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程锦煜真的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他说，自己是一个不愿意听别人意见的人。
对，从小到大都是。
程锦煜听她这么说，突然间愣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严肃的神情，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在说什么？”
“我说，既然你只把我当兄弟，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让我误会的事情？”
她一字一句的说，眼神坚毅，看得程锦煜心里一动。
他往后退了几步，思考了良久，颓唐的说：“我也不知道。”
“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所以觉得对你做这些事情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程锦煜讷讷地说道，一点都没有在别人面前的自信。
对，就是自信。
他在赵雨臻面前总也无法做到从容，在别人的眼里他是天才少年，是做事滴水不漏的学生会**，长得帅，家世也不错，可是在赵雨臻面前，他永远还是那个喜欢调皮捣蛋的少年。
每次面对她，总会有一种深深的自卑。
对，就是自卑。
每一次看到她，总是会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么多胡闹的日子，那不是一种乖的标志，尤其是在她这个“乖乖女”的面前。
赵雨臻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撇过脸去，“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不是那种单纯的兄弟关系了，我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所以你不要再做那些让我误会的事情了。”
“那……那我该怎么办？”程锦煜有些无措，她手里的热水洒在了地上，冒出氤氲的雾气。
他起身拿了只，一点一点的铺在上面，把水分吸干，然后又把她手里的水杯拿走。
房间里的氛围尴尬极了。
赵雨臻抿着唇，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她不希望让自己的脆弱影响到他的心情。
这样就够了，真的就够了。
话说明白，此生不再相见。
给她时间，她一定能够忘掉的。
那么多年没见过也没有想念，所以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一定会忘掉的。
“我会忘了你的。”赵雨臻哽咽着声音说道。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有一股血腥味传来，但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忘记心里那酸涩的疼痛。
“忘了我？”程锦煜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突然提高了音量，“你为什么要忘了我？”
“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怎么可能忘掉？”
“只要想，总有办法忘掉的！”赵雨臻回过头冲着他吼道，站起来看着他，“我已经被这件事折磨了好多天，现在得到了一个具体的答案，所以我可以忘记了，不是吗？”
“你现在那么厉害，你有那么多朋友，不再需要我了，不是吗？”
程锦煜被她这一声声的质问说的有点懵，一步步的后退，赵雨臻的目光直视着他，缓缓开口，“而我，也不需要一个只把我当兄弟的暗恋对象，不是吗？”
当原来的平衡秩序被打破，那她就只能找一个新的秩序总不能两个人还在原来失衡的关系里相处，导致两人遍体鳞伤。
或许，遍体鳞伤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她的忍耐力毕竟有限，所以……还是撒手吧。
对谁都好。
两个人的关系里注定要一个人去退让，那他愿意做这个退让者。
她会离得远远的，然后看着他幸福。
程锦煜看着她倔强的脸，眸子亮晶晶的，里面还氤氲着水雾，下唇紧紧地咬着，露出来的部分已经红的像血一样，这分明是在自残。
“你……你别咬嘴唇了。”程锦煜揉了揉她的头，低下头轻声说道，“你的皮肤本来就脆肉，禁不住你这样的自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