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袁公子一出京城,便是被劫匪绑走的事情,不到一日的功夫,这个惊天消息,便已经传遍京城内外,真是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袁老爷一早便是对儿子的事情,就很是操心,平日里只知道这个世子是个好大喜功,目无法纪的人,可没有想到,他今日竟然会长出此等大祸出来,还有,他为什么会出京城?袁老爷气得恨恨的一把掀开了桌上的茶壶,顿时噼里啪啦一阵作响,碎片便是落了一地,旁边立着的侍从们,心里一个激灵,全都“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袁老爷冷哼一声,厉声道:“你们几个,平日里面都是跟随在公子左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你们还不跟老夫说实话,只怕,今日你们的人头就要保不住了。”
这几个随从原本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平日里跟随在袁公子的身边,一向都是狐假虎威惯了,这个时候,被袁老爷这么一般呵斥,早已吓得腿脚发软,自然没有不从实招来的道理。袁老爷刚刚问了一句,这几个随从便是争先恐后的,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倒豆子一般的,很快就和盘托出了,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般的不成器,迷恋区区一个低贱的商女,竟然还到了这步田地,让人,乘虚而入,差点弄得性命不保,袁老爷的一世英名,真的是毁于一旦,他怎么能够不生气的:“你们,你们都是死人吗?公子,就带那么出去,几个随从,就想去京城之外那么远的地方,难道你们是死人吗,也不懂得劝诫公子吗?要你们在公子身边还有何用。”
几个随从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身如筛糠,听了袁老爷盛怒的声音,额上的汗珠顿时便是,鼓鼓的流淌出来,一边拼命叩头,一边颤抖的声音:“老爷容禀,老爷容禀,这件事情,小的的确劝诫过公子,只不过是公子当日,在城门外面拦住了顾长宁的马车,原本是差点成事,可没想到后来被清远军的陈然凑巧遇到了,就拦住了公子,所以公子一时之间,气闷得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非要,跟上前去,给那顾长宁一点儿颜色看看,而且,那芙蓉镇上,原本的驻军,就是老爷您的学生,所以公子,才选择连夜追赶过去的,可没想到半路上,竟然会出现,这等事情……”
“混账,真是混账。”随从还没说完,袁老爷便是气得浑身发抖,恨恨地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连声道。袁大人如此盛怒,怕是,之前从来没有有过的事情,所以现在虽然满屋子跪着的人,但是却异常安静,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出气儿的,个个屏气凝神的,等候着袁老爷的,下一步命令。“顾长宁,顾长宁,不就是那个在京城里面,惯会投机的商女吗,她有什么本事,竟然,会让老夫的儿子,如此不管不顾的,追出百里之遥。”
见这些随从,提起顾长宁这个人,袁老爷虽然以往也是听说过几次,似乎有些耳熟,但是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来她到底是何模样,而且,据他在京城里面的消息,从来不曾晓得,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对这个女子如此痴迷。见袁老爷提起过顾长宁,几个随从便是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自然是知无不言:“这名女子,是这次皇上新甄选的皇上,并非京城人士,而且眼下已经得到皇上的旨意,返回西南,之前公子便是一只看上了,这位姑娘,只不过,从来不曾得手而已,这次得知顾姑娘独自离开京城,所以公子就……”
看来,这女人果然是诡计多端,没想到,这次竟然借着出城的机会,还还把公子勾引出去,如果说,他只是个普通的寂寂无名的民女的话,怎么可能刚一出城,公子便遭到了劫匪的注意,看来此人果然是不简单:“你们几个还能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这个古城里的底细都打探出来。”
跪在面前的几个侍从面面相觑了片刻,其中一个胆大的,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将之前顾长宁在京城里面的种种,对着袁大人便是和盘托出了。袁大人不听还好,一听到这里,果然是勃然大怒,这个女人果然是有古怪,不过是短短的在京城半年的时间,竟然与皇上的宠臣秦元景,还有自己的仇敌,武陵王府的安若枫竟然都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怕是都会,对自家公子,谋算不少。
这秦元景早就看不惯我们袁家在京城里面的势力,而且眼下他做这些事情,还保不齐,就是皇上的意思,想要打压袁家的势力,自然是从自己的独苗世子的身上下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情况可就复杂了。
思及此处,袁大人顿时就是惊出一身冷汗,转而又想到武陵王府的安若枫,如果是在安若枫下的手,那事情反而就要简单得多,这安若枫素来狡诈,自己的驰儿又怎么是他的对手?如果是安若枫的话,那这场谋划可也是天衣无缝了,竟然跟自己没有扯上丝毫的关系:“既然如此,你们这几日就多多注意武陵王府,还有那烟雨阁的动静,一旦他们有什么动作,马上来告诉老夫。”
袁大人思虑良久,方才对跪在下面的随从,下了命令,几个随从,也是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得令的飞奔着出去,袁大人则是跌坐在里面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白花花的太阳,心里也是悬了起来。这驰儿一向胆小,如今一个人不远百里的追出城去,眼下又是被,不知从何方,跑过来的劫匪劫到了山上,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自己一定要弄清楚,如果只是在这里等消息,怕是,驰儿那边等不及了,好大的胆子,这般不长眼的,竟然敢在老夫的头上动土,袁大人越想越气。
这件事情,到这个时候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件事情竟然,敢在老虎头上动土,那就谁也别想置身事外。思及此处,袁大人恨恨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对门口的侍从高声吩咐道:“来人,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