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若枫主仆二人远去的背影,顾长宁立在窗户前面,手里捏着,刚才安若枫搁下的那个小瓷瓶儿,一时有些面上愣楞的,一旁的忍冬看见她半晌不语,便是走上前来,低语道:“姑娘,你还是在怀疑这解药,是不是真的吗?”
顾长宁闻讯摇头,口里轻叹一口气,回过头来看了看忍冬的脸,认真的道:“那倒不是,我没有怀疑这解药的真假,安若枫既然能亲自将这东西送过来,想必不会有假,只是,当日他曾经问过我,是否相信他这次寒心草之毒是否与他无关,当时他的态度,让我即可便认定,那次下毒与他有关,可今日他送了解药过来,理应跟我解释上次之事,可为何他今日竟然对上次的事情只字未提,我觉得他今日好生奇怪。”
“依照奴婢看,这安世子的心思,倒是也没有那么奇怪,毕竟,上次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今日他既然已经弄到解药,或许他认为,姑娘对他应该也是释疑了,再重提上次的事情,或许他也不知道从何提起,也觉得没有必要吧!”忍冬认真的想了想,看了看眼前的顾长宁,猜测的出言道。
“安若枫这个人,怎么可能受这些个莫须有的委屈,就像秦公子所说的那样,安若枫这个人,做任何一件事情从来都没有简简单单的,他一定是有所目的的,昔日的时候,他为了扳倒周家,竟然不洗,牺牲了那么多乞丐的性命,如今他谋算秦元景,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一旦找不到解药,秦公子就怕是必死无疑,到了这一步,他竟然也肯放手,的确是不像他的性子,如果不是他下的药的话,他大可以顺水推舟,置之不理,坐享其成便是了,他又何须非要来淌这一滩浑水,弄得如今,反而使自己立于为危墙之下,难以辩白,这更加不像安若枫素日里的性子了。”
顾长宁说完,却依旧是双眉拧紧,缓缓的在眼前的桌子旁边坐了下下来,把玩着手中的瓷瓶儿,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
见顾长宁如今对待安若枫这个人,终归还是存在几分戒心的,只是虽然小心驶得万年船,但眼下纠结这些,倒是没有什么意义,眼下竟然紧要已经到手了,秦公子那边还在饱受寒星草之苦,最重要的还是将解药送过去,其他的事情,反正以后大家还在京城里面,来日方长,慢慢弄清楚倒也不迟,无论如何,眼下都是救秦公子的命要紧,这安若枫即便是思虑的在周全,这次还是没有要了秦元景的命,不管过程如何,结果终究没有随他所愿,这对于顾长宁来说,便是好事:“姑娘不是说事情一旦一时之间想不太清楚,就不必再去想,或许日后,自会一下想得通透。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这解药赶紧送到烟雨阁,以解秦公子的寒心草之毒。”
听了忍冬的话,顾长宁便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瓷瓶递了过去:“也好,你把这个亲自送到烟雨阁,交给秦子琨将军就好了。”
见顾长宁竟然不打算亲自去,忍冬倒是吃了一惊:“怎么,这解药,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难道姑娘不打算自己去吗。”
“不过是送个解药而已,你带过去就行了,我去不去都不要紧。”不等忍冬说完,顾长宁便是摆摆手,面色略疲惫的道。
忍冬见他心情绪似乎很是低落,再加上那日在烟雨阁的后门,竟然也是过而不入,忍冬似乎隐隐觉得,顾长宁与秦元景之间似乎是出了什么误会,但是眼下显然也不是,打盘跟问底的时候,所以忍冬便是没有说话,点了点头:“那好,姑娘,瞧着姑娘脸色似乎不太好,要不你先小歇片刻,奴婢自会前去烟雨阁,将这个东西送过去。”
听到忍冬如此一说,顾长宁便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忍冬忍了忍,脚下磨蹭了一会儿,还是转过头去打算离开,却是被身后的顾长宁出言叫住了:“先等等,我记得这孟大夫去给安世子看病也有些时日了,一会儿你回府的时候,顺道将孟大夫请过来,我有话问他。”
“是,奴婢明白了。”忍冬脸上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便是反应过来,略点了点头。
……
听闻这顾长宁想要来见自己,孟大夫心里便是隐隐打起了一个疙瘩,想起上次临走的时候,长风将军对他说过的话,还有近段时日,这安世子的病情反复,身为大夫,孟大夫总是感觉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孟大夫一路走来,心里便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顾长宁这个时候突然要见自己,是不是已经明白了什么?还有,安世子病情反复的事情,自己到底该如何应对,是实话实说还是按照长风将军所言,毕竟安世子在京城里面的确是举步维艰,那件事情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思量之间,人便是已经到了顾府的正厅里面,孟大夫抬眼瞧见眼前的顾长宁已经含笑的微微站起身来,正对他点头示意:“孟大夫不必拘谨,今日长宁有请孟大夫前来,也就是想请教几个问题而已。”
见顾长宁利益周全,孟大夫心里略安:“姑娘但说无妨,老朽必定知无不言。”
见孟大夫态度不卑不亢,顾长宁点了点头,继续道:“有劳孟大夫,其实长宁今日请大夫过来,只是想知道,安世子眼下的病是如何了,毕竟孟大夫前去为了安世子诊治,这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不知道眼下他的病情可有什么进展。”
顾大夫抬眸看了一下眼前的顾长宁,却见她正面色略略急切,却又双目真诚的眺望着自己,模样儿的确很是真诚,想起那安世子反复无常的身子,反反复复,尤其是这些时日又是一次明显的中毒,可这中毒之事毕竟是可大可小,而且这件事情只怕,在没有查清楚之前牵涉良多,自己不过一介大夫,眼前的顾长宁也不过是一介商贾,在京城里面,与这些人相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若是自己贸然开口引起轩然大波的话,连累其他人,可就太不值当了。
见眼前的孟大夫只是凝眉细思,却又是迟迟闭口不语,顾长宁一颗砰砰乱跳的心便是一下提了上来,莫不是着安若枫的病情,或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连孟大夫也是束手无策了吗,心里一惊便是,忍不住的催促道:“大夫不必顾虑太多,有话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