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永承怎么也不肯要钱,说那鞋子就是路边摊随便买的,连杯咖啡都不够买。
为此,顾晓情也没有强求,只是和他告别,坚持自己一个人回家,不为什么,就是已经够麻烦人家了。
陶永承只能目送她上车。
扭伤的是右脚,踩油门和刹车的时候都还有些麻麻的痛,不过比刚刚连行动都不方便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顾晓情尝试了一会儿后,也就小心大胆的上了路。
回到家做好午餐,她又照旧开车去靳氏给靳以尧送午餐。
没办法,佣人负责三餐,不管靳以尧吃不吃她都得送。
往常是直接交给楼下的前台小姐就可以,可今天对方却礼貌的微笑拒绝,“靳总说了,让您自己送上去。”
顾晓情腿脚不方便,医生才交代了不要走动太多,但既然是靳以尧的要求,她也没有理由拒绝,道了声谢就自己拎着便当盒往电梯走去。
“哎,她到底是谁啊?那天她来找,说自己是靳总的妻子,靳总也没说是不是,只是让人上去了。”
“你觉得总裁夫人会每天风雨无阻的来送餐吗?想都知道不会,也许是追求者吧。”
“一个已经有小孩的追求者?”
“谁知道呢。”
身后的讨论声尽管已经很控制音量,但顾晓情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但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根据自己的步伐幅度不疾不徐的走进电梯。
进电梯后转身,目光不偏不倚对上还看着这个方向的前台的两个工作人员。
她礼貌的回以一个微笑,前台小姐一个尴尬一个下意识别开了眼。
电梯门合上,顾晓情眼睑收敛,内心毫无波澜。
她当然知道自己和靳以尧之间有着天差地别,别说是靳家如今真正的掌权者,就算只是靳家一个小辈,她都高攀不起。
电梯一路上升,上升的力道让她脚踝不自觉受力。
顾晓情看到电梯里影射出来的自己,脸色苍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痛,还是因为想到了不应该想到的过去。
“叮!”
电梯门在顶楼打开。
相比于楼下两位好奇的前台小姐,才见过她一两面的秘书助理,反倒要热情许多。
虽然顾晓情觉得这全都托自己女儿的福……
“顾女士你好,靳总现在还在开会,你去他办公室里等一下。”有位面善的秘书给她带路,又眼尖的看到顾晓情走路有一点点轻微的跛,“你脚受伤了?”
“不小心崴了一下,已经看过医生了。”
“擦的药油还是喷气雾剂?”
“药油。”顾晓情以为她在关心自己,“已经好多了。”
“嗯,祝你早点康复,不过靳总不喜欢太重的气味,有轻微的过敏症状。”秘书说着停下步子,“你找靳总是有什么事吗?”
顾晓情其实有些尴尬,扭伤的地方虽然涂了药油,但早已经没气味,不然也根本不需要她这么一问。不过过敏这件事可大可小,以防万一,还是能躲着就尽量躲着点,“没什么事,就是来给靳总送午餐。”
“那我帮您送进去吧。”秘书要接过她手里的餐盒。
顾晓情求之不得,但保险起见,她还是问了句:“他让我自己送上来,给你没事吗?”
“顾女士你已经亲自送上来了。”秘书笑。
顾晓情心想也对,于是放心的把便当交给她,道谢后原路返回。
然而冤家路窄,凑巧的是,她等电梯的空档里,远处的会议室大门打开,为首走出来的就是靳以尧。
顾晓情还记得秘书说的他过敏的事,毕竟昨晚莫名其妙的被扣了工资,现在她不想再被揪到任何小辫子,所以侧过身不和他正面对上,还尽量用裤管将涂过药的脚踝都给遮住。
心里催促着电梯赶紧的,就听到一个凉凉的声音“让你等着,你现在要上哪里去?”
低沉的声音和微嘲的语调都是顾晓情熟悉的,她没辙,只能朝他方向看去,然后赔笑,“午餐已经让秘书放在你办公室了,我有点事得先走。”
“有事?”靳以尧轻轻勾唇,但眼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
因为他这个leader堵住路口和她“闲聊”,连累身后跟着的十几号靳氏高层精英,都跟着在原地罚站。
顾晓情和靳以尧好歹也相处了小半个月,隐约对他的脾气摸出了些门道,知道他这会儿心情绝对算不上好,就想要避其锋芒,“嗯,下午还有个面试。”
那些探究又好奇的隐晦眼神,让顾晓情很不自在,连脚上的伤都开始复发阵痛,差点站不稳。
“推了。”
“啊?”顾晓情注意力被疼痛拉扯走一半,以至于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不过立刻就反应过来,拧眉反问:“为什么?你不是答应我可以找其他工作吗?”
靳以尧连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都懒得给,漠然的看着她,“所以你找的工作,是开着我的车去勾搭男人?”
啊?
顾晓情一脸问号。
这家伙说的都是什么?
“你们先回去。”靳以尧回头吩咐。
于是那些借着“罚站”的机会偷听老总八卦的高层们,一个个都老实的应声,小心的从他们俩身边经过。
顾晓情还是能感觉到一两道稍微放肆的视线。
下一刻,胳膊就被人擒住。
她还没来及做什么反应,靳以尧就拉着她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
那些从会议室里出来的高层们都还没走完,顾晓情就被他这么一拉,实在是措不及防,发痛的右脚更是半点力道都没得使,就直直的往靳以尧扑去!
“啊!”她惊叫,“靳以尧你让让!”
靳以尧没让,微微侧过身,反应极快的用另外一只手搂住了她。
遒劲有力的胳膊抵在她胸口,灼热宽厚的大掌则托在她腰侧。
而雄浑好闻的荷尔蒙气息,就萦绕在鼻前。
顾晓情的耳根几乎是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谢谢谢谢。”她磕磕巴巴的伸手要推开他,连脚上扭伤的痛都没察觉,“不好意思,有点太突然。”
但靳以尧哪里会让她轻易就这么抽身?
他搂着她的腰,一眼找到症结所在。
微微垂眸,靳以尧对上那水光潋滟又泛着窘迫的乌眸,问:“脚崴了?”
顾晓情想起秘书说靳以尧对重味道过敏,有些慌张的去扒拉了一下裤脚,试图遮盖住上过药的脚踝。
然而这动作,在靳以尧眼里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