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慌了,可才要起身去找人,手腕就被用力捉住!
“靳以尧?”顾晓情惊喜的回头看。
靳以尧扣着她的手腕没松开,凤眸微微掀着,剑眉紧皱,问她:“我昨晚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比往常要低沉些,还带了微恼的困惑。
而听到他这么问的顾晓情,脑子里关于昨晚的各种记忆,像被放映机快进播出来一样,有前因有后果、有措手不及也有高潮迭起的经过以及完美的……结局?
总之故事很是跌宕起伏。
不过昨晚曾红着脸在浴室里威胁他,不管记不记得都要假装不记得的顾晓情,此时却紧张又无辜的眨眨眼,“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来,后续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你说自己可以搞定,我就直接回我订给自己的总统套房。至于为什么早上醒来会在你这边,可能是我下意识里不放心?”
既然打算演,口供肯定得前后对得上。
可毕竟是临场发挥,顾晓情怕靳以尧品出什么漏洞来,忙伸另一只手反握住他手腕,转移话题道:“早饭买好了,你起来先刷牙洗脸。待会儿去登山节还是去医院做个体检?你喝酒后一直头痛。”
“老毛病,小事。”
靳以尧说着松手下了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对方出糗,自己却还要隐瞒的顾晓情没再说话,目送他离开。
谁知在门口,高大的身形一顿。
她心跟着突地一跳!
几秒后,靳以尧回头,拧眉打量她,“我昨晚真没做什么?”
“你还想酒后乱性啊?”顾晓情毕竟是说了谎,这会儿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胡总倒是原本有那个意思,但是我叫了酒店的车来接,愣是从他手里把你安全带回来了……还是说,你怕和我?”
靳以尧闻言薄唇抿了抿,原本和她对视的目光下移,落在她胸口处。
她已经换上了宽松的休闲装,胸口的某处特征并不是很明显。
他眸光深深,“啧”完一声就走了。
那顶多算是个语气词,可那眼神看在顾晓情眼里,蕴含的情绪就太多了点:鄙夷、不屑、嘲弄、嫌弃,十分的一言难尽……
“靳以尧你给我说清楚你刚刚什么意思,啊!你那个‘啧’是什么意思啊!”顾晓情冲出去。
他妈的昨晚是谁喝醉了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妈的就知道得录个视频下来,铁证如山!
因为靳以尧说喝醉后头痛是老毛病,不是多大问题,而且过段时间公司一年一度的体检日也到了,顾晓情也就没强硬的要带着他一起去医院。
早上下楼的时候,顾晓情和服务员打听过,S市的登山节原先就是庙会,因为庙宇搭建在高高的群山之上,车子开不上去,所以得徒步登山,久而久之的就成了如今的当地风俗节日。
但这样的节日一般都是老人掺和,毕竟年轻人要工作,不过那场面凑个热闹是够了。
于是顾晓情就带着靳以尧去凑热闹了。
时间一个上午。
然而到地方的时候,顾晓情就知道酒店的服务员在骗自己,入口是个小村庄,热闹气氛十足,然而快到山脚的时候,能远远望过去一条游人行程的长龙。
而所谓的登山、山也没多高,只差不多有个几百米海拔。
顾晓情有那么点失望,侧头和靳以尧说:“要不我们……”
“回去?”靳以尧反问。
顾晓情以为他是附议,点点头,结果看到靳以尧往身后一指。
她不解的转头。
喝!
不仅他们前面排着长龙,后面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也跟了一条长龙……
说好的年轻人去工作了呢!
“我也是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登山节可能就是重阳。”靳以尧说:“这边村落比较多,来的应该都是附近的居民和一些务农的百姓,再者就是闻名而来的和我们差不多的人。”
顾晓情:“……”
“走吧。”靳以尧说:“现在出不去。”
“可你不是有洁癖吗?”顾晓情担心的是他,“这么多人,你受得了?”
