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线,你觉得会怎样?”
冥儿翻了她一眼,才漆盘里抓了块核桃糕,咬了一口,似乎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只听他继续说道:“我跟你说,只要有命定的姻缘线在,无论分隔多久,分隔多远,都会在一起的,嘻嘻,对了,你怎么问这个?总不会你跟我爹爹的姻缘线断了吧?”
陆飞烟忍不住拈起一块核桃糕塞进他嘴里。
真要是她同慕容荒的姻缘线就好了,可惜他们之间并没有。
“不是,是那个神经病跟我的姻缘线。”
“什么?”
冥儿目瞪口呆,随后大咳起来,差点被核桃糕给噎住。
“你跟那个神经病居然有命定的姻缘线?这不可能呀,我明明见过你跟我爹爹的姻缘线。”
冥儿似是很着急,在一阵抓耳挠腮之后,他竟直接抓过陆飞烟的手。
胖乎乎的小手在她的指间摸了几下,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真的是断的……”
陆飞烟此刻也收敛了玩笑的心思,她在他的脸蛋上戳了两下:“你不知道么?那个神经病曾经求你爹爹帮他剪断姻缘线,也就是因为这样,你爹爹才认识了我。说起来,你跟在他身边也很久了,这事儿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冥儿被她这般一说,脸上微微一热:“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跟着他……”
陆飞烟眉梢一挑:“那就是说,其实你还没有我认识他的时间久啊。”
“才不是!你都不记得了,就算比我久也没有用!”冥儿高声叫了起来,似乎这对他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
她一笑,哪里真与他在这种事情上较真,当即便哄道:“你说的不错,可是现在我究竟该怎么办呢?”
说回正事,冥儿也是一筹莫展:“希望那个神经病并不会接姻缘线吧。”
这话说出来陆飞烟都不敢相信。
长灯那家伙鬼精鬼精的,不知道怎么接姻缘线?
他现在还没动手,应该是在犹豫,毕竟姻缘线一接上就意味着他完全颠覆了之前所走的路。
陆飞烟心里盘算着,自己应该还挺安全的,毕竟对于长灯来说,有很多很多事都比姻缘更重要。
她长长吁了口气,当真是要被冥儿这个家伙给吓死了。
“管他会不会,反正他现在是不会接的。”
“你又知道了?”冥儿有些不解,觉得女人就是奇怪,刚才还吓得半死,才不过一转眼的工夫,又像是没事人一样。
“是啊,是啊,我就知道。”陆飞烟拈起一块核桃糕自己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又有核桃仁的酥脆和香味,确实还挺好吃的。
“对了,你帮去驿站送一封信吧。”她三两下将这块核桃糕吃完,擦了擦手,从案几上翻出纸来,提笔写了几句话,折好直接交给冥儿。
“慕容辰风?你又想做什么?”冥儿有些不太情愿的将那信笺接过来。
陆飞烟笑道:“当然是让那个神经病快点从你爹爹的身体里出去啊,这个忙你帮不帮?”
“帮,帮!”冥儿点点头,“我这就送过去,若是慕容辰风那家伙不来,我就把他绑过来!”
他说着便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屋子里。
陆飞烟静站了一会儿,才坐了下来,但却什么都没做,等发呆似的坐着。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她这才将房门打开。
柔和的阳光从院子里倾洒进屋子里,照在她脸上,她不由闭上双眼,身上的长裙无风自飘,散下的长发也飘了起来,似乎身子每一处都在吸收这日光的精华。
“陆姑娘?”
护卫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陆飞烟缓缓睁开眼来,望向那边想走近却又不敢走近的护卫,微微一笑:“早啊,可是有事找我么?”
那护卫愣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当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王爷让属下来问一问陆姑娘,可是要一同用早膳?”
“好啊。”陆飞烟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吃个早饭而已,他自己过来就好了,居然还让护卫来请,也不知道究竟搞什么鬼。
那护卫又偷偷看了她两眼,这才退出了院外。
陆飞烟换了身衣裙,梳了个流云髻,挑了个步摇,竟是与往常的打扮截然不同。
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又拿起匣子里的眉笔、胭脂,可盯着自己的眉毛看了看,又将那支眉笔放了回去,只挑了些胭脂涂在唇上,这才满意的出了门。
她的院子距慕容荒住的地方说远也不远,中间隔着一个小湖。
他在湖的那一边,她在这一边,中间一条浮桥连着。
她踏着还挂着晨露的浮桥,心情愉快地走了过去,才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看慕容荒也从那边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烟儿。”他站在那对她微微一笑。
“怎么让我过来了?”她脚下步子加快,竟很快就走到了他面前。
他负手而立:“难道你就不想瞧瞧我的住处么?”
陆飞烟一愣,当即笑道:“不都是差不多么,难不成你这里还能长出花来?”
说真的,她似乎对别人的隐私还真没有多大兴趣,不过既然他想给自己看,那么她就“勉为其难”的看一看好了。
“烟儿,今日起,你便搬过来与我同住吧。”
慕容荒紧跟着又说了这么一句。
陆飞烟脚步一顿,望着他笑:“原来重点是在这里啊,之前不都好好的么,怎么忽然一下子要我搬过来?该不会是因为那位如梦公主今天就要过来了,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一招?”
慕容荒不否认也不承认,说道:“他夜里会出来,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做什么。”
“你就不怕他想做什么?”陆飞烟眨眨眼,一句话就将他给堵了回去,“好了,说实话,究竟是什么原因?”
慕容荒盯她看了很久,这才叹一声说道:“我只是想时时刻刻能够看到你,好了,进去吃东西吧。”
陆飞烟点点头,总觉他有些怪怪的,但也能可能现在并不是长灯,而是慕容荒。
他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