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当真是替严玉婵感到十分不平,若蔡景南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她大可以痛骂蔡景南是渣男,可蔡景南是个太监啊,他不接受小姐的好意,说不得对小姐而言才是最好的,这是青梅以前的想法,可她不知道严玉婵对蔡景南的感情,已经深到那般的境界了。
所以她十分心疼严玉婵,喜欢什么人不好,要喜欢上一个太监,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她的人。
“小姐定亲了,小姐刚才去找了蔡大人……,蔡大人进府后小姐就晕倒了,奴婢不敢带小姐回府,所以就把小姐带到夫人这边来了。”
青梅的话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林朝雨也大概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严玉婵的亲事定下了,但严玉婵自己心中必然是不愿意的,就只有可能是严夫人或者严阁老给她做的主。
严玉婵定了亲事,却无法放下蔡景南,所以就跑去早蔡景南,甚至很有可能直接跟蔡景南说了她已经定亲的事情,想看看蔡景南的反应,奈何蔡景南毫无反应。
大概是蔡景南的反应触及到了严玉婵的什么点,以至于严玉婵就这般了。
林朝雨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扶起青梅道:“你也别哭了,你还要照顾你家小姐呢。”
感情的事情,旁人是最无法说什么的。
林朝雨不是不想劝严玉婵放下蔡景南,可她劝过了,没用。
若是蔡景南当真是个渣男,林朝雨还能说些什么,可蔡景南不是渣男,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严玉婵的事情,唯有的对不起严玉婵的大概就是严玉婵这么喜欢他,他却不喜欢她。可这个世界上没有规定我喜欢你了,你就必须喜欢我啊!
若是这般,那那些受人欢迎的男女,该如何自处了。
所以对严玉婵和蔡景南二人的事情,林朝雨当真是有心无力,同时也十分心疼蔡景南。
她就不明白了,严玉婵这边对蔡景南穷追猛打,为何蔡景南对严玉婵半点心思都没有动。她最开始发现自己对封云深上心的时候,好似没有怎么撩拨,就把封云深给弄到手了呀!
莫非太监这种生物,当真就是不会有这种情绪和心情的。
可安嬷嬷的另一半,也是个太监啊!
再者,封铎也是太监,心中也是喜欢着吴念的啊!
林朝雨表示十分的看不懂。
白月很快就过来了,替严玉婵把过脉之后同林朝雨道:“身体并无任何问题,突然晕倒皆为心中郁结所致。”
林朝雨闻言沉默了。
情字竟如此伤人啊!
严玉婵没过多久就醒来了,睁开眼之后见到林朝雨心中诧异,但旋即稍稍动脑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她不好意思的笑着道:“阿雨,麻烦你了。”
“你我二人,说这些干什么。”林朝雨心疼的道。
林朝雨正准备劝劝严玉婵,这话还没有说出口,碧月就进屋小心翼翼的道:“夫人,蔡指挥使来了。”
林朝雨下意识的就看向了严玉婵。
严玉婵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阿雨,你去吧,我没事儿。”
林朝雨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同碧月道:“把他带到不染的房间吧!”如今严玉婵这般模样,断然是不合适在见到蔡景南的,只怕是见到更加伤心。
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而自己喜欢的人对此还毫不在意。
林朝雨想着这些都十分的心疼,因此见到蔡景南的时候,脸色难免就有些不好。
蔡景南进屋就见林朝雨黑着一张脸,一面把在软塌上吐泡泡的不染熟练的抱在怀里,一面好整以暇的问:“是谁惹着你了,黑着一张脸。”
林朝雨瞪了他一样道:“你……”
蔡景南似乎没有料到林朝雨会说是他,还以为林朝雨是在跟他开玩笑,是以他轻松的道:“我惹着你了?那你可得珍惜我惹你的机会了,今日过后,你怕是不容易在见到我了,我今夜就离开都城了,大抵往后会很少在回来。”
“信你才怪。”林朝雨下意识的反驳,觉得蔡景南这是在跟她开玩笑。
这个时候她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应该迁怒严玉婵,严玉婵是她的好朋友,蔡景南也是。
况且蔡景南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严玉婵的事情,反而还对她多次相助,她冲蔡景南甩脸色就有些过分了。
蔡景南端正了神色道:“说的是真的,要不然你的督主大人要如何回来。”
“你去替督主?可是你即便是去替了他,等把十二皇子打败了,还不是要回都城。”
“不回了,都城本大爷呆腻了,不稀罕了。”都城的一切,他觉得有些厌烦了。最开始他想要争夺西厂的权利,不过就是为了能够把蔡元忠杀了一泄心头之恨。等坐上西厂厂督的时候本来打算的是跟封云深斗着玩儿的,可谁让他顾及着林朝雨总不能让林朝雨守了寡。
后面知道封云深的野心之后,倒也觉得有趣。
如今封云深也不当皇帝了,他觉得成日里跟这些人勾心斗角就显得有些无聊和无趣了,刚好封云深要使金蝉脱壳的计,他就当在给封云深送个人情,顺便也去西南陪十二皇子玩玩。
他唯一觉得有些留恋的,大概也就林朝雨这个朋友和不染这个干儿子了。
不染的房间跟林朝雨的房间仅一墙之隔,因此严玉婵能够清晰的听见蔡景南跟林朝雨的对话。
她在听到蔡景南说,要离开都城,大概往后会鲜少回来之后,紧紧的揪住了胸前的被子。
原来,她方才跟蔡景南的那一面,很有可能就是永别了么?
“对了,严家小姐今天来找我了,说是她们家给她定了个亲事,你们关系好,也帮她瞧瞧靠谱不,她那脑子看着不好使的样子,若是不靠谱,只怕往后会受不少委屈。”
严玉婵闻言,眼眶登时就红了。
不是嫁给他,嫁给旁的什么人又何妨呢?
