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塑料花”的友情让她稍稍有些难过,但还是深吸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三人沿路向前,走了约莫两条巷子的样子,果然看到左手边有间矮旧的房子,门前摆着一张摊位,上头是各色棉麻布匹以及针头线脑。
摊子后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正低头忙着手里的针线活,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那胭脂店老板所说的黄阿婆了。
只是这女人虽然乍看上去样貌有些沧桑,但身材却还挺拔,并非想象中的臃肿老妇。
再仔细瞧瞧其实她并不甚老,充其量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而且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位挺标致的姑娘,叫她阿婆未免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陆飞烟上前问道:“这位婆婆可是姓黄么?”
那女人恍若未闻,仍然低头缝着手里的衣服。
陆飞烟又叫了一遍,她这才反应过来,见面前站着的三位俊美无双,气度非凡的男女,不由得吃了一惊,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略显慌张的说:“老婆子确是姓黄,客官有啥吩咐?”
陆飞烟看了一眼慕容荒,然后将那快上品灵石递上去道:“婆婆,我不懂针线,麻烦您帮我缝些内衣好吗?”
黄阿婆却不伸手去接,口中说道:“姑娘说笑了,我这里都是些寻常布料,那东西又费不了许多,便是缝上百条也不用这一块上品灵石,若不嫌弃,老婆子这便缝两件相送也无妨,怕只怕姑娘瞧不上眼。”
陆飞烟直接将灵石塞到她手里,说道:“婆婆,我要的内衣有些特别,需要花费些工夫,所以这灵石婆婆还是收下吧。”
黄阿婆听她这样说,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什么样子的?”
陆飞烟看了那两个男人一眼,轻咳了一下,脸上似乎有些窘迫,黄阿婆看在眼里,当即会意,便请慕容荒和千幻在前厅坐了,还特意泡了茶,而她自己则是领着陆飞烟去了里屋。
这是间并不大的屋子里除了床铺和桌椅外,其他地方几乎都堆满了布料,房间的后墙上还有道门打开着,可以看到外面是个小院子。
就在目光转移的那一瞬间,她忽然发现旁边的桌角下堆着一卷黑色布料,上头已经落了不少灰尘,但搭眼一瞧便知道与这房中的其他布料全然不同。
出于好奇,陆飞烟下意识地伸手拂去灰尘,然后在上面摸了摸,只觉得那料子的质地触手细腻,光滑柔软,绝对不是棉麻一类的粗布,倒有几分像是绸缎,但又不敢确定。
她接着又轻轻拉拽了几下,发现那奇怪的料子竟还富有弹性!
不禁更是诧异了,当下又加了几分力道,那料子马上又被拉伸了寸许,把手一松,登时便缩了回去,而且毫无变形起皱的迹象。
陆飞烟心头一喜,万万料不到这时代居然能找到如此上佳的弹力面料,虽然肯定不如从前那种加入了特殊纤维可以防割、抗冲击的战斗服好,但如果能以它为基础,另在膝、肘、肩、背、胸腹等要害处辅以硬牛皮防护的话,那不就是一件相当完美的……
陆飞烟的唇角泛起笑意,一个大胆的设想瞬间浮现在脑海里。
“不知姑娘想要何种样子的?”黄阿婆的声音将她的思路打断。
“有纸笔么?说不太清楚,我可以画出来。”陆飞烟这会子心里还想着那卷黑色的布。
黄阿婆也不多说,直接就从桌上拿来了纸笔。
陆飞烟三两下就画了一套比较保守的内衣,想想还又画了一条吊带小裙。
黄阿婆看后,笑道:“这小衣料想应该不错,姑娘想用什么料子?那条小裙或者丝绸的会更好,而这些的话,就用棉的吧。”
陆飞烟道:“好,婆婆看着办,对了,我想问问,这块料子是做什么用的?”陆飞烟说着就拿起那卷黑色布匹放在桌子上。
黄阿婆道:“哦,这料子是城外山里土蛮所产的乌蚕丝与青蛛丝混织而成的,我老婆子也不知该算什么料子,倒是那些土蛮都管它叫作‘尼颇’,用咱们中原人的话讲就是黑绸的意思。”
陆飞烟吃惊道:“土蛮居然会有这么好的东西?”
黄阿婆微笑道:“姑娘一看就是外乡来的小姐,当然不晓得南陲边地的事。若论别的,自然是咱们中原人事事精巧,只这纺织一样却是远不及他们。不瞒姑娘说,我老婆子这一手针线活还是从土蛮那里学来的呢。”
陆飞烟闻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婆婆,我想请你用这块料子帮我做身衣服,料钱和工钱另算,好不好?”
“姑娘真的喜欢这料子?”
“这料子……有什么问题吗?”陆飞烟有些诧异。
“那自然不会,只是这‘尼颇’与咱们平常所见的棉麻绸缎全然不同,质地轻薄软弹,却又十分坚韧,寻常刀子都不易划开,裁剪起来颇费工夫,这等料子……”
她话未说完,就看慕容荒走了进来,将一袋灵石放在桌上,说道:“不管费多少工夫,务必随她心意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