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颜愣了下,一时间有些不清楚江芜月是什么意思。
江芜月撩起袖子,“这些疤痕,已经很浅了。可阮氏和江家欠我的,可是一点都没偿还。我的嫁妆为何这么多?那是我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没有进入沈家之前,我不知道沈家是个什么情况,旁人跟我说的,信不得。所以洞房花烛当晚,将军的长剑就比在了我的脖子上。”
江芜月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说:“那种感觉,你应该不想尝试。”
“我哥哥,想杀了你。”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沈佳颜很肯定沈胤泓的想法,他就是想杀了江芜月。
江芜月点头,“因为我的来路不明。盛京里的人几乎已经忘了当初江耀还有个夫人叫华氏,忘了江耀现在的夫人其实以前就是个平妻扶上来的。”
沈佳颜顿时明白了,如果是她,让她娶一个从未见过,甚至再次之前根本不存在的人,谁都不会愿意。她哥哥又是那个样子,想杀了江芜月简直就是在正常不过了。正常到新婚第二天,她看到江芜月脖子上的伤痕,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所以,”江芜月铺垫了这么多,真正想说的,其实就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是真的,想活下去。我不敢相信任何人,因为我担心,自己付出的信任,最后得到的是一顿毒打。”
沈佳颜这时就觉得自己,好不懂事,她张了张嘴,说:“我,知道了,抱歉。”
江芜月笑着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她看着沈佳颜,知道她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嘴角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
有些事情,果然是说出来比不说还要好。
今后沈佳颜应该不会再怀疑她了,甚至她做什么,沈佳颜都能找到理由解释。
“叩叩叩,主子,属下现在可以进来吗?”
是乔叔的声音。
江芜月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上半身,说:“进来吧。”
乔叔和章波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沈佳颜时也行了一礼,而后章波才说:“主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死不了。”江芜月好笑的看着他们,说:“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刚刚只顾着跟沈佳颜说话,都忘了问现在是多久,她昏迷了多少时辰。
“主子莫担心,您不过昏睡了七八个时辰,不碍事。”乔叔说着,又道:“腿上的伤也不严重,卧床休息个两三个月,也差不多了。”
江芜月垂眸,不知道乔叔这话是在责怪自己,还是在开玩笑。不过卧床休息两三个月,她可能做不到。
“我知道了。对了佳颜,今日月楼是不是应该开张了?”
沈佳颜点头,“方才春意来过,见你还没醒又走了。”
江芜月思索了一下,道:“你去找她,今日照常开张,我不到现场去看,也不会出问题。”
沈佳颜说好,便起身离开。
乔叔看了她一眼,才问江芜月:“主子,你可知道自己的命有多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