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大雪飘零,北辰清在门外站了半个时辰,也听了半个时辰,一直重复着嘴里的话,终于惹得君如西心头心头不快。
他吻了吻熟睡中的无心,重新洗漱一番这才走出寝殿。
“招兵买马,御驾亲征。”
他甩下自己的衣袖,从他旁边插肩而过,但,他总放不下无心独自一人留在宫里,遂将她衷心的丫鬟晚秋招进了宫里。
号令三军,集结于城外,君如西身着一袭黑金战甲,俊逸的容颜,此时菱角分明,布满冷意,回眸一望间,眼中滑过一丝柔情。
血染江山,为国,更是为你。
乾安西帝执政二年,御驾亲征,杀敌如麻,鼓舞军心,势如破竹。
皇帝一走,就数太后这一脉人最大,除了凤仪宫里的亲信,几乎人人都觉得皇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皇帝前脚还没走远,后脚苏荔就迫不及待的带人来凤仪宫滋事,仗着有太后撑腰,目无尊法。
“本宫今个儿心情好,将这凤仪宫的物件都给本宫砸了庆祝。”她坐在代表皇后的凤椅上,手里涂着丹寇,涂完就反复欣赏着自己如兰花一般都手指。
“大胆!”太监急了眼,皇帝临走前还特意下了死命令,若是皇后出了差池,十个人头也不够砍啊。
“如今儿这宫中轮到谁做主子,你这小奴才不会不清楚吧,今个儿,本宫到偏要砸了这凤仪宫,继续砸。”她端起宫女伺候的茶水,躺在那张凤椅上,左手拖着右手手臂,饮下一口香茶。
那小太监心生胆怯之意,与一干奴才互相看着,谁都拿不定决定。
无心被吵醒,睡眼朦胧的披着一套厚厚的披肩走了出来。
掌事的宫女扶着她,冷下眼色。
“荔妃娘娘!这是作何。”
荔妃反复瞧着茶杯上的花胎,漫不经心的“一不小心”就将茶杯摔到了地上,茶杯破裂,清脆的响声彻底让无心吓走了瞌睡虫。
“咦!苍蝇怎么还在。”
“小蹄子,不管你是装傻还是真傻,要知道祸从口出,来人,赏。”
苏荔扶着肚子,此时肚子又大了一圈,已经影响到了她的行为举止,稍一动怒就会隐隐作痛。
几名宫女将几名保护无心的宫女纠缠住,一名满脸横肉的老嬷嬷掀起自己的衣袖,准备好好收拾她。
当那名老嬷嬷抬起手,她下意识的闭起眼睛,缩紧脖子。
她手捂着脸,预想的疼痛迟迟没有传来,悄悄将手指挪开一点缝隙,看着面前高大的身躯,一名穿着劲装的紫衣女子背对着她,捏住了那名嬷嬷的手,狠狠一甩。
“放肆!!”
“你是何人!来人!抓刺客!”
老嬷嬷疼的直抽气,双腿软了下来。
苏荔也不意外,若是没有几名能干的人,他怎么放心将自己的爱妻放在一群豺狼虎豹之中。
飞燕拿出自己腰间的暗金色令牌。
“从今日起,凤仪宫大小事宜皆全权交由我与晚秋督查,若有人恶意挑恤,先暂后奏!”
苏荔看着她手上的金牌,怒火中烧,她曾经向皇上求了三天都没求得的御牌,他竟然随便赏给一个下人也不愿意给她。
“天高皇帝远,劝你们还是顺应局势,莫要做什么顽劣挣扎的事儿。”
“免得,无辜受了那皮肉之苦。”
十日后,这乾安究竟是谁的还说不准。
“多谢娘娘提醒,不过我也要奉劝娘娘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意有所指的看着苏荔的肚子,抖了抖腰间的鞭子。
敢欺负无心,她不介意现在就让她吃点好果子。
就在她们接到书七圣旨时,匆匆忙忙就进了宫,偶然间听到丫鬟奴才说起凤仪宫的事情,立马就赶了过来,还好她赶来得及时。
而晚秋此时才气喘吁吁跑进来,瘫倒在无心的手臂上。
“哎~唉~飞燕,我也想学轻功,在皇宫走路,实在是太,太累了,歇一会。”
而此时无心瑟瑟的缩了一下手臂,将全部重心都放在她手臂上的晚秋,尖叫一声,毫无防备的摔倒在了地上。
“啊!好痛。”
晚秋摔得四仰八叉,伤心的看着她,听闻小姐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她本还是不信的,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
苏荔扶着肚子坐了起来,真怕这只疯狗对她的孩子不利,如今深在一宫,迟早有机会教训,切不能因小失大。
看着被砸得差不多的凤仪宫,她满意的站起了身,优雅的将手放在宫女手里。
“那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小倩,摆驾回宫。”
晚秋从地上爬起来,撇着嘴,十分不爽她装模作样的架势,翻着白眼阴阳怪气的学着苏荔。
“小倩,摆驾回宫~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呕。”
苏荔并未走远,且对方并不掩饰,顿时听了个满耳,她回头狠狠的看着晚秋,一个丫鬟也敢这般嘲讽她。
晚秋害怕的躲在了飞燕身后,飞燕拍了拍腰间的鞭子,伸出手护住她。
苏荔不敢与她硬碰硬,忍下心头之恨,看明日母后如何收拾她!
晚秋还想再怼她两句,却被飞燕制止,只要主子没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暂时不要在皇宫太过猖狂。
太后这人十分难以对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直掌控着乾安局势,就凭先帝与当今皇帝两人联手都没有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可见一斑。
也可以说,只要她想,这乾安立马就能换个主人。
“你们,是谁?”有些熟悉,可她却想不起来,但直觉的她们不会伤害她。
她心疼的看着一地残屑,那都是她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砸坏别人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抿着嘴巴,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挂了一脸,晚秋当年伺候过傻傻的小无心,熟练的抽出手绢,细心的安慰着她。
平时宫女怎么哄都哄不好的小皇后,在听到晚秋的声音后,也不那么伤心了,没过片刻就恢复了平静。
宫女们对晚秋佩服至极,她的到来真的是解决了一宫人的苦恼。
“小姐,这是南糖栈新出的橘糖,可甜了是不是。”她家小姐啊,曾经最爱吃那南糖栈的蜜饯了,只是自从恢复正常后,就再也没吃过,如今不知道她还爱不爱吃。
无心咬着糖,高兴的点着头,立马对她倍加好感,她是第一次尝到这么好吃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