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德听到这里,他立刻用手指轻轻的敲打了一下戴在自己耳朵上面的无线蓝牙耳机。如羽知道,他们这些耳机,一直是跟尼古拉斯博士他们那个所谓的研究所里边的人工机器人保持着时刻的联系的。
布拉德就对着自己耳机里面的人工智能说道:“现在马上给我搜索一个单词,叫做“塔利呢”这个单词,所有的发音,包括所有能够出现的拼写方式,各种各样的组合,我全部都要知道。”
“你直接在全世界的语言库存里边,包括已经死去的语言,已经没有在用的语言,反正是只要任何人类有记载的语言,在这里边搜索所有符合这个“塔利呢”单词的目标。”
布拉德认为,这个因纽特女孩随里边所重复的这个单词,很可能就代表这什么重要的信息。
因为布拉德都听不懂的单词,已经是非常的神秘了。那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女孩儿在遭受到了那一场恐怖至极的超低温风暴的时候,听到的什么发音,或者是声音呢?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很可能是在当时利维坦所发出来的声音,也就是之前邦达列夫船长所说的,鲸鱼的歌声。
但是这一次,很显然布拉德他应该是想错了。因为当布拉德耳机里边的人工智能,听到了他说的话之后,几乎是他说完话之后不到一秒的时间,耳机里边的人工智能就已经给布拉德回复了过来。
““塔利呢”这个词语,是爱斯基摩语中的。代表的意思是“雪”或者是“雪花”。说得文艺一些,就是纯白洁净之物。”
布拉德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一下子拍到了自己的脑门儿上面,心里边想着:“爱斯基摩语?该死,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他是一个因纽特人。那他说的语言,当然是爱斯基摩人的语言了。”
“可是这个“雪花”又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呢?毕竟因纽特人是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北极圈这个严酷寒冷的地带的,可以说这里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雪花。”
“放眼望去,除了雪花跟海水,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他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在布拉德跟自己耳机里面的人工智能进行对话的时候,旁边的如羽也是可以听到的。
就在布拉德跟如羽都在思考着这样的问题的时候,耳机里边的人工智能又一次传来了声音:“爱斯基摩语属于一个非常小众的语系,说的具体一点,应该是爱斯基摩-阿留申语系。”
“因为爱斯基摩人或者说因纽特人,他们虽然都住在这极北的寒冷之地。不过由于他们这个人种的社会性,不像其他的人种那么的聚集。”
“所以在他们的生活环境里边,居住的是非常的分散的。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会夹杂着许多的方言。”
“虽然这并不是属于已经完全消亡,已经完全没有人再去使用的语言。不过爱斯基摩语一直都是很少有人去研究的一种语言,毕竟说这种语言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一共也就没有多少。”
“在爱斯基摩语中,代表着“雪花”含义的词语,多达七十多个。“塔利呢”只是其中之一,如果说在因纽特人的传统文化里边,具体运用“塔利呢”这个词语,一般情况下,是并不是代表咱们传统意义上认知的“雪花”,也就是物理上面的“雪花”。”
“而是通常是给人起名字所用的词语,尤其是给女性起名字。这就好像是日语里面的“樱花”一样。”
“在日语里面,“樱花”在人的名字里边跟真正意义上去描述物理的“樱花”,是两个不同的单词。”
“还有一点是要补充说明的,通常情况下,因纽特人这个人种,他们不会只有一种名字,或者说不会只有一个名字。”
“通常情况下,他们自己本身正式的那个名字,一般都是沿用他们认为的祖先,所流传下来的名字。”
““塔利呢”这个词语,一般情况下是用做乳名,或者是小名的。这在很多文化里边,都是有着相同情况的发生的。”
“跟其他语言文化的性质是一样,一般这种乳名都是用作家人之间,或者是亲密的人之间的一种称呼。”
“所以在爱斯基摩语中,或者说在因纽特人里边,如果有人把他的乳名告诉你,那应该是代表这,他把你看成了一个比较亲近的人。”
这一下,布拉德跟如羽都愣住了。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想错了,这个因纽特人小女孩,他跟塞巴斯蒂安所说的话,并不是代表这什么特殊的含义。
他只不过是想要告诉赛巴斯蒂安自己的名字叫什么而已,不过这一下子,如羽跟布拉德也都能够释怀。
如羽就默默地对着布拉德说到:“可能是因为信任吧,毕竟对于这个十几岁的因纽特女孩来说,很可能他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布拉德听了之后,也默默的点了点头,对着如羽说到:“毕竟当时塞巴斯蒂安,可是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冲过去保护他的。这换作是谁,也会对不顾自己生命安危保护自己的人充满了信任吧。”
而此时,如羽跟布拉德耳朵上面带着的耳机里边,又传来了人工智能的声音:“这就好像是《沙耶之歌》里面那样。”
“也许现在你们所在的这条“女神的裙摆”号上面,在那个因纽特女孩的眼中看来,整条船上几百来号人都是恶魔,都是魔鬼。当然,赛巴斯蒂安是除外的。”
而此时,布拉德就通过自己耳朵上面带着的耳机,低声的对着在医疗舱里边的塞巴斯蒂安说道。因为他知道,塞巴斯蒂安跟他们一样耳朵上面,也一定带着这样的耳机。
““塔利呢”是爱斯基摩语,说得意思就是咱们传统意义上代表着的“雪花”,只不过他在这个语言里边的具体到单词,代表这应该是一个女人,或者说女孩儿的小名。他在告诉你他的名字。”
医疗舱里边的塞巴斯蒂安,听到了从耳机里面传来的布拉德的声音之后,他就不留痕迹的对着自己面前的因纽特人小女孩轻声而又柔软的说到:“塔利呢,你放心,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不是坏人。”
“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伤害你,而且我一定会保护你。你所看到的每一个人,对你都没有恶意。”
虽然塞巴斯蒂安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用纯正的英语说出来的,毕竟他也不会说爱斯基摩语。
按道理来说,这个因纽特女孩应该根本就听不懂塞巴斯蒂安所说的话的。可是当塞巴斯蒂安说出了这些话之后,那个被关在刚换玻璃隔离是里边的因纽特人小女孩儿,突然之间整个人的状态就发生了改变。
眼泪从他那一双本身空洞无神的眼睛之中流了出来,仿佛从这一刻起,这个独自在极北之地的地下设施里边生存了这么久的因纽特人小女孩,终于是放下了自己心中那一直保持极度紧张的精神。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时时刻刻,都把自己锋利的獠牙给露出来的幼年北极狼了。
小女孩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虽然他是在流泪,可是那并不是哭泣。就好像是一个坚强倔强的孩子,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可是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嚎啕大哭。
这样的画面,无论是谁看到,都会为那无声的悲痛与心酸而感到悲伤莫名。即使是像塞巴斯蒂安这样的超级战士,看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一时间他心里边好像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被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