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羽看着面前古堡式的建筑,也不由地感嘆一句,豪宅。如果不是秋芷兮再三确认,她也不敢相信这里是Paco的住处,当然是曾经,因为三个月前,他已经离开了这里。
推开外围没有上锁的栅门,如羽踩着铺满石子的小道,走向那扇復古的大门。按下把手,大门应声打开,如羽微微蹙眉,看到屋中的情景,如羽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早已人去楼空,什么也没留下,这样以来最后的线索也断了。
看了眼布满尘埃的大厅,如羽没有停留地向二楼走去。这里地设计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了,不论是布局还是色彩的搭配,都和秦欣怡在横滨的住所相似,果然是出自一人之手,如果是这样。如羽停下了脚步,如果这些都一样,那么这里应该也有同样的设计才对。快步走近最后一个房间,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拧开了门把,眼前一亮,阳光洒满了房间的各个角落,令空气中起伏的灰尘清晰可见。如羽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是书房。
地上堆满了装着杂物的纸板箱,看来Paco最后将这里当成了杂物室,如羽跨过杂乱的箱子,目光划过六层高的书架,书籍分门别类有序地摆放着,除了……目光停留在书架的第三层,左右是医学类的着作,中间摆放的却是小说。小心地抽出四本小说放到身后的纸板箱上,书架后露出了保险箱的密码锁,没有犹豫,如羽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箱门顺利地打开。看到里面留下的东西,如羽有些失望,只有一枚象征M.A.P的水晶质地的戒指而已,如羽将指尖的戒指塞进口袋,想了想,摘下颈间的项链丢进保险箱,然后重新上锁。
把书归到原位,刚打开书房大门,一阵轻微的声响引起了如羽的注意,一道身影进入客厅,看到来人如羽抿了抿唇,Jae。
如羽轻声后退,合上了书房的门。绕开杂物箱,快速拉上厚重的窗帘,书房瞬间陷入黑暗,在窗户和书架的侧面有一道极窄的空隙,而如羽正好能够藏身在这里。她不确定Jae是不是一个人,因为洛汐发回的消息是Jae被Jerome救走,所以他们可能会一起行动,两个人可不好对付。
如羽的听觉因为受过训练所以十分敏锐,走上楼梯的脚步声在她的耳朵里显得异常清晰,她压低自己的呼吸声,确认了一下腰间的手枪。
Jae很有耐心地检查着每一个房间,任何一个细小的角落都没有放过,她确认过,Paco已经离开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她觉得可能会留下什么线索。很快,她来到最后一间房门前,伸手按下门把,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她的脚步微微一顿,心中浮起莫名的不安,和其他房间不同,这里的窗帘是拉上的。
Jae抽出枪支拉开了保险,看到她的动作,如羽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什么重要的错误,为了混淆对方的视线她拉上了窗帘,可是,这样一来这里就是唯一拉上窗帘的房间了。如羽暗暗咬牙,注意着Jae的一举一动。
因为房间里很黑,Jae只依靠门口射进来的光线来判断视线里的东西,几个摆放凌乱的纸箱,但是没有被移动的痕跡,这点看来房间没有人出入过。但是Jae没有放松警惕,这些她能注意到,对方同样也能注意到。
看着她检查着房间的角落,如羽屏住呼吸,十指微微捏紧,就在Jae转身背对她的时候,如羽迅速移动脚步,单手拉住风帽罩到头顶,右拳挥出,直袭Jae的太阳穴。感受到拳风的瞬间,Jae本能地后退转身回踢,可是对手的反应远超出她的预想,踢出的腿被对方用肩膀架住,从身形可以断定那是一个女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娇小,Jae没有多余的考虑时间,反手向后按住墙面,借力飞身而起,另一条腿也踢了出去。
如羽双臂相交抵住迎面而来的一脚,扭腰闪到Jae身后抓住了她持枪的右手,熟稔地卸掉了了她枪里的子弹。单手架住她的双臂向后压住,右腿向前一顶抵住了她的膝弯。
双手被反剪牵动了胸口的伤处,Jae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这样的伸手,即使她没有受伤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更别说是现在了。Jae心底一冷,她有想过Paco也许还没离开,但是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其他人寻来。
如羽牵制住Jae,静静地注意着她的神情变化,这才确定她的确是一个人来的。“你来这里找什么?”如羽首先开口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随便你,不过我早晚会知道的,再说,你现在在我手上。”
“你是M.A.P的成员?”
“不好意思,我也不打算告诉你,而且,现在主动权掌握在我手上。”
Jae咬牙,飞快地站起身后退,将对方抵撞到墙上,双手挣脱了禁錮,向前扑向掉落在地的枪和子弹,就在指尖快要触到枪支的时候,一连串枪声在耳边响起,Jae侧身滚开,枪支周围的地板上留下一串弹痕,接着又是几声枪响,Jae感觉到四肢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咬牙跪在地上,仰头看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身影,她居然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个人的靠近。
站在门口的男子逆光而立,显示出挺拔高大的轮廓,Jae看不清他的脸,四肢的伤口正在不断地向外冒血,胸口的伤处也在打斗中被撕裂。她咬牙忍住刺骨的疼痛,转头看到黑衣女子对着男子的方向开口道,“你来了。”语气平淡,仿佛没有任何意外。
“你也在,我是跟着她来的。”男子向Jae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Jae一惊,跟着她来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登上飞往西班牙的航班之前,她一直和Jerome在一起,如果当时就已经开始跟踪她,那么Jerome不应该没有发现才对,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準备怎么处理她?”男人低醇的声音传来。
“自然是带回去,然后,引蛇出洞。”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轻快。
九、监禁
Jerome快步走进通讯室,来到正在摆弄计算机的Meteor身边,“怎么样,还是没有Jae的消息?”
