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景闻言便是从容一笑:“五姑娘客气了,本官今日不请自来。实在是打扰了顾姑娘,该请罪的,应该是本官才是。”
见眼前的秦元景对自己如此客气,溶宁心里,顿时便是砰砰砰砰的跳得更快了。
她飞快的抬眸瞟了一眼眼前的秦元景。脸上的红霞比较之前,顿时更甚,她连忙飞快的强按下心头的狂乱思绪,方才对秦元景客套道。:“大人客气了,大人请坐吧。”
对于她的神情恍惚,秦元景早已尽收眼底,但是面上却是恍若未见,一旁的秦子琨,长长的眉毛却是不易觉察的微微皱了皱。眼睛看向了溶宁的方向,脸上的神色却是并无多少变化?
二人略略顿了顿,五姑娘见到眼前的秦元景目光已经是朝着自己探看过来,心里一时激动却也不知道。眼下该如何开口了,只能颇为拘谨的坐在一旁,娇羞的垂着头,脑子里面,还在晕乎乎的,暂时还没有找出来合适的话语,只得没话找话的道:“这是我们西南这边特有的云雾茶,大人不妨好好的尝一尝。”
此刻的秦元景满腹心思,根本并无心思对眼前的五姑娘的心思进行细细揣摩。他脑子里面。就在思量着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如何尽量平稳的说出来,既能点透眼前的五姑娘,也不至于太伤了眼前这位姑娘的颜面:“其实,本官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要请教姑娘。”
思量再三之后,秦元景还是先开了口,切入正题。
“大人有话直说,无需客气,溶宁自当知无不言。”
这眼前的秦元景从来都未曾正眼看过自己。今日好不容易找上门来,说是要来请教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走眼前之人,于是听了秦元景的话,溶宁便是忙不迭的连连点头。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样。
“那就好。记得本官初来夷州的时候,曾经在蓝靛所里面,见过五姑娘一面。当时依稀记得,顾夫人曾经提到过,这府邸里面有不少铺子是在五姑娘的打理之下。”
原来是因为此事。溶宁闻听此言,第一个便是想到了早些时候紫陌对自己说的话。这位秦大人此刻正在遍访着夷州各个商铺,想必很快便会对各家铺子里面的情况了如指掌,今日他主动前来,看样子已经对顾氏铺子里面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所以这次才会主动前来自己这里:“大人说的是,溶宁出身这种商贾之家,自然平常铺子里面的事情,见得多了,也就少不得多存了几分心思罢了。”
听到眼前溶宁的肯定回答,秦元景点了点头,又是接着道:“听闻如今的顾氏的铺子里面,主要是织坊和染坊,却不知姑娘负责的铺子里面,都有哪些,本官还请姑娘赐教。”
今日秦元景好不容易向她问话,那溶宁求之不得,哪有隐瞒的道理,便是连忙将自己所负责的铺子里面的,染坊,织坊。以及染料的情况,全部都一股脑的和盘托出了。
见她如此合作,秦元景也是禁不住的频频点头:“往日里,不瞒姑娘说,本官已经费了不少时日,打探这夷州各家铺子里面的情况,本来来自之前,本官还以为,自己对这你们顾氏得情况已经了如指掌,今日听闻了姑娘一言,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妄自菲薄罢了,了解的只是皮毛而已。看来五姑娘的确对铺子里面管理得当,井井有条,真是女中豪杰!”
“大人过奖了”听到秦元景对自己如此夸赞。溶宁脑子里面,顿时便是又有些个混沌不清起来。
“顾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本官也是实话实说,比如这次,顾氏里面,提前上交寒衣的事情。如今已经提前了大半个月,上交给圣上,圣上很是满意,其实,本官明白,这次顺利将这寒衣的,正是顾姑娘管理的铺子,姑娘要占大部分的功劳,毕竟这些织染起来的布匹全是由姑娘的铺子里面,日夜赶工,方能得到今日的结果。”秦元景微微理了理那里有些褶皱的袖子,慢条斯理的道。
提到这批寒衣,这眼前的溶宁心里便是一惊,这忽然提起寒衣的事情,莫不是他今日前来是另有目的,只是看他神情,并不是要发作自己的模样,当即便是心里打鼓却又小心翼翼的道:“眼下顾氏里面能够顺利交出这批寒衣不至于误了大事,其实都是铺子里面,大家一起合力赶制的结果。溶宁的铺子也是属于顾氏,尽一份力也是理所应当,溶宁实在是不敢邀功!。”
见着眼前的溶宁将话说的如此滴水不漏,秦元景便是微微笑了笑,接着开口道:“今日听到姑娘这番话,本官甚是欣慰!顾氏铺子里面。铺子众多,分管的类别也是相去甚远,所以接上任何的单子,通力合作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溶宁此刻听到秦元景提及铺子的事情,已经是心有余悸。听了秦元景的话,便是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
秦元景抬眸略打量了她几眼,这才侧脸儿对立在旁边的秦子琨对望了一眼。
低眉笑了笑,抬眸正视着坐在自己对面儿的溶宁,四目相对,溶宁连忙垂下眼神儿。不知怎的,手心也不由得紧张的攒了攒。
他的神情此刻早已尽收秦元景主仆二人的眼底,但是此刻,这主仆二人却是佯装未知:“五姑娘,如今你们顾氏府邸里面,当选皇商,和昔日的时候自是不同,姑娘的铺子里面如此管理得当。实在难得,往后为朝廷效力。要定当多加小心才是,若是在此过程之中。出现了任何纰漏的话,都是兹事体大,影响甚广,还望姑娘,时时谨记才是。”
他说到此处,傻子都能听出门道来,溶宁也是心里一惊,顿时也是明白过来,看来今日眼前之人特地前来,说是了解自己铺子里面的情况,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真正想要做的,不过是替那个顾长宁来敲打敲打自己,警告一下自己,那五万匹染错的布匹,他并非不知,只是没有说破而已。溶宁顿时心里便是一阵恼恨,可是此刻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半晌方才勉强压住心头的起伏不定:“大人教训的是,溶宁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