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间宋青书满腔怒气烟消云散,微微有些失神,因为东方不败居然是一身女装打扮,穿着一套绛红色的续衽曲琚深衣。虽然明知东方不败威震江湖数十年,年纪肯定不会小到哪儿去,但是在那张俏脸上完全察觉不到岁月的痕迹,看起来仿佛就如……十七八岁,正是“灿灼其华,眉色含黛”之龄。
宋青书仔细望去,其发如春山,面颊盈盈,如若芙蓉,肌肤柔滑,赛过凝脂,生就一副楚楚动人风流万般之模样。
“你若再用那种贪花好色的眼神看本座,本座就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注意到宋青书的神情,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便转身往屋内走去。
“我没见过你穿女装嘛,”宋青书跟在她后面眉飞色舞地说道,“谁又能想到,威震天下的东方不败居然是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娇柔少女。”
“收起你那套骗小姑娘的那一套把戏。”东方不败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坐下来继续她的绣花事业。
宋青书走进门内,见房中立着数道透明屏风,上面绣着几个神态各异的仕女,椅上还铺了绣花锦垫,不由啧啧称奇,最后注意到东方不败围绕到身后的宽大衣襟,仅仅靠一根腰带束紧,犹豫了一番,还是开口说道:“东方姑娘,汉朝宫廷深衣的确很好看,既色泽鲜艳又显身材的婀娜多姿,但实在是不方便用来打斗啊。”
“我喜欢。”东方不败斜了他一眼,注意力又回归到屏风上的仕女图。
“听说汉代深衣里面都是没内裤的……”宋青书犹豫良久,还是决定把这句话咽回喉咙,他可不想被恼羞成怒的东方不败射成刺猬。
“康熙派你来的?”东方不败淡淡地问道。
“我就不能是担心朋友,前来帮忙么?”宋青书觉得很有必要让东方不败觉得是欠自己人情,而不是让康熙摘了桃子。
“我们是朋友么?”东方不败不以为然地说道。
“当然是了!”宋青书脸皮早已练得比城墙还厚,瞪大着眼睛装着无辜,“你刚才不是还出手救了我么。”
“我刚才只是想让吃点苦头,以报上次京城城郊之仇。”想到他刚才满地打滚狼狈的样子,东方不败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可惜最后你不躲不闪,害得我复仇的快感减弱了太多。”
“所以说你还是舍不得我死嘛……”见东方不败脸色一寒,宋青书顿时顾左右而言其他,“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上次有人大言不惭要当本座男人,现在怎么提都不敢提了?”东方不败指尖一弹,绣花针倏地射入了对面屏风当中,完成了仕女图的最后一笔。
“主要是担心你面皮儿太薄,一听过后又跟我要死要活,最后白白便宜了任我行他们。”宋青书讪笑道。
“任我行?”东方不败仿佛陷入了回忆,最后摇摇头,“如果你来是为了帮我对付任我行,你大可以回去了。他的吸星大法虽然算得上是武林一绝,可惜还是没被本座放在眼里。”
“若是平时,你当然不用怕。可是你上次跟风清扬决斗受了内伤,我估计着你恢复没那么快,就跑来替你压阵啰。”宋青书连忙说道。
“也好,留你在这里还能帮本座对付一些游兵散勇,免得到时候他们碍手碍脚,不过任我行必须由我来应付。”东方不败本欲断然拒绝,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血来潮,涌起一丝不祥预感,迟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宋青书本来还担心东方不败过于骄傲,不屑他的帮助,见她答应,大喜道:“哈哈,你我联手,想那任我行有三头六臂,也掀不起大浪来。”
东方不败懒得理他,又从身边盒子里拿出一根绣花针,开始在空白的屏风上绣起来。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当年你夺了任我行教主之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偏偏却将他关在西湖地下,导致今日的祸患。”
“为什么不杀任我行,是本教最大的秘密,”东方不败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想不想知道?”
“想!”宋青书的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一般。
“可惜本座并不想告诉你。”东方不败视若无睹,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对面屏风之上。
“东方姑娘,你学坏了。”宋青书一愣,不禁没生气,反而有些高兴,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跟自己说起了这种冷笑话。
东方不败并不理他,素手摇曳,飞针牵引,屏风上一个仕女的轮廓逐渐显现了出来。宋青书瞧得无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东方姑娘,不知道黑木崖上可有杨莲亭此人?”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啪的一声,东方不败手中之线应声而断,回过头来盯着宋青书,眼中寒光大盛:“你在哪儿听到这个名字的?”
见她反应这么大,宋青书心中咯噔一下:莫非她跟杨莲亭真的有一腿?想到这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我也忘了从哪儿听来的了。”
东方不败沉默了一阵,开口说道:“他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宋青书一想,任我行他们没有了杨莲亭这个让东方不败分心的王牌人质,岂不是注定十死无生?
“我杀的。”东方不败淡淡说道。
“啥?”宋青书大吃一惊,可惜对方再也不肯多说半个字,只好悄悄嘀咕道:“贵圈真乱!”
仿佛被他提醒一般,东方不败抬起了头,说道:“对了,让你一个外人呆在教中终归不妥,你就扮成神教中人吧,到时候还能给任我行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扮谁?”宋青书茫然地问道。
“杨莲亭。”东方不败理所当然地说道。
“虾米?”宋青书想到原著中杨莲亭的形象,弱受的实力,总攻的心,顿时觉得一阵恶心,连忙拒绝道:“绝对不行!”
“为什么?”东方不败疑惑问道。
“一入基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这是原则问题,没得商量。”宋青书手摆得像拨浪鼓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