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安来了,兰心安的半点底气也没了,打不过他姑奶奶,逃不过他姑爷爷,只得束手就擒。
兰清浅去让三荣拿了些东西来,“你准备准备,明日本宫去看看那个被剪胡子的大人。姓什么来着?”
三荣躬身道,“姓胡,胡春融,胡大人。其实那大人病不算重,只是文官大多爱面子些,碍着面子这么久了愣是没来上朝。”
兰心安,“看他做什么,他不爱来就滚回家种田去。这位置又不是缺了谁不成?”
兰清浅凶了他一眼,兰心安识相的住了嘴。
三荣叩了胡家的大门,许久才有人过来开门。
府里的人不入宫里,不认识三荣。刚要开口,三荣拿了令牌出来。仆人一看,立刻道,“原来是宫里来的贵人,贵人里面请,我这就去通知老夫人。
胡家老夫人见到三荣的时候,立刻谨慎了起来。
三荣道,“这位是大嫡长昭仁九公主,陛下的顾奶奶。正好回国探望陛下,听闻胡大人病了,所以来看看。”
胡家老夫人一听,立刻赶紧跪地磕头请安了。
兰清浅,“老夫人不必客气,本宫本是来看看胡大人的。胡大人的身体还未好吗?”
“都是老毛病了,年纪大了,身子骨就不中用了。哪里能劳烦殿下亲自来?”
胡老夫人亲自端了茶上来,兰清浅抬手,三荣出去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这是些补药,但愿胡大人吃了早些能好。”
胡老夫人一听,赶紧谢礼。
兰清浅喝着茶,“怎的白日青天的,胡家倒是紧闭大门?”
胡老夫人道,“大人久病,来往人少,索性闭门静养。”
兰清浅点头,“静养好,只是都静养这么久了,身子骨还不见好转。要不,本宫命人送位太医来给胡大人诊治诊治。”
胡老夫人立刻起身,“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我家大人怎么能劳动给陛下看诊的太医,此等殊荣实在不敢灵受。大人的病说到底是还是人来了,身子弱,静养一段时日便好。”神色有些慌张。
兰清浅一看,便觉得这胡大人是装病了。
点头笑,“胡大人在朝为官多年,身体不好,是该歇歇了。静养是好,只是这皇城里实在不够僻静。
若真要静养为宜,倒不如去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静养两月。本宫听说胡大人的老家那正是山清水秀的好去处。”
胡老夫人一听脸色便不对劲了。这是要免职?
心里忧虑起来,面上有些挂不住。
“其,其实也不是什么重病,歇息几日就好,来回倒是车马劳顿了。大人整日挂心朝事民生,只怕回了老家他倒越发不能安心养病了。”
兰清浅点头,“是呢,是本宫考虑欠妥了。到底是年轻处事不如夫人周全,不如夫人想的多。”
“臣妇哪里敢和殿下相提并论?殿下记挂胡家,是胡家上下的恩德。”胡老夫人恭敬道。
兰清浅笑,“是了,夫人年长,阅历丰富,自然是不会与本宫这个小辈计较。其他,也是同理。”说了两句起身道,“好了,过几日宫里节宴,若大人好些了就和夫人一并来,若大人不好,夫人一定带着女儿来。
胡大人病了不要紧,可别让别人以为胡家是有心远离朝堂,让那些小人取而代之。”
胡老夫人听到这句,立刻惶恐起身,“殿下放心,大人的病想来用不着多久就能康健的。”
“嗯,如此就好。本宫宫里还有些事,便不多留了。”
说是来看望胡大人的,可却根本没去看胡春融一眼。
兰清浅出去,三荣道,“殿下,这胡大人真能来吗?奴才可是听说这人颇有几分骨气。”
“他来不来的不要紧,要紧的是朝中众人是看见本宫安抚了胡家,亲自上门看望。胡春融做官不做官都不要紧,朝堂上的事情缺不得陛下,可大臣一抓一大把。
可本宫是要告诉朝臣,陛下是看重朝臣的。你瞧胡家大门紧闭门口冷清,便知道称病这段时日里,连个上门探望的人都没有。
胡春融为自己的颜面撑着,可胡家的其他老小不会为这个撑着。况且你没听到刚才本宫试探让胡春融回老乡养病,胡老夫人焦虑的样子,便能知道,胡春融是不想告老还乡的。”
三荣点头,“殿下说的是。”
兰清浅他们前脚刚走,胡老夫人骂骂咧咧的就去胡春融那了。
“还躺着呢,官职都要保不住了。九公主可是来了,说什么我这个长辈不要与她这个小辈计较。
这分明是说给你听的,你这老骨头,作为个臣子却和小皇帝计较,欠考虑。你若再不动,恐怕过几日就是罢免调离的意思了。”
胡春融趴着,“调就调,我身为言官,就是要规劝陛下,不能由着性子胡来的。”
胡老夫人拍拍手背,“什么规劝不规劝的,我看你们这几个言官不是想规劝,是想做人的爹!
那是皇帝,再小也是皇帝,自顾君臣君臣,先君再臣。皇帝一有什么旨意,不管大事小事,你们都要上去反驳一番,这能饶了你们?”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朝里那几个皇亲大臣安的什么心,就是想打着名义控制小皇帝。你一个言官跟着瞎起哄干什么?过两年等他大了,剪的就不是你的胡子是你的脑袋了!”
胡春融趴着一动不动。胡老夫人着急道,“你不为你自己考虑,总得为胡家考虑吧!”
胡春融听到这,态度立刻软了下来。
繁华的长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
兰清浅拿着两包糖炒栗子,三荣则是一边走给她一边剥栗子壳。
小声道,“殿下,其实陛下也挺委屈的。朝臣们大多是看着陛下年纪小,欺负陛下。陛下的决断,合理不合理的他们总有议论处。奴才看他们就是想陛下事事听他们的话,不触动他们的利益。若不是贺大将军脾气烈,撑得住,只怕陛下的路更难。”
“本宫知道,人的本性使然,总是想欺负弱小。正因为他年纪小,才要拉拢朝臣。等他大了,杀伐果断,那都是他的事情。可现在,只能暂且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