿编造出来的故事。
当晚李丞婧得知向海川极有可能就是杀害刘教官的凶手,又不能立刻去找陈醉他们商量,和邹宝儿连夜苦思如何把真相引出来。
是邹宝儿看到李丞婧的军衣因为长期的训练而磨破了线,有感而发决意编造出这么一出戏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邹宝儿对针线活略懂一二,知道怎样以一根针来挑开口袋上的线,而且学这个十分简单,让李丞婧学会了,在去检查向海川衣服的时候,趁机把他口袋上的线挑开,以此让他心虚,逼他露出马脚。
李丞婧仔细推敲,这法子是不错,只是单凭一根线就给人定罪,这样的证据不够有说服力,就算糊地住一时,事后一想就很容易有理由反驳。李丞婧绞尽脑汁,在邹宝儿的基础上,又想出了连环计,想办法引向海川亲到现场好抓他个现行,那是他再无理由反驳。
到了第二日葬礼一过,李丞婧向陈醉他们详述这个计划,邹宝儿负责去找龚队长配合,就有了刚才的一整出戏。
向海川没有任何反驳,他的神情已经向众人宣布他就是杀刘教官的凶手。
龚队长质问:“你为什么要杀刘教官?动机是什么?
向海川只道:“我丧尽天良,残害自己的教官,你们开枪把我就地正法吧。”说完闭目受死。
段绍陵问:“你有什么把柄握住刘教官的手中,以至于要杀他灭口?”
向海川不再做任何解释,只想他们给他个痛快。
李丞婧突然大声说道:“不,海川不是杀刘教官的凶手,或者他只是帮凶。”
向海川又是一惊,然后大喊道:“是我杀了刘教官,你们快杀了我吧,让我到地府里向刘教官当面谢罪。”
李丞婧道:“既然这样,那你是用什么手枪杀了刘教官?”
“我......”
“你看一下是不是类似这把?”李丞婧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把枪。
向海川颤抖地说道:“这枪...怎么会在你这里?”
陈醉哈哈一笑,“这枪本来就是丞婧的,她还多送了我一把。”跟着陈醉也掏出一把和李丞婧一样的手枪。
向海川看看陈醉,又看看李丞婧,茫然无知。
李丞婧又道:“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用什么手枪杀了刘教官。”
向海川答不出一个字。
李丞婧替他解释:“那我告诉你吧,这是德国最新款的手枪,类似的型号有三种,射程和杀伤力都比毛瑟枪大得数倍,属于护身型手枪。你根本就不认识这这种手枪,又怎么能会是杀刘教官的凶手?你到底在掩护什么人?”
向海川低着头,仍是没有想说的意思。
段绍陵劝道:“海川,我们同学一场,虽不亲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又岂会不知。你本性善良,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我们不知道你掩护的是谁,你仔细想想,一个连自己的授业老师都可以忍心杀害的人,这样的人他值得你去袒护他么?”
向海川惊恐地喊道:“我没有袒护谁,教官是我杀害的,你们快杀了我替教官报仇啊。”说着要朝李丞婧的枪口上撞去,李丞婧挥手将他挡开,同时往右一闪。
李丞婧道: “是白文浩,杀害刘教官的是白文浩对不对?”
向海川全身直哆嗦,仿佛听到了最可怕的事。
李丞婧道:“白文浩帮过你,在战场上对你也有救命之恩,你欠他一条命,所以你愿意替他担下所有的罪名。”
向海川不再惊慌,很冷静地看着李丞婧,“丞婧,我有件事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丞婧也不隐瞒,说道:“我是大军阀李麒玉的女儿。”
向海川笑了笑,“你果然是军阀之女,无怪与常人不同。”
李丞婧接着说道:“这是白文浩告诉你的吧,因为他也是军阀之子。我猜那天晚上你们在这里偷偷谈话被无意间经过的刘教官听到,你们明着不敌,于是佯装认错悔过,趁刘教官放下警惕之时,白文浩掏出手枪一枪将刘教官杀死。你悔恨不已,又不能揭发白文浩,其实你这两天过得很痛苦。”
“哈哈哈......”向海川突然仰天长笑,“丞婧,你想知道真相么?我能不能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李丞婧向他走了过去,陈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李丞婧笑着撇开他的手,表示不用担心。
向海川笑道:“陈醉你放心好了,我打不过丞婧,只是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李丞婧走了过去,陈醉暗自将枪口对准向海川,只要他一有异动就立刻杀了他。
李丞婧劝道:“海川,你现在可以说出真相了吧,白文浩城府极深,他不会真心对你好的,你没有必要替他顶罪。”
向海川向李丞婧走近了两步, “丞婧,我告诉你,真相其实是......”突然向左后方叫了一声:“文浩,你怎么过来了?”
他们同时看向后面,没有看到白文浩的影子,听到‘砰’的一声。
他们大惊,以为李丞婧被他暗算,却见向海川退开了两步,身子不稳,靠在石头上才不至于摔倒。血在不停地往下流,他的右手拿着一把枪跟李丞婧的枪是同一款式。
李丞婧上前相扶,大为不解, “你为什么宁死也要护着白文浩?就因为他救过你的命,你就甘愿为他去死么?”
向海川痛苦难当,神情却很放松,他终于可以解脱了。勉力凑到李丞婧的耳边,没有回答李丞婧的问题,只轻轻地告诉她,“我知道我不配,但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李丞婧愕然,同时又听到一声枪响,向海川又打了自己一枪,这一枪正对自己的心脏,当场气绝,身子如掉线的风筝般滑到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