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陆飞烟讶然一愣,似是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那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下意识的,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她也丝毫不觉尴尬和窘迫,反倒是大大方方望着祭祀,希望他能够跟自己说明白。
祭祀自然知晓她的意思,但先前已与慕容荒达成了协议,关于魔藤与陆飞烟之间的渊源关系,他自然是不能透露出半点来。
略略沉思了一会儿,祭祀才开口说道:“世间魔藤虽然有千万,但每一种都不尽相同,它们之所以为魔藤,不过是因为它们能够随着寄宿者的思维而动,心术不正者,既为魔。”
陆飞烟这一次倒是听懂了,就是这东西其实像是小孩子,它最后长成什么样子,它的生长环境对它的塑造决定性比较大。
是正是邪,是好是坏,全都是看她自己。
“祭祀大人说的,我自是明白的,不过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担心……嗯,它在我身体里是靠什么来维持生长的?”
好吧,这个应该是最重要的,只要不是需要血肉和精气来养,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祭祀闻言似是淡淡一笑,说道:“什么都可以,用精气和血肉来养也可以,一般魔人都喜欢用这种,因为这种养出来的魔藤,魔力最强。”
陆飞烟唇角微微抽了两下,继续又问:“那我能用什么来养?”
“那得看,你想用它来做什么?”祭祀笑问。
陆飞烟撇撇嘴,心想自己哪知道那东西能作什么,当下便转而问那小绿芽:“你能做什么?”
那小绿芽似乎从这一句话中感觉到了陆飞烟似乎已经不那么坚定想要将自己拔除,当即两片小叶子抖了抖,打起了精神,好好表现。
“我……我能做很多事情,嗯,如果是主人你的话,我可以帮主人净化,还能帮主人增加防御。”
“净化?”
陆飞烟心下有些好奇,这“防御”她倒是能够理解,毕竟植物系的话,竖个什么植物墙之类的,有时候还真能挡挡。
可是“净化”这一词,她倒是有些想不通了,是驱毒吗?
小绿芽似是有些骄傲地停止了枝条,给自己的主人解释道:“就是能够帮主人吞噬掉侵入身体的魔气,毒气之类的东西,让主人百毒不侵!”
听它这般一说,陆飞烟心头一动,可是只要想起自己身体里有个小植物,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此时,就听祭祀开口说道:“你将它留下吧,这样往后你的身体就不会被其它魔藤侵入。”
陆飞烟一愣,总觉得祭祀大人这话里还有别的意思,想要继续问他,可觉得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似是不太好,不过眼下听他也劝自己将这小绿芽留下,心中倒是有些微动。
“是啊,是啊,主人,你将我留下吧,我是个好魔藤,我不好斗,也不爱吃血肉,我……我喜欢吃果子,喜欢喝泉水。”
小绿芽抖着叶子,似乎是在向她展示自己。
陆飞烟看看它,又望向祭祀,就看祭祀对着她点点头,似乎是印证了那小绿芽的话。
深吸一口气,她决定信任祭祀大人,于是便点头道:“好,那你就跟着我吧。”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
那小绿芽似乎很高兴,当即就看那两片叶子搓了搓,就看一些绿色的光从中腾升起来,那光的感觉就像是她的灵力一般,在冲入筋脉中的时候,竟是让她顿觉轻松。
绿色的光绕着身体走了一周,再出来的时候却是已经变成了墨色。
但这股墨色的光却没有继续回气海穴中,而是从她掌心中飘出,直接落在地上化成了水。
那墨色的水化在地上,就看那一片被墨色的水浸染的地方,碧草眨眼间就焦黑,化成齑粉。
“这是……”陆飞烟难以想象自己身体里竟会被带出这种东西来。
“这是主人之前身上残存的毒素,虽然之前的丹药能够易筋锻骨,但是这种暗藏的毒却是不能够被清除干净。”小绿芽抖着叶子,似乎很欢乐,就听它继续说道,“若是主人愿意的话,我再去走一趟,除了能够驱除毒素,还能修复伤损的经络。”
陆飞烟有些诧异,下意识看向祭祀,祭祀点点头,似乎也赞同她让魔藤帮自己修复身体。
她心下有些感慨,本来以为之前的洗髓丹真的是神品了,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那药也并不是十全十美。
“药自然并不是十全十美的,就连那颗神品也是,只不过是比普通的药效要强上一些,那些丹药与这魔藤相比,自是不值得一提。”
陆飞烟面上微微有些诧异:“我以为祭祀大人会将它从我身体里拔掉。”
话音刚落,便听那小绿芽也道:“是啊,是啊……”
只是没想到祭祀大人并不像是传说中那般可怕,仔细想想,祭祀大人还很好,果然,谣言误人呢。
祭祀却道:“我只是顺应天命,它与你相合,自然是劝你留下,若与你相斥,那必然是要劝你拔掉。不过,愿不愿意,还是在你自己决定。”
陆飞烟点点头,说实话,她还是挺喜欢祭祀大人的做法,什么都跟你讲明白,但从不强迫别人做任何事,选择权永远是在自己手上。
“如今瞧来,你应该也得修复一段时间,我就先行离开了。”
说话间,就看他慢慢隐没在幻境中,就如同烟雾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
“主人,我现在就帮你修复吧!”
小绿芽有些迫不及待,它很感激自己能被留下,所以它必须要好好表现,让主人喜欢自己,这样它才能活得有价值。
陆飞烟回过神来,点点头,但看看四周,又道,“咱们回去吧,这儿不好。”
“嗯。”小绿芽十分欢乐,虽然它觉得这周围并没有什么,但主人不喜欢的话,它自然也不能喜欢。陆飞烟回眸瞥了一眼慕容荒的那座宅子,见冥儿正坐在门口,她收回目光,抿抿唇,也没有说话,直接就往自己那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