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就在热。”江策声音依旧很淡。
顾离微微一怔，张了张口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他不想让她继续唱了啊，他想和晚晚说对不起。
“说完了？”正当他发呆的时候，身旁的人再次转过头低声问。
“啊？”顾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什么说完了？
“说完了就滚。”江策竟然对着他扯出了一丝浅浅的笑。
虽然，是个毛骨悚然的笑。
“我还不想走，我想和晚晚说对不起。”顾离身子抖了一下，但却仍然没有惧怕，顶着压力逆风前行。
江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轻轻的，在薛止空灵的歌声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冰冷了。“那要我送你走？”
顾离脖子一僵，可怜巴巴看了一眼台上的人，“不用不用，我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没关系，明天也能道歉。
晚晚又跑不了。
明天多带点草莓和甜点过来，晚晚会原谅他的。
江策扬了扬下巴。
“……那我就先走啦。”顾离挤出一个笑，低声说。
江策懒洋洋“嗯”了一声，转过头继续看薛止了。
顾离瘪了瘪嘴，直起身子准备从后面绕走，但却蓦地看到了坐在最前排的温家老爷子。
他步子一顿，也不绕路了，直接抬脚走了过去。
温老爷子目光十分不屑，正在侧耳和身旁的人说着什么，“……上不得台面……还以为多厉害，回去和……老太太通个气。”
温老爷子正说着，肩膀忽然沉了沉。
有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身子一僵，缓缓抬起了眼睛。
少年微微弯腰，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站在舞台上唱歌的女人，清澈的嗓音中带着浓重的笑意，“老爷子挺有兴致啊。”
“顾少帅说笑了，我这不是……”温老爷子也不敢坐了，直接住着拐杖把作为让出来给他。
“你什么呀，你孙子不是都病了么，不趁早回去想着怎么把他抬过来给我们晚晚道歉，倒有闲情逸致坐在这儿听歌儿……”顾离顺势坐下，含笑仰头说，“看来只让你当众道歉还不够啊。”
“不是不是，少帅，您误会了。”温老爷子身旁的人连忙说，“我家老爷子就是不太了解薛小姐，想在这儿多了解了解，省的回头又唐突了她。”
“对对对，是这个理儿。”温老爷子微微弯着腰，轻声附和道。
“呵……”顾离轻嗤了一声，抬起头似笑非笑说，“你能这么想最好。”
微微一顿，他又说，“让你家那草包来道歉的时候小心点，也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了，晚晚不喜欢兴师动众。”
温老爷子身子晃了晃，陪着笑说，“是，我知道了。”
“嗯。”顾离往前看了一眼，起身拍了拍温老爷子的肩膀，低声说，“那成，那你就继续了解吧，记得让你家草包来道歉。”
“是。”温老爷子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您慢走。”
顾离转过身，轻轻摆了摆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