靳以尧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他有洁癖,眼角睨向她:“我没洁癖,我只是讲卫生。”
“……”
“保护好贵重物品,别被一些扒手趁机偷走。”
“哦。”顾晓情正要摸放口袋里的手机,可下一刻就被一只大手握住。
“我不知道这里信号好不好。”靳以尧能感觉到顾晓情看过来,但没看她,只是把人往自己这个方向又稍微拉了下,“但我不想有事的时候,找不到我的贴身助理。”
顾晓情没说话,就是耳根突然有些烧。
靳以尧的手掌宽大,手指节骨分明,比她整个儿都大了一圈,如果他想,都可以直接把她手给包起来。
被这大手包起来……
包起来……
脑子里电光石火划过昨晚一个香艳到让人觉得会长针眼的画面。
顾晓情触电一样抽开手,几乎是瞬间涨红了脸,“哎,哎呀我知道了!”她火急火燎的转而搂住他的臂弯,催促他跟上队伍,“走走走,这样就不会丢了。”
人流走的不紧不慢。
直到一座小小的拱桥彻底分开了村落和搭建着许多庙宇的小山,桥尽头有尊泥塑妇人,衣着有些朴素,身侧放有个泥塑大缸,一手拿着个碗,一手拿着个汤勺。
“哇,孟婆!”顾晓情有些激动的拉了拉靳以尧,示意他看,“靳以尧你看,孟婆。”
靳以尧看过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着“嗯”了声。
过了桥,两侧就有了庙宇。
成片空出的地上被几伙人占领,有放着音响卖唱的,有卖糖葫芦以及一些削好水果、甘蔗等的摊子,再走几步,是卖些香火以及可爱的小物件的摊子,小泥人,气球等。
R城繁荣,不管是生存还是生活都是快节奏。
顾晓情带着女儿待在大城市那么些年,太久没接触这么接地气的地方,此时脸上皆是欣喜,刚刚上山前的退却和失望情绪早散了个干净。
不过,原本上山阶梯被一群节日专门表演的“老人演员们”占用,游人要走的,是在阶梯对面专门让给车子开的上坡,没阶梯,就是四五米左右宽的一道坡度较高的倾斜水泥地。
前后都是人,停在半道的顾晓情重心不太稳。
就像开到半山坡的车子,新司机再重启,车子就得往后退,眼看她要往后退个半步,靳以尧及时伸手搂住她肩膀。
见顾晓情浑然不觉,还兴奋的看着不远处一堆卡通模样的氢气球。
他神色有些复杂,“你不会想买那个吧?”
“不是,小泥人。”顾晓情拉着他往那个方向走,不自觉语气掺了点央求,“捏一个吧,捏一个我带回去送楠楠。”
捏泥人的师傅功底了得,对着顾晓情给的手机照片,不出十分钟就捏出了个孩子的五官轮廓。
端得是个惟妙惟肖。
原本不怎么感兴趣的靳以尧见状也道:“再捏两个,照着我和她。”
这工艺品一百一个呢,顾晓情有些犹豫的说:“我……就不要了吧……”
“报销。你要不要?”
顾晓情忙点头,“要要要!”应完还冲他谄媚的笑了一下。
不要白不要嘛。
靳以尧虽然已经猜到,却还是看着她这反应哑然失笑。
顾晓情被他笑得脸有些烫,不自在的别开眼,看摊主老师傅捏泥人。
捏三个泥人需要的时间不短,老师傅怕他们要赶着看热闹,就说用他的手机各自拍下一张照,然后他们玩他们的,下山的时候别忘了来找他要就行。
靳以尧也不客气,抬手搂过顾晓情,“来。”
“两个捏一对吗?”老师傅一愣,“这可得加钱。”
“加。”
顾晓情懵懵的:“……”
被带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怎么捏一起的?”
“能报销你话那么多?”
顾晓情:“……”
有钱了不起吗?
她恼得瞪了他一眼,换得靳以尧揉揉她脑袋。
“喂!”
“头发梳得这么老实干什么,接地气点。”
“别别别……啊,靳以尧你王八蛋!”
迫使于某人那波低龄操作,顾晓情早上梳了半天的发髻全散开,如瀑的披在肩上。
她习惯于干净利落,这么披头散发的还是有些别扭。
偏得皮圈已经被靳以尧不知道随手甩到哪里去。
而现在,靳以尧仗着腿长走在前面,半拉着她的手,居高临下的嘲讽,“你是驴吗?让人拉着还走这么慢?”
“哈?”顾晓情吞唾液润润嗓子,然后单手支着膝盖抬头瞪他,“你有没有常识,驴啊骡子啊都是在前面拉人的好不好?”
靳以尧:“……”
难得见他被噎,顾晓情精神气儿都回来了。
她胆大包天的站直身子朝他扭脸吐舌头,“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
今天的确热闹,上山的时候差不多是个人挤人的情况,但大部分游人都跟着对面阶梯敲锣打鼓的演奏表演队一起上山,也赶着点儿祭拜捐香火。
他们不是香客,这边逛逛那边看看,不知觉中就落在了上山队伍的最后面。
稀稀落落的,人没那么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顾晓情才能没顾忌的站在上山的道中央,和他呛声。
靳以尧问:“继续什么?”
顾晓情答:“继续在前头拉呗。”
“拉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她……
话没出口,顾晓情就看着他往下走了两步,两人明明手拉着手,她还是非常没出息的立刻认怂,“我自己走我自己走……不用你拉……啊!”
对方动作太快,顾晓情最后一个字走调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