林朝雨目光闪了闪,淡淡的道:“严大人他们给阿婵定的,必然是靠谱的,你担心这些干什么?”
蔡景南道:“倒不是担心,就是觉得严家老头那眼光不是很好。”
林朝雨一噎。
好吧,是她想多了,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蔡景南可能是开窍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林朝雨瞧着蔡景南道:“就不能不走么?”说起来,她在宁国也并不认识几个人,而蔡景南算是她的第一个朋友了,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不那么美好。
平日里因着身份的关系虽然见得少,但蔡景南对她的好她却是能够感受到的,蔡景南这般离开,她心中十分不舍。
蔡景南摇了摇头:“不能。”他想换一种活法了。
林朝雨见蔡景南是铁了心的,也知道多劝无用。只能叹息道:“那以后,多抽时间回来看看不染,你可是他干爹,不要到时候不染见到你都不认识。”
蔡景南笑了笑没有回答林朝雨的话,而是转而说起了其他的:“我府中有许多东西,封云深回来之后会用我的身份呆在蔡府,我已经吩咐了卫风,那些东西都是给你的,你自己到时候想办法把东西搬走。”
林朝雨沉默的看着他,并不想说话。
她不喜欢分别。
上辈子她没有什么朋友,应该说,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很浅薄。
可在这个世界,林朝雨发现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是有那种很深厚的。她和蔡景南见得不多,但至少知道大家都生活在很紧的地方,有什么想要见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可若蔡景南离得远远的了,甚至到了她都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只等着蔡景南想回来的时候才能见到他,林朝雨心中就堵得慌。
“那以后若是想找你怎么办,不染周岁的时候你回来吗?他会说话的时候你回来吗?他会跑的时候你回来吗?”
蔡景南之前想着要离开,心中本是充满了轻松的,旁人或许觉得都城天下第一好,但他却不喜欢这里,这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在不停的人被卖,辗转于各个人贩子之间,后面被蔡元忠买了,蔡元忠很喜欢他,就用自己的姓氏给他取了名字,收他当了干儿子。
在他觉得无聊的时候,他就想去查一查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想去查一查自己姓甚名谁。
他厌恶都城,也厌恶蔡这个姓氏。
可如今看着林朝雨不舍的样子,巴巴的看着他的样子,他心中忽而也多出了几分旁的情绪,他大笑着揉了揉林朝雨的头发,给了林朝雨一个玉牌道:“往后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若是封云深对你不好,你就拿这个牌子去城北湖边上一处卖饺子的地方。”
“至于什么时候回,这就看心情了。不过,你一定要记得教不染喊干爹,回头我会让卫风送一副我的画像过来,你让人把画像挂在不染的房间里头,有事没事的时候就教不染认一认人。”
若是往常,林朝雨看着蔡景南这副不着调的模样,对他说的话多半也是搪塞敷衍,但她今日却是认真的道:“好。”
林朝雨不喜欢这样的氛围,蔡景南同样也是不喜欢的。
蔡景南把不染塞给林朝雨,轻松的道:“干儿子,干爹走啦!”
林朝雨有好多话想说,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她起身将蔡景南送出门,对着他的背影道:“封府永远都有你的院子,多回来,这里是你的家。”
蔡景南脚下的步子稍稍一顿。
背对着林朝雨挥了挥手道:“好。”
林朝雨一直看着蔡景南走远,这才有些失落的转身回屋。
她大概可以理解蔡景南为什么想要离开都城,都城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地方。
之前捏着西厂,是觉得好玩,现在大概是觉得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这般,就相当于是把西厂送给封云深了。
林朝雨也知道,若非是以为她,蔡景南即便是把西厂搞垮也不会送给封云深的。
林朝雨回屋,看着严玉婵失神的模样,也不知改如何劝慰。
只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同碧月道:“去给严夫人送给话,就说我在街上遇到了阿婵,一个人在府中住着无聊,所以请她陪我住几日在回去。”
严玉婵如今这模样,回去了也不过是让严夫人和严阁老徒增伤心的。
且严夫人和严阁老大概还会追问严玉婵变成这般模样的原因,此时的严玉婵面对那些也只能徒增痛苦。
听到林朝雨的话,严玉婵无比面前过的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谢谢阿雨。”
她脸上虽然是笑着,却是有泪水不断滑落。
林朝雨看得难过,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无声的陪伴着她。
蔡景南虽然有些不舍,但该走还是走了,他是在跟皇上告了病假之后,就了十几个人连夜暗中从都城离开了。
在蔡景南离开这天,封云深已经从西南那边早几天出发了。
原本的东西二厂,如今只有西厂的头头在,所以皇上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蔡景南了,蔡景南若是抱恙太长时间,皇上找不到人,恐会生疑。
旁的那些盯着西厂的这块香饽饽的人只怕也会蠢蠢欲动。
因为蔡景南连夜出发,林朝雨想送他都无法。
封云深是在蔡景南离开后的第五天的夜里回到都城的,他到了都城之后就第一时间偷偷的潜回了闲云院。
那个时候林朝雨正在跟不染洗澡,不染最开始的时候是不喜欢洗澡的,平常爱笑的孩子,甫一洗澡就扯着嗓子干嚎。
如今天气温和了,他倒是变得喜欢洗澡了。
入了水之后,就喜欢在水中瞎扑腾,十分的欢乐。
只是不染排斥洗澡也好,还是他喜欢洗澡也罢,对于林朝雨而言,给他洗澡都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以为无论是何种情况,不染都一样的闹腾。
林朝雨唯恐自己伤着不染了,所以十分的小心翼翼。
于是每次给不染洗澡下来,林朝雨身上的衣裳都会被不染的洗澡水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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