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长宁真是糊涂,竟然忘记了,面对的是什么人。”面对眼前的安若枫,顾长宁忽然心里一阵后悔,自己险些忘记了,这安若枫是个什么人,不择手段,无孔不入,还以为就凭自己的几句话,他就会真的放弃眼前的这些人,马上跟随自己离开,只可惜,她太高估了自己。
安若枫脸上的笑容微僵,待反应过来,顾长宁已经说完话,转头负气而去,安若枫忙是顾不上许多,也是快步追了上来:“顾姑娘,你先听我说……”
话还没说完,忽然便是觉得眼前冷光一闪,安若枫本能的避开暗箭,还没松了口气,便是瞧见前面几步开外的顾长宁忽然软软的瘫倒在地,便是大吃一惊,忙是奔上前去,却是瞧见顾长宁的手臂上,一支短箭的羽尾,正在微微颤抖。
真的是这些人,看来二人方才的动静,惊动了这些人了,安若枫忙是蹲下身来,一咬牙,伸手将顾长宁手臂上的短箭拔了出来,只看了一眼,手心便是微微发抖,箭头上面,竟然有毒……
安若枫一个怔楞之间,身旁便是风声微动,是长风……
“世子,顾姑娘怎么样了。”长风看到晕倒在安若枫怀里的顾长宁,大惊道。
“快回府,离开这里再说。”安若枫不清楚眼前的顾长宁身中何毒,所以半丝也不敢耽搁,见长风前来,连忙就是下了命令。
虽然不知顾长宁是如何受伤的,但长风心里也是明白安若枫对顾长宁的心思,他此刻也是半点不敢耽误,闻言便是连忙赶来快马,疾驰而去。
……
悠悠转醒,顾长宁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似乎是被暗箭上,其他的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费力的睁开眼睛,顾长宁环顾四周,目光所及,却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镂空的花色幔帐,四季如春的锦绣屏风,这,这竟然好似是……好似是武陵王府?
顾长宁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便是听到一个小丫头惊喜的声音:“醒了,顾姑娘真是醒了,快去禀告世子……”
果然是安若枫的府上,安若枫这个混蛋,顾长宁心里暗恨,挣扎着便要站起身来。
“顾姑娘先不要起身,大夫说了,姑娘身上余毒未清,若是……”见顾长宁如此,方才那个小丫头忙是走上前来,想要阻止顾长宁起身下床。
“走开。”对方还没说完,顾长宁也已经是横了她一眼,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
这顾长宁是自家公子亲自抱回来的,这小丫头哪里敢得罪,只是对方身份虽然特别,但大夫特地吩咐过,若是冒然起身,对清理余毒有害无益,见顾长宁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忙是上前搀扶着:“姑娘,你身子虚弱,还是先躺会儿……”
“你要是再多话,信不信我让安若枫杀了你。”顾长宁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了过去,脑子里却是一刻也不敢停息,这安若枫素来心思深远,若是自己此刻在他的府上,还不知道他又能整出什么祸事出来,自己还是要赶紧离开的好。
“顾姑娘……”顾长宁刚刚跨过门槛儿,才往院子里面走了几步,便是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一个人快步上前搀扶起来。
虽然还没看清来人,但声音却是在熟悉不过了,顾长宁一把推开眼前的人:“安若枫,你,你个混蛋。”
安若枫早已料到顾长宁这个态度,被推开之后,倒是也没有反抗,一旁的落离却是气不过了:“顾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家公子,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子为了替你解毒,可是……”
“落离,别说了。”侍从话还没说完,安若枫便是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用假惺惺的。”顾长宁想起眼前之人之前的所作所为,心里余怒未消,直截了当的道,“你若是真的为了我的话,就放我离开这里,现在就放我离开这里。”
“你眼下这个样子,怎么放你离开。”看她脚步虚浮,面色青白的模样,安若枫叹息摇头。
顾长宁却是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安若枫的脸:“怎么,你又想利用我谋算什么……”
落离还想说话,还没开口便是被安若枫制止了:“落离,你先出去……”
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若非公子,她还能活到现在吗,公子顶住压力,连夜几乎请便了京城的名医,方才为了解了身上的毒
,到头来,她竟然这般不识抬举。看安若枫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落离只得狠狠的一回头,负气的出了院子。
小丫头见此情形,也是忙低着头,快步走开了,偌大的院子里面,只剩下安若枫和顾长宁两人,安若枫看着眼前对自己充满敌意的顾长宁,心里滋味复杂,昨日在猎场之上,虽然身处险地,但二人却是算的上亲密无间,可如今……
“你想怎么样?”见安若枫朝自己走近两步,顾长宁立刻露出了警惕的神情,脚下也是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顾姑娘,在你心里,若枫是个什么样的人。”安若枫无奈的止住步子,微敛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
“世子是什么样的人,长宁不知道。世子在京城里面,想要做什么,长宁也不关心。长宁不过区区商女,京城里面的尔虞我诈,风云迭起,和长宁并无关系,长宁从始至终,都不想身陷其中。还请世子放过长宁。”顾长宁看着眼前的安若枫,思量再三,方才谨慎的回答道。
看着眼前的顾长宁对自己句句斟酌,字字谨慎,安若枫心里没来由的便是一阵堵的慌。
在她心里,自己与那秦元景,差别竟然如此之大。良久,安若枫才仰面眺望了一下四周院墙外面的无边天际,不甘心的道:“顾姑娘真的如此厌恶若枫吗?”
这个问题却是不好回答,厌恶,谈不上吧,他身为质子,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摆脱不了,京城里面谁人不谋算,只是手段不同罢了,只要不把自己牵涉其中,对于他,自己算不上厌恶:“世子言重了,世子高高在上,世子如何,岂有长宁胡乱评价的道理。”
还是如此的言不由衷,安若枫心生失望,良久,方才自嘲笑道:“无论姑娘信还是不信,这一次,若枫对姑娘,绝对没有半点儿利用之心。”
说完便是抬起脸,扬声道:“备车,送顾姑娘回府。”言毕也不多话,转身快步朝院子后面走了过去。这么容易就放自己离开,顾长宁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