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病,唉~还需要再多做几日观察才能确诊。
这几日庄主还请不要为难夫人行闺房之术,最好将夫人移至清幽,僻静之所。”
千夜虽然被他的表情唬到,但这千氏山庄最为僻静的地方便是居西的舞竹园,那里也是整个山庄防线最差的地方,这不是把她放在逃跑出口的地方嘛。
这个北辰清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颇为怀疑。
“水涟园便是最僻静的地方,来人,将水涟园的丫鬟全部调走,只留碧落一人照顾夫人,夫人的事,事无巨细一律向我汇报。”
“是。”仆人。
“是,庄主。”碧落点了点头,带着欣赏的念头又多看了几眼。
听闻这个北辰清已经十九了都还未娶妻,云家妄想攀上千氏的同时攀上神医谷,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好,只可惜,他双眼清透,是个不恋红尘之人,可惜啊可惜,辜负了一张如今俊俏的容颜。
她摇头惋惜的叹了口气。
“碧落,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你到底听懂本尊说的话没有!”千夜拧紧眉头,用不耐烦的声音提醒着她。
“懂,懂,不就是夫人的事嘛,这么多年你还不放心我吗?庄主。”碧落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对他打着包票,没有人敢在她碧落面前撒野,一拳轮死他。
北辰清神色无异,心中却有些为难起来,碧落的名号,即便他常在谷中也曾有耳闻,出了名的难缠。
四人各怀心事,片刻诡异的安静后,千夜看向北辰清。
“今日多谢北辰神医,如今天色渐晚,北辰神医暂时还是回云府明日再来吧。”
千夜这人做事警惕,对他暂时还信不过。
北辰清早就想好说词,他礼貌的作揖,抑扬顿挫的把话说得死死的。
“夫人身体虽然现在没有大碍,但随时都可能引发旧疾,北辰作为医者,应该要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在患者面前,北辰还请庄主为北辰安排一间院落留宿。”
无心假意咳嗦两声,试图引起他的心软,有一个奕落在此,确实不好留北辰清,但,北辰清若是不留在这里,她重见天日遥遥无望啊!
连奕落都不清楚的旧疾,北辰清也说随时可能触发,真的有这么严重?唉~早知道她有旧疾,这些日子就应该节制些。
“也好,来人,为北辰神医把梨园收拾出来。”
北辰清被安排在了离水涟园最远的梨园。
千夜虽然看不出他有何疑点,但,他长得一张央国央民的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把她的魂勾走了怎么办,这个女人太不让人省心了。
“是,北辰告退。”
他偷偷对无心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跟着仆人离开。
入夜,蚊子烦人的“嗡嗡”声,闹得床榻上的两人都无心睡眠,借着窗外的月光大眼瞪小眼。
“你把眼睛闭上!”无心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总觉得自己是被一匹饿狼盯上了,那双眼睛仿佛在夜里散发着野性是荧光。
“你自己闭上不就好了。”千夜一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想着要不要把她抱进怀里,可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又打消了念头。
这小猫咪生气时,一双利爪抓人可痛了,还是等她气消吧。
“我睡不着,但你明天有公事要办,必须早睡。”她以命令的语气对着小声吼着,伸出手将他的眼睛捂上。
“呵~呵~”千夜高兴的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牵过放在自己的唇角轻轻一吻,再用双手包裹住她的手放在耳边。
“唤我一声夫君,我便睡。”
“夫君。”无心翻着白眼,试图扯回双手,才发现手指被他锢得紧紧的,正想找他说话,才发现他已经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睡这么快?”看来是真的很累。
无心看着床帐,看了许久又转头看着他的睡颜,长长的睫毛下面被打上一层浓浓的阴影,墨色的发丝扑撒在枕头上面,一丝连着一丝与她的发丝缠绕。
古有结发夫妻之说,若是夫妻二人睡在一起,两人头发打了结,便能夫妻和睦,白头偕老。
想着想着,她默默把自己的头发理了出来,她现在是要准备逃跑的,这些美好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吧。
不知何时,她顶不住睡意闭上了眼睛,四周开始模糊起来。
梦中,她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梳着可爱的丸子头,有一次路过一座望不见峰顶的仙山,为了偷吃了仙人种的桃树,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竟然砸伤了躲在树下突然冒出头的小狐狸,她惊恐急了,不停的对着小狐狸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夫人!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碧落掀开她的被子,只见她衣衫凌乱,脖子下面的草莓清晰可见,她仔细看了看,又将被子给她掀了回去。
看来昨晚又发生了好玩的事情,阁主不愧是阁主,这精力打小就练得好。
“嘶~狐狸呢?”
她从梦中清醒,一时还有些迷糊分不清现实,眼睛四处找着小狐狸的踪迹。
碧落见她被梦境困住的模样,立马搔首弄姿的趴在床边,眼睛抛着眉眼。
“夫人,您看奴家像不像狐狸精啊~”
“呕~”无心瞧着她的模样干呕,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吸了出来一股疲惫的感觉袭来。
“呀!夫人!你不会是怀孕了吧!”碧落喜出望外,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本事。
她一边拍着无心的背帮忙顺气,一边吩咐暗卫去请北辰清来诊脉。
无心干呕了几声,胆都快呕出来,进气少出气多,十分困难打呼吸着。
她趴在床边,慢慢恢复自己的状态,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梦太过奇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揪着她的心,让她感到无比愧疚。
碧落还在一旁欣喜的恭喜着她,她自己却不是很在意,因为她根本不可能怀上孩子。
她渐渐缓过神来,看着窗户外艳丽的阳光,一缕缕照在窗台前,和那充满芬芳的红色花朵上。
“现在几点了?”
“几点?”
碧落疑惑的问着,她立马修改了语句。
“现在什么时候了。”
碧落看了看窗外树杆的倒影,估摸着说道。
“巳时时分,夫人今日睡得可死了。”
“那就是九点钟十点钟左右了,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梦中时间明明只有片刻,醒来却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吗?她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