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云国西南海妖之乱之后,水馨打得最痛快的一架。
她的剑意外景基本成熟后,原本就渐渐被回想起来的剑招,正需要融合剑意外景进行提升。但因为这一路走来,始终没有碰到能专心享受、实力相当或者差距不大的战斗,光靠一个人的领悟,这种不适合剑修的方法,可谓是进展缓慢。
直到这一战。
酣畅淋漓的战斗,让水馨几乎完全将心神沉浸在了剑法中。
萌发、生长、发芽、隐藏、开花、结果、生死、枯荣……
一招一式,重新结构、提升。
剑修也本来就是如此,在战斗中领悟,在战斗中提高。但一个合适的对手总是不那么容易找到。可以越阶不等于可以无限制的越阶,更重要的是,大部分的其他修士和剑修相比,战斗风格完全不对啊!天上飞的和地上跳的,水馨和同阶的道修玄修战斗,首先得考虑的问题是该如何拉近双方的距离。
鉴于筑基期的修士大招的攻击范围也没大到哪里去,拉近的成功率还是有的。但磨练剑招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水馨若是和这些修士打起来,就非得在最短的时间里,追求一击致命不可。
还得是这样的才能打得痛快啊。
水馨这么觉得。
但在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她还是主动收剑,示意停战。
白寒章也没有追击,他几乎是立刻就在原地停了下来,还歪了歪脑袋,“不打了?”
水馨苦笑,“我几乎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可你明显还有余力呢。打什么?”
“你没杀心啊。”
白寒章说,言下之意是——你也没用全力啊!
“如果是拼命的话,我是能再强一点儿。”刚才打得痛快,但没有去逼迫自己的极限,“但我们目前似乎也不到要拼命的程度。”
水馨还是挺心平气和的。
而且,她虽然已经找了一个草木稀疏的悬崖来做战场,这么半个时辰打下来,附近的山头也已经是一片狼藉。没必要为了一场切磋弄得附近都寸草不生吧?
不过……
“你打起来的时候煞气好重。”水馨有些疑惑的看着白寒章,“而且,正常的体修,好吧,道修玄修也一样。你又不吸收煞气,打了这么久,你的……嗯,泛指法力好了,你的法力是怎么恢复的?恢复得好快。”
之前她就觉得白寒章和她以前见过的各种修士都不一样了。
打了一场之后,不但不能释疑,反而更觉得奇怪。
道修也好玄修也罢,在凡间动手,法术威力得下降一截不说,还是得不停嗑药的因为他们的法力在凡间界难以得到补充。
真气的时候还好,凡间的绿色食品都能补充一点。
等到了灵液、丹元、婴华……要是不带灵药,几乎就是打一点少一点。比如说苏羽卿,如果他不是个修二代,就算有心想陪他闹腾,他的灵液都支撑不起。
但白寒章不同。
和她打了半个时辰,水馨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这人没有嗑药。他虽然没尽全力,也绝不至于说多么游刃有余……那么,没有嗑药,他是怎么保证打了半个时辰,在半个时辰的猛攻里,一直都保持充沛的能量的?还源源不绝的给她提供很多煞气呢。
白寒章显然也很明白自己的问题。
但他显然没有告诉水馨的打算。
面对水馨的打量,他笑眯眯的,“你猜啊!唉不对,其实你应该知道原因,如果你不知道,那是你自己的问题。等你能知道了我再来告诉你。”
水馨差点儿被他气笑了——
等她都知道了,她还要他告诉个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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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馨其实也没追究到底的意思。虽说这个白寒章,那神神叨叨的劲儿,和她之前同行的几个人都不一样。而她显然没法摆脱他。
之后,水馨果然如她所料的在尸蛊后续的处理中被忽略掉了。
但她也没被忽略到底。
针对余国和卫国的调查,自然是轮不上她这个剑意都说不明白的家伙的。但这个彻底根绝尸蛊的大前提之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净化水源就是十分重要的一项。
雍国的遭遇已经证明,光宣扬不能喝冷水,那是没有用处的。
针对变异过的尸蛊,道修们倒是十分利落的开发出了针对尸蛊卵的净水法术,总算让水馨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灵络擅法”。
但在凡间,这样的法术却必然是要由低阶修士执行的。
在集中学习了这个法术之后,诸多道修定好了路途和行程,以雍都为圆心四散开来,开始了水源进化之旅。温言钧恰好是其中一个。
雍都的各项典礼全都延后,也很难说会不会再举行,云国那边却完全没有呼唤水馨的情况下,温言钧倒是向水馨提出了邀请。
水馨也就无可无不可的跟着温言钧走了。
温言钧作为筑基初期的修士,又是揽月阁内门弟子,在七曜门弟子有不少需要被调查的时刻,被分配的不少水系,都在穷山恶岭,水馨自然不会介意顺带杀些可能的妖兽,顺带锻炼小白。
说真的,因为雍都那一场,直接聚集到她身边来的红尘念火就比瑞宁府那次还多。她短时间内也没兴趣去考虑红尘念火的问题。
结果,跟着温言钧奔波了两个月,杀了一些低阶妖兽,再次重新得到修仙界消息的水馨就直接傻了眼。
雍国依然确认了三皇子为太子,但不再和云国联姻——这似乎是沈穆不争夺皇位的条件之一,没有什么。
但其他的……
余国和卫国的皇室都因为“窝藏巫蛊宗遗毒”被卷入尸蛊灾难的事后清算,连风神教和火神教都被彻底卷入。甚至他们背后的风鸣观那两个门派,都只顾不暇,几乎直接被逼着放弃山门。现在,似乎也是在苟延残喘。
这两个国家,显然即将迎来重立皇室、新建国教的命运。
而新的皇室、新的国教,似乎是不可能掌握在那两个门派的手里了。
至于披露出来的证据,温言钧和水馨都不觉得有多么充分。
而果然一直都跟着水馨晃荡,不远也不近的白寒章在边上老气横秋的插了一句嘴,“有句话叫什么来的?兵不血刃?那两门派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经营,可就名正言顺落别人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