Meteor摘下耳机,“她到达马德里之后,追踪器就失去信号了。”
Jerome轻点着下巴,Meteor继续道,“这款追踪器啟用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按理说,它防水而且高温也很难破坏,这样一来失去信号的原因就只剩下一种了。
”
Jerome接口道,“人为破坏。”
“没错。”Meteor敲了个响指,“这个人不简单啊,在我们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地就切断了信号。”Meteor点了下脚,转椅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着Jerome,“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Jae受袭的时候怀疑是M.A.P干的,现在一看这个可能性又大大增加了,看来他们真的开始反击了。
”
“M.A.P?它们不是两年前就一蹶不振了吗?”Meteor不动声色地看着Jerome问道。
“呵,这么想的人就太天真了,有那三个人在,M.A.P永远不会倒下。”Jerome继续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那么Jae应该已经在他们手里了,目的嘛,自然是把我引出去,这样的话,她暂时不会有危险,我去召开紧急会议,你在这里继续搜索信号。”按了按Meteor的肩膀,Jerome离开了通讯室。
Meteor剥了片口香糖丢进嘴里,向后用力靠近沙发转椅中,轻笑了一声,“还真是比想象中的冷静啊……”
“还没有睡?”洛汐走进地下室,坐到靠在沙发上的如羽身边。
如羽转动着指尖纯水晶质地的戒指,翻来覆去地查看,“倏”地一下坐起身,“我找了半天,只找到了这枚戒指,他不算是M.A.P的成员,这样的东西在他手上不是有些奇怪吗?”
“也许他想通过这枚戒指传达些什么。”洛汐抱臂向后靠到沙发上,继续道,“你想想组织戒指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
“特点……水晶质地……”如羽突然眼前一亮,“每一枚戒指都是一个特定成员身份的象征,这不仅仅是戒指。”如羽从茶几上拿过激光扫瞄器,昏暗中,蓝色的光线照射在戒指的内侧,一串英文字母和数字出现在视线中,如羽重復了几遍,吶吶道,“这里是妈妈在横滨的住所。”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里Joker已经前后搜索了三次,现在彻底成为了废弃地点,这个Paco倒是很聪明。”洛汐评论道。
“Jae就交给你了,我自己去横滨。”如羽握紧手里的戒指对洛汐说道。
“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事记得找聿临。”
“好。”
洛汐走进一座大厦顶楼,拉开会议室的大门,借着微弱的光线,找到隐藏在墙后的身份识别器,将右手掌按在识别器上,“嘀——”地一声长响,原本的石灰墙自动裂成两半渐渐展开,明亮的灯光照亮了视线。
陌丛离向他点头致意,“你来了。”
“她怎么样?”洛汐走进与会议室隔绝开的空间,电子大门在他身后自动关闭。
陌丛离看着墙上的监视器,回答道,“行动极度配合,这倒有些奇怪。”
洛汐笑了笑,“有的吃,有的住,暂时没有身命危险,她没理由不配合。”说完,自顾自地向监禁室走去,输入密码,核对了指纹,走了进去。
看到来人,Jae微微蹙眉,她感觉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是在哪里见过?
洛汐也不主动开口,走到一边拣了张椅子坐下,淡淡地看着Jae脸上的表情变化。
“NicholasJoLiquor?”Jae不确定地问道,她只是听说过这个人,看过这个人的报道,知道他是国际刑侦鉴识专家,却从没与他打过交道,在这里见到他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洛汐还是没有回答她,Jae的大脑飞快地运行着,渐渐地最近发生的一切串成了一条线,真相似乎浮出了水面,“你是M.A.P的成员?”推测刚一出口,Jae自己先摇了摇头,“不,不仅仅是成员,应该是高层,M.A.P的高层。”
Joker曾经研究过M.A.P的三个高层,甚至为他们描绘过虚拟画像,这是一种通过研究对方的行为方式,从而推测对方的心理甚至是性格,由此描绘出符合这些条件的人的画像,脑海中虚构的画像渐渐与眼前的人重合,Jae渐渐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Opal!”
“很高兴你能认出我。”洛汐笑看着,眼中没有任何意外。
“怪不得,怪不得……”Jae呢喃着,她抬头看向洛汐,眼中是自嘲的笑意,“难怪我们搜索了这么多档案也找不到你们,你们可能不止一个身份,甚至可能同时拥有几个身份,这样一来,遇到危险,你们可以舍弃掉其中一个身份,以其他的身份形式继续存在下去,这样我们怎么可能查到你们的真实身份,即使是NicholasJoLiquor这个身份估计也只是一个掩饰吧?”
洛汐只笑不语,Jae微微蹙眉,她不断地深入分析、步步引导,为的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从而使他跟随她的分析渐渐暴露自己,这样她就可以判断自己的推测究竟是否正确。可是,很显然,对方的能力超出了她的想象,不但不上鉤,那双看着她的眼眸深邃含笑,似乎将她的心思里里外外看得透彻,这种感觉真的很可怕,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的多。
“嗯,说完了?”洛汐轻轻地开口道,“说完了,你就好好休息吧,除非Jerome出现,否则你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愉快地享受在M.A.P的生活吧。”话音落下,洛汐起身,将椅子重新拉回墙角放好,打开电子锁,走出了监禁室。
大门重新在Jae面前关闭,她紧蹙着眉,最终闭眼靠在墙上,深深地沉入自己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