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我又不想当这个雍国皇帝。更重要的是,苏前辈说得没错,就我听到的这些,还真是只好赞同水馨你的话——这就是在作死好么!拉上身在涅槃教的水馨你的话,对雍国来说才是好事吧。”
关于“怕不怕牵连上涅槃教被连累前途”这样的问题,沈穆给出的是这样的回答。
苏羽卿近乎白跑一趟,沈穆什么危险都没的到了雍都,跑到雍国皇宫就轻而易举的恢复了身份——毕竟皇家玉牒上有他的名字。而且只靠很简单的法术,就能确定血缘关系。
在路上已经知道了前后情况的沈穆就以“原本一心追求武道,听闻雍国遭遇尸蛊之灾,特意赶回尽绵薄之力”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成了雍国的四皇子。
然后和他的兄弟三皇子沈桑上演了一出兄友弟恭的大戏。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以沈穆朋友身份全程旁观的苏羽卿告诉水馨,沈穆认父的时候还比较情真意切,但认兄的时候么……气氛尴尬得简直不要太明显!
不管怎么说,原本正被追杀,光是刺杀就让水馨见了两次、还以为要浪迹天涯一辈子的沈穆忽然就这么时来运转的回归故国,也算得上是人生如戏了。
水馨觉得保不定他要发懵。
但沈穆没有。
他没有管某些人的暗示,跑来驿馆见了她,说起尸蛊的调查问题,开口就是那么一段话。
水馨对此也是松了口气的。
但是……
“我也是引剑期——所以,好像从之前就这样了,你叫苏羽卿前辈,却叫我名字。”水馨郑重提出问题。
沈穆的脸色一下子就木了。
姑娘,我诚诚恳恳的来邀请你帮我调查尸蛊的事情,你纠缠这种细枝末节?
不过……
沈穆有点儿琢磨不透,试探性的喊了声,“水馨……前辈?”
水馨的嘴角一撇,指苏羽卿,“是让你喊他名字。这里是凡间好么。”
苏羽卿从善如流,“喊我名字就好,对荭葶和温言钧两个也是。”
因为还没正式举行典礼,还没换上雍国正式的皇子服饰的沈穆有些茫然的看了苏羽卿两眼,十分惊诧。
同行了那么久,他当然知道,苏羽卿虽然为人算是和善的,这种和善和水馨也是完全不同。
水馨是真不在乎修仙界默认的等级。
而苏羽卿是真不在乎“无关的人”。
他喊他“前辈”的时候,他可是很理所当然的。
简单的讲,苏羽卿不会找他的麻烦,可也不会在乎他——嗯,只要他不惹事。
详细到具体事件的话,关于雍国的事,水馨会问他他的意见,然后由着他按照自己的意见行事。而苏羽卿就会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安排好他的一切——如果他接手的话。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沈穆忽然发现了问题。
这次苏羽卿找上他,好像就没命令式的要求他什么哦。好声好气的和他商量,给他分析局面来着。完全不是他之前的行事风格啊?这是彻底被水馨影响了?
沈穆震惊。
作为雍国的皇子,在这一刻,他的脑袋里无端的先冒出了“昏君和宠妃”的故事。但很快,他就“啪”的一下将那些念头给拍掉了。
他父亲虽然这些年来纵容梦桐做了很多事,但那也是被逼无奈好么。
才不是什么昏君。
至于苏羽卿,好吧……玲珑心的情关或者情劫,一个道修才没法想明白。
沈穆决定不管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直接说正事,“我今天才到,看到的东西肯定不多。但基本也明白了,现在雍国的情况是两种势力在较量——彻底和云国翻脸的势力,和只是想要独立的势力。后者现在因为有我父亲和三哥的支持,所以占上风。但他们不见得就不想和云国翻脸,只是难免对凤凰阁和风鸣观都有所猜忌。如果风鸣观的态度再软一点,那么后者也有可能翻脸,当然我自己也是一个变数。”
到底不愧是雍国皇子,不过才得到了一部分的消息,加上验证身份、认亲的半天时间,就真正把雍国的情况搞清楚了。
而且还特简单明了的说了出来。
一下子就让水馨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概念。
“看来我们得快一点?”
“嗯。”沈穆抬头看看天,这一天的天色已经将晚,“如果水馨你不觉得麻烦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
“哪儿?”
沈穆果然行动很快,“星神教总部。之前所谓的‘窝藏巫蛊宗’的事情,最终留下来的所谓证据,都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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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完全没管自己的归宗仪式还没举行的事实,当场就要行动。
但这确实是对了水馨的胃口。
她确认了沈穆并非在勉强自己,也就干脆的和沈穆一起走了。但是,她没通知钟璐成和宫安承,甚至连雪雁也没有带上。
沈穆领着四人一狼很快就到了星神教总部。这是一座规格超过王府,却又不比皇宫的建筑。却是建在雍都的城外。
不算太出预料的是,三皇子沈桑就领着人守在星神教总部的外面。
看到沈穆,沈桑的脸色沉了沉。
“四弟。你果然还是带涅槃教的人来了。”
“不是涅槃教的人,仅仅是我的朋友。”沈穆撇嘴,“再说了,那个孟清淑和蒋薇菁的证词有说她们窝藏巫蛊宗的人,是涅槃教在背后指使吗?”
沈桑滞了滞。
当然不可能。
如果把局面做到这个地步,和云国可就真的没有半点回旋余地了。
“既然不能,那作为邻国正使,她当然也有资格看线索和证据吧?而且我能为她担保。”沈穆态度很坚决,“云国的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水馨我是看过她在云国西南海域的努力的。我希望能尽快处理好尸蛊的事。”
沈桑看着沈穆的坚持,微微皱了皱眉。
很难说是觉得庆幸,还是觉得愤怒。但他到底没有反对到底,只是道,“那不介意我陪着吧?”
沈穆看看自己的兄长,再看看他的几个随行者,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