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定之后,皆是微微沉默了一下,顾长宁方才从袖子里面取出一本手抄的佛经出来。双手呈了上去,对卢氏恭敬的开口道:“听闻祖母最近在看这本佛经,长宁思量着,那本经书已经破旧,祖母每日礼佛的时候,难免费事,所以,长宁便抽空也是抽空抄写了一份,祖母往后在佛堂看这本经诸书的时候,也不至于太伤眼睛。”
顾长宁今日过来,竟然还带了这本经书过来,卢氏虽然脸上的神色未变,心里却已经是一声叹息,一边示意红桑接过来,一边含笑的开口道:“你这孩子还真是个有心的。”
“表妹自小就细心。是外祖母你一直都没有发现吧。”卢氏话音刚落,一旁的朱公子便是出言为顾长宁打抱不平,看着红桑刚刚接过的经书,微笑的看了顾长宁一眼,方才对眼前的卢氏道。
卢氏的慈爱的看了眼前的朱公子一眼,笑叹道:“你如今倒是越发的会说话了,一见到长宁,就马上和她连成一线了。”
“应儿不敢,应儿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外祖母方才不也是还夸奖表妹的吗?”朱公子,扬起脸来对着,眸色含笑的回答道。
众人闻言便都是哈哈一笑。朱公子朝着顾长宁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道。:“不过表妹今日前来,不会是只为了给外祖母送经书这么简单吧,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这个还用说的这么明显吗?卢氏一向精明,恐怕早已看得出来,不过顾长宁此番被朱公子突然推出来,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为难起来,虽然折朱公子也是一番好意,可是今天自己思量的事情,有朱公子在场,虽然也不是外人,她实在的有些羞于启齿。顾长宁便是平日里脸皮不薄,但是她到底也得女儿家,提起亲事,终究还是有些羞怯,说不出口,偏偏此刻又是被好不知情的朱公子戳穿了,顾长宁便时面上有些尴尬。但是此刻若说不说,又是心有不甘,思及此处,顾长宁便是点了点头,连忙站起身来,对着卢氏便是恭敬的福了福身子方才道:“没事。只是。只是,如今孙女儿忽然想着,再过两个月,就要快到年关了,如今顾家和往年不同,上次蓝靛所的秦大人曾提醒长宁,那个时候,我们这些皇商难免会有许多事情,需要和蓝靛所那边有个交涉,长宁思量着毕竟我们这边是第一次与皇家打交道,所以许多事情,长宁想来和祖母商议一下此事。”
“这件事情你自己做主便是,府邸里面,既然与皇上那边的单子都是由你在处理,那这些事情顺利成章的自然也是交由你来办理便是,所以蓝靛所那边的事情,你也不必来知会祖母了”。卢氏低头略理了理有些褶皱的宽大袖子,目光慈爱的看着眼前的顾长宁。
四目相对,顾长宁心里微微一紧,不知道这件事情,对眼前的卢氏是否瞧出自己不过是暂且敷衍的临时之言,至于自己今日的真正来意!看来只能另找机会了。主意拿定,顾长宁刚要开口,却是瞧见外面人影儿一闪,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回过头。果然是瞧见溶宁和紫陌大摇大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先是用胜利的目光扫过顾长宁的脸,继而便是停留在一旁的朱公子脸上,他果然是过来了,没想到,竟然又被顾长宁这贱人抢了先,溶宁虽然今日见顾长宁在院子里面,依旧是心气儿不顺,但想起自己的来意,溶宁便是狠狠的攒紧手心儿,勉强压下心头的恨意,看着朱公子的脸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几分责难的道:“表哥真的来了府邸之中了啊,竟然偷偷的躲在祖母这里,若不是院子里的丫头见到,溶宁到如今怕是还懵然不知呢!”
见溶宁如此一说,周公子脸上从容的笑了笑,开口道:“溶宁表妹倒真是消息灵通,其实我也不过是刚刚到府邸之中,手上有些东西,是父亲特地命人寻来孝敬外祖母的,所以便是先到外祖母这边来了,还未曾去拜见舅妈呢。”
溶宁此刻倒是也不介意他的理由,便是从门外走了进来,在朱公子旁边的座位上,大大方方的落了座儿,成功的挡住了顾长宁看往朱公子的视线,与顾长宁四目相对,溶宁装出一副才看到顾长宁的模样,装模作样的道:“哦,没想到三姐居然也在这里,看来三姐的消息更是灵通呀。”
“好了,你越说越没边儿了,长宁今日过来,不过是和我商议一下接近年关了,蓝靛所那边应酬的事情。”卢氏看了眼前的溶宁一眼,皱皱眉头,语气中参杂着几分不满的道。
“哦,原来是这件事情呢!昨日我与蓝靛所的秦大人,也是提到过此事,关于这里面的一些详细的情况,勤大人都已经细细的给我分析了不少,不知道,三姐了解多少?”见顾长宁提及这个,溶宁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开口道。
她这话一出,卢氏心里倒是暗暗吃了一惊,毕竟,卢氏只是听闻这位秦大人一直都是对长宁关爱有加,不曾想到他对眼前的溶宁,竟然也这般熟悉吗:“你说什么?昨日你去了蓝靛所吗?是什么事情,和那秦大人在一起?”
见祖母果然问起了他与秦大人的事情,溶宁顿时便是目光一亮,再扫了顾长宁一眼,似乎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她已经有些掩饰不住的面色黯然,兴奋地接口道:“祖母您有所不值!前些时日,二姐那边儿,为了帮忙秦大人筹备粮草的事情,溶宁帮了些小忙。毕竟秦大人虽然英明,但是大人对杨家那边终究不是太熟悉,所以溶宁便是前去那里,待了几日,眼下溶宁也是想着年关将至,我们顾家今年也是刚刚才甄选上了的皇商,所以许多事情,还是未可知的,溶宁也是为了府邸里面的脸面,所以在大人面前,提前询问了几句,秦大人一向随和平易近人,自然是知无不言的,故而对于此事,溶宁便是侥幸知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